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下就这么回事

　　春秋战国给现代的启示就是，百代皆行秦代法。

　　在春秋战国时期，法家能快速站稳脚跟，和秦国能撑起中原有着密切关系。

　　不管是什么皇帝号，还是郡县制等等制度，皆是法家流传出来。

　　这套体系能沿用至今，足见其含金量。

　　话扯远了，聊正事。

　　“你的意思是，和秦国学，变法图强？”魏无忌眯着眼，他确实支持变法，但法家的很多东西是和他的立场相违背的。

　　尤其是“法不阿贵”，对于他这种公子一派的人来说，那就是僭越。

　　姜晨放下茶杯，开始回顾自己对于法家的理解。

　　“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这是亚圣孟子所言，但真正发扬光大的却是法家之人，魏大哥你算是谦谦君子，但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的。”

　　“你这朝堂上的‘禽兽’可还少么？”

　　这话一说，让魏无忌当场哑然，他能不知道朝堂上那些畜生么，但他又能怎么办。

　　他以为自己的行为能让其他人学习，但很明显毛用没有。

　　“我不喜欢儒家，但也是指那些酸臭腐儒，孔老..咳咳孔夫子的公羊学说我还是挺喜欢的，只是即便是他也只想到了用道德规劝。”

　　（别杠，孔夫子的礼法，注重的是礼，而非法。）

　　姜晨缓缓的倒了一杯茶，递给魏无忌，眼神露出一丝狡黠。

　　他现在在想，若是让魏无忌这个帅大叔变成激进派，是不是会很有趣。

　　“道德是人的行为的上限，而法的存在则是保护了人的下限。”

　　“如果一直都是刑不上士大夫，那么就会出现一堆蛀虫，他们吸食百姓血液，最后民不聊生，国破家亡只不过是顺手的事。”

　　姜晨停下话语，他想看看魏无忌自己能不能参悟，虽然自己也只是有感而发。

　　说实在的，在这春秋战国时期，有些理念上的东西，往往能让这些大才子想的更多，也更通透。

　　若是等到老刘家整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的百年，你看看你说其他百家的好话，会怎么样。

　　魏无忌现在脑子就好像有人塞了个炸弹，炸的脑子嗡嗡的。

　　他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姜晨帮他说通了。

　　“听景初一言，兄茅塞顿开，只是这法...恐怕对魏国无缘..”一开始魏无忌还挺兴奋的，但随后就想到一群蛀虫在朝堂上，怎么能治好国家。

　　“那就完蛋呗，这个时代，即是思想最好的时代，也是黔首百姓最悲惨的时代。”

　　姜晨其实想鼓动魏无忌造魏王的反，但想了想，他没有行动。

　　二世纪最强碳基生物，当时最可怕的秦王做到如此成就，都被后人骂了个底朝天。

　　更何况这个礼法大过天的时代？

　　除非一开始就没有魏王，不然魏无忌是做不了魏王一点。

　　魏无忌着实有些失落，他其实很想整点东西，但现在看来，身份束缚了他。

　　至于姜晨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然听出来了。

　　但他一开始心中是惊惧万分的，但随着姜晨越说越多，再加上自己跳出圈子后，他发现若是想救国，恐怕还真就只有一条路。

　　“景初，你这话以后少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我说什么了？”

　　装傻，这是21世纪青年必备技能。

　　魏无忌看着装傻充愣的姜晨，无奈的摇摇头。

　　此时，惊鲵端着一壶热水出现，魏无忌眼神一凛，他若有所思起来。

　　姜晨见此情形，不由得用身体遮挡住魏无忌的视线。

　　他可是很小气的。

　　“啊，景初，兄多有得罪，见谅。”魏无忌自然感觉到某个醋坛子翻了，于是连连告罪。

　　惊鲵放下热水，便离开了，至于某人的动作，她心中也是欢喜不已。

　　只不过现在不是表现的时候。

　　“魏大哥，刚刚是不是在想假死的事情？”

　　见姜晨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思，他顿时有些惊慌，“那个，景初你是怎么猜到的？”

　　姜晨轻哼一声，古人有些事确实难猜，但一旦涉及到权力斗争的时候，总会想到假死脱身，然后再造乾坤。

　　“怎么说呢，可能我接受到的教育，和你们这些王公贵族不一样，很多时候都站在棋局之外，然后带入到你们视角就能想到些什么。”

　　姜晨一开始确实醋坛打翻了，但看到魏无忌没啥动静，就特别关注了一下。

　　然后就猜到魏无忌想要干什么。

　　“能成功么？”魏无忌已经有些想法了。

　　“自然能，假死脱身是你逃离魏国的最好办法，说不定你还能见到何为一统天下的真帝王。”

　　姜晨的话让魏无忌露出苦笑：“这帝王就绕不开了是么？”

　　跟着姜晨两天，有些现代话，也传染给魏无忌了。

　　“时代就如同洪流，任何阻挡之人都会被卷入其中，然后成为河水上涌的台阶。”

　　“至于这个时代的主宰是谁，没人清楚，说不定是魏大哥，也可能是其他人，要不，魏大哥你争一下？”

　　魏无忌闻言直接笑骂道：“少给兄，灌迷药，兄还不至于不自知，秦国大势已成，无人可以阻挡。”

　　这几天的聊天，魏无忌还不至于傻到，姜晨左一句右一句对于天下大势的决断。

　　再加上自己所获得的信息来源，反向逆推，他就知道秦国必定定鼎中原。

　　就这么说，在他昨天一天时间，查看了从商鞅变法那一刻的信息后，接连几代秦王，以及那如同天助的贤才加持。

　　几次五国伐秦，最后都被打得七零八落。

　　明明大家伙都遭殃了，但怎么就你秦国国力还在上升。

　　“玄鸟落地，降而生商；凤鸣岐山，大周则成，现在轮到秦国了么？不知道这秦国又能绵延多久..”

　　说这话的时候，魏无忌在观察姜晨的神色。

　　而姜晨的表情管理堪称灾难，他脸上露出的嘲弄神色，让魏无忌有了些许猜测。

　　在联合之前讨论话题中，姜晨说过秦国内部也有大问题。

　　如果设定秦国的信念就是定鼎中原，那么在定鼎的那一刻起，秦国的信念就散了。

　　这一刻起，秦国也就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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