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客厅秘谈

　　邓布利多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笑眯眯地走到客厅沙发旁，极其自然地坐了下来，还顺手从茶几上的点心盘里（爱莉西娅之前准备的）拿起一块小饼干。

　　“唔，味道不错，看来西弗勒斯这里的伙食水平有所提升。”邓布利多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还站在原地、有些心虚地瞄着卧室方向的爱莉西娅，“别担心，亲爱的，西弗勒斯熬制的魔药效果向来立竿见影，尤其是给他自己用的。我猜他现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嗯……消化一下刚才的信息。不过来坐坐吗？我们也许可以聊点有趣的，让他一个人静静。”

　　爱莉西娅想了想，觉得校长说得有道理。而且，把父亲气到自闭，自己却在外面和校长吃点心聊天……这画面想想还挺刺激的。她于是也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惊。

　　邓布利多吃着饼干，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爱莉西娅胸前那枚看似普通的渡鸦胸针。

　　“说起来，”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语气温和，“盖勒特……你的老师，他最近还好吗？纽蒙迦德的日子想必很枯燥。”

　　爱莉西娅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翠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狡黠。她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那段惊世骇俗的过往，她的老师偶尔提及“阿不思”时，那种复杂难辨的语气和眼神，根本瞒不过她。

　　“老师他啊，”爱莉西娅放下茶杯，故意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回答，“还是老样子。在纽蒙迦德最高的塔楼上，不是看书就是看雪，偶尔用特殊方法督促我学习，或者……嗯……研究一下怎么给他的巧克力蛙画片换上新照片？”她眨了眨眼，“至于枯燥嘛……我觉得他挺自得其乐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把监狱住出度假别墅的感觉，还能远程收徒教学的。”

　　邓布利多闻言，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和复杂：“啊，听起来确实像他的风格。永远不甘寂寞，永远能找到规则的漏洞。巧克力蛙画片？看来他又开发了新爱好。”

　　“是啊，”爱莉西娅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不过，这次真的要谢谢老师。如果不是他的胸针……”她摸了摸那枚渡鸦胸针，心有余悸，“我和西里斯叔叔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邓布利多的神色也严肃了些，他缓缓点头：“是的，盖勒特在空间魔法和契约魔法上的造诣，确实无人能及。这一次，他功不可没。”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补充道，“请代我……向他转达谢意。”

　　爱莉西娅看着校长眼中那抹难以掩饰的、深藏的情感，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就在客厅里一老一少聊着某些不能为外人知的八卦时，卧室的门锁再次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缓缓推开。

　　西弗勒斯·斯内普走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他亲手熬制的魔药效果确实惊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脸上的病态潮红已经完全褪去，虽然脸色依旧比平时苍白一些，但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换上了一套新的黑色长袍（即使是居家服，也是黑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回了脑后，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和整洁，仿佛刚才那个发烧到意识模糊、怕苦不肯吃药、最后被气到摔门自闭的人根本不是他。

　　只有那双黑眸，在看到客厅里其乐融融（在他看来）吃着点心聊着天的邓布利多和爱莉西娅时，瞬间变得比地窖最冷的角落还要冰寒，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让壁炉里的火焰冻结。

　　爱莉西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沙发里蹭了蹭。

　　邓布利多却仿佛毫无察觉，笑眯眯地拿起另一块饼干，对着斯内普打招呼：“哦，西弗勒斯，你看起来好多了！真是令人惊叹的恢复能力。要来块饼干吗？味道相当不错。”

　　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射向邓布利多，又从那个试图把自己变成隐形人的女儿身上扫过。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威胁意味的冷哼，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低沉平滑，却带着一丝刚病愈的沙哑：

　　“如果两位的‘茶话会’结束了，或许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一些……正事了？邓布利多校长？”他特别加重了“正事”两个字，暗示某人该干正活了，而不是在这里八卦他的黑历史。

　　爱莉西娅立刻跳起来：“啊！你们聊正事！我去看看厨房炖的汤！”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溜走了。

　　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那副强装镇定、实则恨不得立刻消除所有目击者的样子，笑得更加开怀了。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

　　“当然，当然，正事要紧。不过，西弗勒斯，偶尔尝试一下甜食和……放松，并非坏事。毕竟，连最厉害的魔药大师也有需要‘特调糖水’的时候，不是吗？”

　　斯内普的脸瞬间又黑了一个度，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邓布利多见好就收，笑着走向书房的方向：“好了，不开玩笑了。让我们听听昨晚马尔福庄园发生了什么吧。”

　　斯内普狠狠瞪了一眼女儿消失的方向，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羞愤，跟着邓布利多走进了书房，并再次……重重地关上了门。

　　显然，魔药能治愈身体的高烧，但某些“社会性死亡”带来的创伤，还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愈合。而这个把柄，恐怕会被邓布利多和爱莉西娅珍藏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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