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霍格莫德“叙旧”

　　伏地魔的阴影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在欧洲大陆迅速蔓延，但他从未放松对霍格沃茨——这个他始终无法完全掌控的魔法圣地——的监视。

　　在他扭曲的逻辑中，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卢修斯·马尔福是他忠诚（或至少是受控）的仆人，那么他们的子女，自然也是他的所有物，是他嵌入霍格沃茨内部、监视并牵制哈利·波特的最佳棋子。

　　他要让哈利·波特亲眼看着他的世界崩塌，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在绝望中走向毁灭。

　　而第一步，就是彻底将那两个与波特关系密切的斯莱特林，打上他的烙印。

　　他甚至不屑于通知斯内普或卢修斯。在他看来，这是主人的恩赐，无需向仆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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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霍格莫德周末，尽管外界风声鹤唳，蜂蜜公爵和佐科笑话店依旧挤满了试图在阴霾中寻找一丝甜味和欢笑的学生。

　　爱莉西娅和德拉科，如同许多个这样的周末一样，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德拉科手里提着爱莉西娅买的一大袋糖果（主要是为了堵住她评价他“铂金宝石今天发型不够闪亮”的嘴），而爱莉西娅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一个新买的、会发出放屁声的羽毛笔，打算下次魔药课时偷偷放在西奥多旁边，德拉科则饶有兴趣的看着爱莉西娅。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厚重旅行斗篷、面容模糊（显然用了混淆咒）的高大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一左一右，如同两堵墙般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马尔福少爷，斯内普小姐，”左边那个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黑魔王想与你们……叙叙旧。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瞬间被隔绝。德拉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马尔福式的傲慢所覆盖。

　　爱莉西娅则挑了挑眉，翠绿的眼睛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掠过一丝“终于来了”的了然和……跃跃欲试？

　　“叙旧？”爱莉西娅语气轻松，仿佛对方只是邀请她去喝杯黄油啤酒，“黑魔王大人日理万机，还有空惦记我们这些小辈？真是受宠若惊。”

　　右边那个男人语气更加生硬：“不要多问，跟我们走。”

　　德拉科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银绿色围巾，姿态优雅依旧：“带路吧。希望黑魔王大人的‘叙旧’不会耽误我们太久，我预订了下午的黄油啤酒。”

　　他们的镇定显然出乎了那两个食死徒的预料。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多言，示意爱莉西娅和德拉科跟上，拐进了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巷子尽头，空间一阵扭曲，是门钥匙。

　　一阵熟悉的肚脐被钩住的拉扯感后，四人出现在一个阴冷、空旷的大厅里。这里似乎是某个废弃庄园的正厅，高高的穹顶布满了蛛网，华丽的装饰蒙着厚厚的灰尘，只有壁炉里跳跃着不祥的绿色火焰，勉强照亮了坐在一张高背椅上的身影。

　　汤姆·里德尔，或者说，伏地魔。

　　他比两年前三强争霸赛时看起来更加苍白、瘦削，那双猩红的蛇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燃烧的炭火。

　　他终于没有穿他那身标志性的黑睡衣了，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但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强大的魔力威压，让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凝固了。

　　“德拉科……爱莉西娅……”伏地魔的声音如同蛇类嘶鸣，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亲切”，“看到你们健康成长，我很欣慰。”

　　德拉科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黑魔王大人。” 爱莉西娅也跟着照做，姿态恭敬，但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伏地魔那光滑的鼻梁位置——嗯，依旧没有鼻子。她努力压下嘴角，提醒自己严肃场合。

　　“不必多礼，”伏地魔挥了挥他那苍白如骨的手指，猩红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我听闻，你们在学校里，与哈利·波特……关系匪浅？”

　　来了。德拉科内心冷笑，面上却维持着平静：“波特？算是吧。毕竟同在斯莱特林，又是室友，总有些不可避免的接触。马尔福家懂得如何与……有价值的人维持表面关系。”他巧妙地将“朋友”替换成了“有价值的人”。

　　伏地魔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很好。懂得审时度势，是斯莱特林宝贵的品质。”他的目光转向爱莉西娅，“那么你呢，我亲爱的？西弗勒斯应该将你教导得很好。”

　　爱莉西娅抬起眼，迎上那双猩红的蛇瞳，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敬畏与“崇拜”的笑容：“感谢您的夸奖，黑魔王大人。父亲常教导我，力量需要服务于更伟大的目标。而您的归来，无疑为魔法界指明了新的方向。”她将格林德沃的那套说辞稍加修改，用得毫无心理负担。

　　伏地魔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显然很受用。他向前倾了倾身体，声音充满了蛊惑：“你们拥有卓越的潜力，以及……接近目标的绝佳位置。是时候承担起更重要的责任了。”

　　他伸出了那只苍白的手，魔杖轻轻点在空中。两个食死徒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种闪烁着不祥黑光的药剂和特殊的刺青工具。

　　“我将赐予你们荣耀的标记，”伏地魔的声音如同毒蛇缠绕上心脏，“从此，你们将真正成为我麾下的一员，为我监视霍格沃茨，牢牢掌控住哈利·波特。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所谓的‘朋友’，最终会站在哪一边。”

　　德拉科和爱莉西娅的心同时沉了下去，后背沁出一丝冷汗。他们预料到伏地魔会拉拢，但没想到是直接烙印！

　　一旦被打上黑魔标记，他们就彻底没有退路了，将永远与黑暗为伍，即使他们是间谍。

　　德拉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拒绝的借口，但任何借口在盛怒的伏地魔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爱莉西娅则暗自握紧了袖中的魔杖，思考着如果突然发难，带着德拉科强行突围的可能性有多大——成功率低得可怜。

　　就在气氛凝固到极点，那两个食死徒即将把药剂涂上他们手臂的瞬间——

　　爱莉西娅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天真又狂热的语气：“黑魔王大人！能获得您的标记，是我们无上的荣耀！”

　　伏地魔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爱莉西娅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紧张的）：“但是……请您恕我直言！霍格沃茨现在戒备森严，邓布利多和教授们盯得很紧。如果我们手臂上突然出现黑魔标记，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不仅无法完成您监视波特的任务，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牵连到我们的父亲，影响他们在霍格沃茨为您提供的……内部协助。”

　　她顿了顿，观察着伏地魔的反应，见他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立刻趁热打铁，语气更加“真诚”：

　　“能否……能否将这份荣耀暂存？让我们以‘清白’的身份留在霍格沃茨，才能更好地为您效力，牢牢抓住波特，等待您需要的时候，再……‘唤醒’我们？这枚标记，应该是刺入敌人心脏的匕首，而不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勋章！”

　　德拉科立刻明白了爱莉西娅的意图，他也上前一步，语气恭敬而富有说服力：“黑魔王大人，爱莉西娅说得有道理。无声的棋子，有时比明面的卒子更有用。我们向您发誓，我们的忠诚毋庸置疑，马尔福和斯内普的荣誉，将与您的伟业紧密相连！”

　　伏地魔沉默了，猩红的蛇瞳死死盯着他们，似乎在权衡利弊。大厅里只剩下壁炉中绿色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那冰冷的威压几乎让人窒息。

　　良久，他缓缓收回了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嘶鸣：“……有趣的想法。看来，你们比我想象的更有……头脑。”

　　他挥了挥手，那两个食死徒退了下去。

　　“很好，”伏地魔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滑，“我就暂时保留这份‘荣耀’。记住你们今天的话，牢牢看住波特，随时向我汇报他的一切。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丝毫异心……”

　　他没有说完，但那浓烈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黑魔王大人！”两人齐声应道，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

　　当门钥匙再次将他们带回霍格莫德那条偏僻小巷时，午后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加沉重的压力。

　　“看来，”德拉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劫后余生和嘲讽的笑，“我们的‘铂金宝石’和‘斯内普大小姐’身份，在黑魔王那里还挺值钱。”

　　爱莉西娅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就要变成‘有标记’的人了。”

　　德拉科声音有一丝的沉重：“他……没有放弃，只是推迟了……他是觉得我们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而且，他享受这种掌控感，看着我们在钢丝上跳舞。”

　　他们的轻松只是暂时的。伏地魔的“青睐”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牢牢捆住，让他们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他们必须在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间，在朋友与家族之间，在生存与毁灭之间，继续这场危险的走钢丝表演。而霍格沃茨的平静生活，也即将被这来自黑暗的“关注”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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