第87章 武当山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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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带着终南山特有的清冷松香,拂过李长生的衣袂。他在那扇紧闭的断龙石前静立了许久,神识如无形的流水,悄然探入古墓深处。

  墓内并非空无一人。一道气息悠长而清冷,带着几分与世隔绝的孤寂,正于墓室深处静静盘坐。那气息的强度,约莫相当于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运转的法门却颇为奇特,阴柔中蕴含生机,显然是古墓派的正宗传承。是小龙女的后人,还是杨过与小龙女一脉的隔代传人?李长生无意深究,也无意打扰。这活死人墓,终究是别人的故事,他只是一个迟来了太久的看客。

  神识收回,他转身,目光掠过那片已成废墟的村庄旧址。几段残垣断壁在荒草中隐现,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他暂居的那间小屋的基址。岁月无情,连石头都磨平了棱角,何况人间的烟火气。他心中并无多少伤感,只是泛起一丝淡淡的、如同观阅旧画卷般的怅惘。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只余下山风依旧,吹动着不知见证了多少岁月的草木。

  下一站,他选择了少林。

  此时的少林寺,与他记忆中任何一次来访都不同。山门虽依旧巍峨,却透着一股沉重的暮气。寺内香火稀疏,往来僧人不多,且大多面色凝重,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那是元气大伤后,紧闭山门、舔舐伤口特有的沉寂。

  李长生知晓,这是火工头陀之乱的后遗症。一场内斗,几乎动摇了这千年古刹的根基。他像一个透明的幽灵,漫步于寺内,感受着这份与往日鼎盛时期截然不同的萧索。

  在寺后一片僻静的菜园子旁,他看到了一个老僧。老僧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正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给几畦青菜浇水。他动作迟缓,气息平平,与寻常老农无异。

  然而,当李长生走近时,老僧却缓缓直起身,转过头来。那是一双异常清澈、平静的眼眸,仿佛能洞彻世间万象,却又包容了一切。他的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没有惊讶,没有探究,只有一种了然般的平和。

  李长生心头微动。这老僧,不简单。其内力修为或许因年迈或旧伤不复巅峰,但那精神境界,却如古井深潭,幽深难测。他甚至隐隐感觉到,这老僧体内,似乎蛰伏着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的佛门力量,与这少林古刹的气运隐隐相连。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山风吹过菜园,带来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最终,李长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老僧也合十还了一礼,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了然的微笑。

  随即,李长生便迈步离开,老僧也重新弯下腰,继续他未完的浇灌工作。一次无声的照面,一次心照不宣的默契。系统面板上,提示悄然浮现:“遇隐世高僧,气息交感,心境澄澈,略有感悟。”

  离开少林,李长生并未明确下一个目的地,只是信步由缰,向南而行。数日后,他进入鄂西北地界,群山连绵之势渐起。

  这一日,他行至一座小镇,在路边的茶棚歇脚,要了一碗粗茶。茶棚里聚集着几个行脚的商贩和当地的乡民,正高声谈论着近来附近山中的新鲜事。

  “听说了吗?武当山上,近来出了一位奇人!”一个满脸风霜的货郎呷了口茶,神秘兮兮地说道。

  “奇人?什么奇人?”旁边有人好奇追问。

  “是一位老道长,自称张三丰。”货郎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都说他道法高深,能知过去未来,在山中结庐而居,慕名而去拜访的人可不少哩!”

  “张三丰?”一个本地模样的老者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老夫倒是听说过此人。据说他原本是少林寺的弟子,后来离开少林,云游天下,最近才在这武当山落脚。此人提倡什么……太极阴阳之道,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那跑去拜访他的人岂不打扰他清修了?”有人笑道。

  “怪就怪在这里。”老者也笑了,“据说这张三丰真人脾气甚好,来者不拒,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山野村夫,他都一视同仁,与之讲道说法。但他所言之道,玄之又玄,能听懂者寥寥。而且,他从不显露武功,有人试探,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仿佛真的只是个寻常老道。”

  “不显武功?那算什么奇人?”有人不以为然。

  “非也非也。”货郎抢过话头,“前些时日,有几个不开眼的泼皮想去捣乱,结果还没靠近张真人的草庐,就莫名其妙地摔了跟头,晕头转向地滚下了山,事后却什么都记不清了。你说奇不奇?”

  茶棚里议论纷纷,大多是将信将疑,只当是奇闻异事来听。

  然而,坐在角落的李长生,端着粗陶碗的手却微微一顿。

  张三丰!

  这个名字,在他漫长的记忆长河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他自然知道这位在后世被尊为武当派开山祖师、太极拳创始人的传奇人物。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刻,听闻他刚刚在武当山崭露头角的消息。

  更让他心中微动的是,老者口中描述的“太极阴阳之道”、“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与世无争”。

  这……与他的“躺平”系统,何其相似?

  他的系统,核心便是心境平和,不争不抢,顺应自然,于无为中增长修为。而这张三丰所倡之道,听起来似乎也是追求一种内在的平衡与和谐,不主动争胜,以柔韧化解刚强。

  难道,在这武道追求刚猛凌厉、招式精妙的时代,竟有人领悟到了与他系统内核相近的“道”?

  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心,自李长生心底升起。数百年来,他见证过无数英雄豪杰,武功盖世者如过江之鲫,但如张三丰这般,在武学理念上似乎触及某种“道”之本质的,却是凤毛麟角。

  他想去看看。并非为了武功秘籍,也不是为了攀交情,只是想亲眼见证一下,这位未来的大宗师,此时的道,走到了哪一步?他的“无为”,与自己的“躺平”,究竟是殊途同归,还是大相径庭?

  同时,他心中也升起一丝警惕。这张三丰,能被后世尊为一代宗师,其境界绝非寻常。自己虽已筑基有成,更兼“龟息功”收敛气息,但能否在这等人物面前完全隐藏根底?万一被看穿……

  想到这里,李长生放下茶钱,起身离开了茶棚。

  他决定,去武当山看一看。

  不为机缘,不为争斗,只为印证心中所思。

  系统面板上,依旧平静,并未因他升起的好奇心而有任何警告。似乎,只要他保持观察与求证的心态,而非争强好胜或贪图什么,便无碍于“躺平”真意。

  数日后,武当山脚下。

  此时的武当山,远非后世那般宫观林立、香火鼎盛的景象。山势奇崛,林木幽深,只有一些樵夫和采药人踩出的崎岖小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灵气,确实是一处潜修的好地方。

  李长生没有施展轻功,如同一个普通的访道者,沿着山径缓缓而行。他并未刻意打听张三丰的居所,只是放开神识,细细感知着这片山川的气韵。

  渐渐地,他捕捉到一丝异常平和、圆融的气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自然而不突兀,却又与整座武当山的灵秀之气完美交融。这气息并不霸道,没有绝顶高手那种迫人的威压,反而给人一种深不可测、包容天地的感觉。

  循着这丝感应,他来到一处背靠山崖、面临云海的僻静所在。几间简陋的茅草屋依山而建,屋前有一片平整的草地,一个身着破旧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背对着他,面朝云海,缓缓打着一种看似软绵绵、毫无力道的拳法。

  那拳法动作舒缓,如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都暗合某种自然的韵律,牵引着周围的气流都似乎变得柔和而富有生机。老者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但在那缓慢的动作中,却透出一股巍然如山、灵动如水的奇异气质。

  李长生停下脚步,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观看。

  他看得出来,这并非什么杀伐之术,而更像是一种导引吐纳、锤炼身心、感悟天地的法门。每一式,都蕴含着阴阳转化、动静相生的至理。

  这就是太极吗?李长生心中暗忖。果然玄妙,与当今武林主流的外家刚猛、内家凌厉的路数截然不同。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这张三丰能开创一派之宗了。这已不仅仅是武功,更是一种修行之道。

  就在这时,那打拳的老者缓缓收势,转过身来。

  李长生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面容清癯,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澄澈如孩童,带着看透世情的智慧与悲悯,嘴角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已知道他的到来。

  “贵客远来,有失迎迓。”张三丰的声音平和舒缓,如同山间清泉,“山野之人,无以待客,唯有清茶一盏,云海一片,若不嫌弃,可共赏之。”

  李长生心中凛然。他自认隐匿功夫极佳,气息已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这张三丰,显然在他靠近时便已察觉,甚至可能更早。

  这位未来的武当祖师,果然深不可测。

  他上前几步,拱手为礼,依着此时的礼节,平静开口:“偶闻真人清名,特来拜会。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张三丰呵呵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李长生在屋前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坐下,自己则转身进屋,片刻后端出两个粗陶茶杯和一壶热气腾腾的清茶。

  “山泉野茶,聊以解渴。”他将一杯茶递给李长生,自己也在对面坐下,目光温和地打量着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李长生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茶汤清澈,香气淡雅,确实是山野风味。他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暖意顺喉而下,带来一丝宁静。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翻涌变幻的云海,听着山风吹过松林的涛声。

  良久,张三丰才缓缓开口,目光依旧望着云海,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与李长生听:“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世人皆追求快、追求强、追求胜,却不知,刚极易折,强极则辱。唯有如水之柔,顺势而下,方能无孔不入,汇聚成海;唯有如松之静,扎根山岩,方能迎风傲雪,亘古长青。”

  李长生心中一动,这话语中的理念,与他的“躺平”系统确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强调顺应、不争、内在的积累。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真人所言,深得自然之趣。然则,身处红尘,纷扰不断,如何能常保此心之静?强敌环伺,危机临头,又如何能以柔克刚?”

  这是他心中的疑问,也是对他自身“躺平”之道的一种拷问。完全的不争,在危机四伏的世界,真的能行得通吗?

  张三丰转过头,看向李长生,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小友问到了关键处。心静,非是枯寂不动,而是如镜映物,物来则现,物去则空,不沾不滞。克刚,亦非软弱退避,而是如柳条迎风,弯而不折,借力打力。静中须含动,柔中须寓刚,阴阳相济,方是太极。”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缓缓划了一个圆,继续说道:“你看这云海,瞬息万变,何曾真正静止?但其变化,自有其规律节奏,不乱其本。修行之道,亦是如此。外在可动,内心需静;形式可柔,精神需韧。不主动惹事,但事来不怕事,以最省力、最合乎‘道’的方式化解之,便是‘无为而无不为’。”

  李长生听着,只觉豁然开朗。系统所言的“躺平”,似乎并非绝对的不动,而是心态上的超然与行动上的高效、省力相结合。自己在西夏一品堂武士事件中的处理方式,不正暗合此理吗?而张三丰,则是将这种理念,升华为了系统的武学与哲学思想。

  “受教了。”李长生真心实意地说道。

  张三丰笑了笑,目光似乎能穿透李长生的外表,看到他体内那已初具规模、缓缓运转的筑基真元,以及那深藏不露的“龟息功”底蕴。但他什么也没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小友非常人,根基深厚,气息绵长,更难得的是心性质朴,暗合道韵。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和:“道途漫漫,切记勿失本心。无论外在如何变化,守住内心那一方宁静与澄澈,便是守住了‘道’的根基。”

  李长生心中一震,知道对方果然看出了些什么,只是不愿说破。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谨记真人教诲。”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多是张三丰在说些山野趣事、自然见闻,李长生则偶尔附和,或提出一些关于阴阳、动静的疑问。言谈之间,李长生越发觉得这位未来的大宗师学识渊博,见解深刻,对天地的感悟远超常人。

  日落西山,云海被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

  李长生起身告辞:“今日得闻真人妙论,受益匪浅。晚辈告辞。”

  张三丰亦起身相送,微笑道:“有缘自会再见。山高路远,小友保重。”

  李长生拱手一礼,转身沿着来路下山。走出很远,他回头望去,只见那茅屋前的身影依旧立在崖边,沐浴在夕阳余晖中,与这武当山水云融为一体,仿佛本就是这天地的一部分。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与得道高人论道,感悟自然无为真意,心境修为有所精进,‘龟息功’运转更为圆融。”

  李长生深吸一口山间清冷的空气,只觉神清气明。这次武当山之行,虽未获得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但张三丰那番关于“动静”、“刚柔”、“无为而无不为”的论述,却像一把钥匙,进一步打开了他对“躺平”系统更深层次理解的大门。

  他的“躺平”,或许可以更主动一些,更富有策略性一些,只要核心的心境保持超然平和。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深邃。一个张三丰便有如此境界,那这茫茫江湖,浩瀚历史长河中,又隐藏着多少类似的人物?自己这筑基期的修为,放在这逐渐铺开的高武乃至接近仙侠背景的世界里,真的足够“躺”到天长地久吗?

  一丝若有若无的紧迫感,悄然浮上心头。但他很快又将其压下,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心境。

  不急,慢慢来。时间,站在他这一边。

  当务之急,是继续寻找更安稳的“躺平”之地,同时默默积累实力。

  他的目光投向南方,心中已有了下一个目的地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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