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高等生命

　　“你太极端了。”古铭叹息道。

　　“极端？”阿浪冷笑一声，眉宇间尽是不屑，“联邦打着优胜劣汰的旗号，随意抛弃数亿人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他们极端？我们最多不过是效仿他们的做法罢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他淡淡瞥了古铭一眼，语气转冷：“别忘了，你也是灵惑人。哪怕你们堂口表态中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大世当前，背靠神庙，站队大堂主才是明智的选择。”

　　古铭微微一笑，并未接话。

　　他只是伸手拍了拍阿浪受伤的那侧肩膀，转身离去时，在因忍痛而呲牙的阿浪身后留下一句：

　　“好好熬你的粥。”

　　古铭心知肚明，“非我灵惑，皆为蝼蚁”的想法并非阿浪独有，许多堂口——尤其是以大堂口为首的“进化派”——都秉持这样的观念。

　　其实，早在几十甚至上百年前，超凡与异能尚未显现之时，这些堂口还没有如此极端，那时他们只敌视联邦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对普通民众尚存一丝宽容。

　　然而近年来，灵惑中觉醒的超凡者数量激增，尽管总人口不足联邦的百分之一，但超凡者的比例却高出几十倍。

　　于是，一种说法开始流传：灵惑人认为，经历过核辐射与灾难磨砺的他们，已经完成了进化，是比联邦人“更高等”的生命形态。

　　与此同时，几百年前联邦以数字算法决定他人生死的旧事被重新提起，这一说法由矛盾作为催化剂，在灵惑内部迅速传播，并获得广泛认同。

　　古铭和他所在的堂口都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波助澜，意图挑起灵惑与联邦的全面对立。

　　或许是大堂主及其麾下势力在操纵，又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总部那片被尊称为“神庙”的庞大建筑群，依旧藏着无数待解的秘密。

　　早些年，灵惑对神庙的挖掘可谓大张旗鼓，但不知从何时起，大堂主突然下令封锁了神庙。

　　无数挖掘计划因此搁浅，然而在封锁前的大规模发掘中，各堂口都或多或少窥探到了一些关于神庙的秘密。

　　就古铭所在堂口掌握的情报来看，那片建筑群被称为“神庙”实在名不副实，说它是“魔窟”反而更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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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说，那就是一片魔窟。”方青泽语气肯定地评价道。

　　就在古铭与阿浪进行“友好交流”的同时，方青泽、叶初晴和郝雨萌也聚在一起。

　　近一个月的相处让三人的友谊增进了不少。闲聊间，郝雨萌也透露了一些关于灵惑的情报——当然，仅限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像Ip地址这类敏感内容只字未提。

　　凭借情报上的优势，当灵惑内部还在争论那片建筑群究竟是“神庙”还是“魔窟”时，方青泽已经直接盖棺定论：那就是“魔窟”。

　　暗黑之神，宇宙负面情绪与暗黑能源的集合体——这位魔神就差在脑门上刻着“邪恶”二字，祂的老巢能是什么仙家洞府？

　　“那座‘神庙’总是让人感到不安，”郝雨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有些壁画和石像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神不宁，如坠冰窟。”

　　“太邪恶、太混乱，这也是我们一些堂口想脱离灵惑的主要原因之一。”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们知道吗？小时候我爷爷说，‘神庙’深处的一座山谷里，有用锁链悬吊的腐朽棺椁，里面的尸体好像还活着，不断弥漫出吃人的鬼雾，方圆几公里被污染寸草不生，就连七阶强者误入也会被吞噬——大堂主的侄子就是这么死的！”

　　“那可是七阶啊！”

　　她语气幽幽，煞有介事，目光在方青泽和叶初晴脸上来回打转，一副“被我吓到了吧”的得意表情。

　　叶初晴沉吟片刻，有些无语又不屑地说：“这不就是小时候长辈编来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吗？什么河里拖人下水的水猴子、晚上抓不回家小孩为食的绿眼老妖婆……都是老套路了。”

　　“我说真的！”郝雨萌猛地蹙眉，“咱仨相处这么久了！你们不信任我吗？”

　　方青泽看向叶初晴有些意外，他实在很少见她露出这种不屑又带着嘲讽的神情。

　　他略一思索，灵光一闪，也配合地露出怀疑的表情：“不信，我们又没亲眼见过，你得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

　　“哼！”郝雨萌自信地抱起双臂，“我以前偷偷靠近过那座山谷，真实情况比我爷爷说的还要夸张！阴森的寒气几公里外都能感觉到，我还拍了照片呢！”

　　见两人脸上仍写着怀疑，她一急，掏出手机就要翻相册。

　　然而就在最后关头，她终于反应过来，动作猛地一顿，皱眉盯着两人，语气不善：

　　“哦～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诓我呢！”

　　一张照片可能蕴含大量信息，尤其是关于灵惑核心区域的情报，面前这两个笑意盈盈的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指不定就能从照片里挖出什么秘密，如地貌特征。

　　她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这两个黑了心的家伙狠狠揍一顿——但也只是想想，真动起手来，被揍趴的恐怕只会是自己。

　　郝雨萌咬牙切齿地收起手机，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恨恨道：“难怪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看，又急！”方青泽咳嗽一声，老神在在地摆出指点的架势，“你呀，身为新任天使神，如此浮躁怎担大任？深呼吸，心平气和……”

　　和简单的杀人不同，坑骗郝雨萌这种未成年少女，而且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方青泽多少有点脸上发烫——其实主要是没骗成功。

　　叶初晴微微一笑，倒不觉得尴尬。

　　她早已摸清郝雨萌的性格：活泼开朗，容易情绪化，但绝不是真笨。她本就不指望能套出什么情报，逗逗郝雨萌，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插曲过后，方青泽默默整理着郝雨萌透露的信息。

　　山谷中悬吊的棺椁里有活着的尸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方青泽却愿意相信。

　　他笃定棺椁内的东西并非真正死亡，很可能像圣师他们那样，是被封印以延缓寿命流逝，只是目前关键信息太少，无法根据特征判断那是否是暗黑之神麾下的强大眷属。

　　他更倾向于认为那是眷属的部下，因为圣师和三相金乌都说过，地球尚未复苏到高等层次，当前的秩序与法则不允许那种级别的强大生灵降临。

　　但郝雨萌随后的一句话让方青泽意识到，即便不是眷属，情况也远非乐观。

　　“有小道消息说，大堂主似乎正在策划复苏棺椁里的东西，已经号召了多个堂口，并且开始付诸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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