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冷静的疯狂

　　就在德拉科和布雷斯试图将昏迷的哈利架起来时，哈利猛地抽了一口气，自己惊醒了过来。

　　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未散去的惊恐和剧烈的痛苦，伤疤依旧红肿吓人。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爱莉西娅的胳膊，手指冰凉用力，声音嘶哑破碎：

　　“小天狼星！伏地魔……他在折磨他！在魔法部！那个有拱门的房间！我必须去救他！”

　　“哈利！冷静点！”爱莉西娅反手抓住他，试图让他镇定下来，“那可能只是个梦！是伏地魔想让你看到的！”

　　“不！是真的！和韦斯莱先生那次一样！我能感觉到！”哈利激动地低吼，挣扎着想站起来，“我必须去！现在！”

　　“我已经让守护神去看了！”德拉科快速说道，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一只银白色的、优雅矫健的白鼬守护神从他魔杖尖跃出，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等待的几分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厨房里寂静无声，只有哈利粗重的喘息和家养小精灵们不安的窸窣声。

　　终于，银白色的白鼬回来了，它轻盈地跃回德拉科身边，摇了摇头，传达了一个令人心沉的消息——格里莫广场12号只有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它嘟囔着“败家子主人出去了”，并不知道小天狼星去了哪里。

　　哈利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猛地站起来，眼神变得决绝而疯狂：“他一定被抓走了！就在魔法部！我要去！”

　　如果是以前的哈利，可能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了。但现在的哈利·波特，是一个斯莱特林。愤怒和恐惧依旧充斥着他的大脑，但学院特质带来的冷静、审慎和权衡利弊的本能，强行压制住了冲动。

　　他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站在原地，身体因为压抑而微微颤抖，目光扫过他的朋友们，声音低沉而紧绷：“我知道可能有埋伏……但我不能拿小天狼星的命去赌！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爱莉西娅确实考虑过直接给他一个昏昏倒地让他冷静下来，但看到哈利眼中那强行压抑的疯狂和绝望，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时，西奥多·诺特冷静的声音响起，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

　　“波特，分析情况。”他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道魔法算术题，“第一，假设你的梦是真的。伏地魔抓住了布莱克，在魔法部折磨他，目的是什么？引你过去。为什么引你过去？根据已知情报，魔法部神秘事务司有他想要的东西，而很可能只有你能拿到（比如与预言相关）。他设下埋伏，等你自投罗网，拿到东西后再解决你们。”

　　“第二，假设你的梦是假的。伏地魔编织这个噩梦，目的同样是引你去神秘事务司，埋伏抢夺他想要的东西，并解决你。”

　　“结论：无论梦境真假，伏地魔的目标都是你和神秘事务司的某物。布莱克先生只是诱饵，甚至可能根本不在那里。”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说出最残酷的现实：

　　“在场几位的父母，有很大概率正在伏地魔的阵营中。”他的目光在德拉科、潘西和布雷斯身上短暂停留，“如果我们去，将要面对的，很可能不仅仅是食死徒，还包括我们其中一些人的……亲人。”

　　“综合敌方战力（至少十名以上成年黑巫师）、我方战力（六名五年级学生）、地形不熟、目的不明等因素……”西奥多最后给出了冰冷的数字，“我们成功救出人并全身而退的概率，低于0.01%。换言之，我们去，就是送死。最优解是立刻通知能联系上的所有凤凰社成员，或者等邓布利多校长回来。”

　　一番话，将血淋淋的现实彻底剖开。

　　厨房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明白西奥多说的是事实。这是一场几乎必死的陷阱。

　　哈利听着西奥多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分析，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知道，西奥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这太像陷阱了。

　　但是……

　　“西奥，你说得对……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哈利的声音沙哑，他抬起头，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的挣扎，但最终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所取代，“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可能……那个正在被折磨的人是小天狼星……我就不能赌！”

　　“他是我的教父！是我唯二的家人！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如果因为我的犹豫和权衡利弊而让他……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他看向他的朋友们，眼神里没有要求，只有决绝的告别：“这是我的责任，我的选择。你们没必要跟我一起去送死。”

　　说完，他转身就朝着厨房外冲去！

　　斯莱特林的冷静，最终败给了对家人无法割舍的情感。 他可以冷静地分析一切，但他无法冷静地拿小天狼星的生命去赌那微乎其微的概率。

　　“站住！波特/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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