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惊澜定北

　　京城的风云从未停歇。就在林惊澜紧锣密鼓地部署应对北疆危机之时，慕容婉率领的精干小队，历经艰险，终于从危机四伏的草原带回了关键证据——数封盖有特殊印记、以密文写就的书信残片，以及一名被生擒的、参与会晤的二皇子府外围人员。尽管那文先生狡猾如狐，在遭遇探查时果断销毁了大部分信件并趁乱逃脱，但残存的信纸碎片上，依稀可辨“互市”、“粮草”、“边镇”等敏感词汇，以及一个独特的、与二皇子府中器物上一致的暗记。那名俘虏在柳如烟的手段下，也吐露了曾随文先生面见鞑靼贵胄，并提及“南朝贵人”承诺“开关互市，以粮易马”等零碎信息。

　　证据虽非铁板钉钉，但足以形成强大的指向性。与此同时，柳如烟监控到二皇子府与兵部几位官员的异常密会，以及他们正在加紧推动威远伯曹雄出任宣府总兵的运作。

　　时机稍纵即逝，林惊澜不再犹豫。

　　翌日朝会，当有官员再次举荐曹雄时，林惊澜手持玉笏，稳步出班。

　　“陛下，臣有本奏。”他声音清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北疆鞑靼异动频繁，新汗王巴特尔野心勃勃，边镇不可不防。宣府乃九边重镇，总兵人选关乎社稷安危，需德才兼备、忠勇无双之将，方能担此重任。”

　　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面露得色的曹雄及其党羽，话锋陡然一转：“然，威远伯曹雄，昔日在北疆任职期间，虽有小功，然治军不严，纵容部下侵扰边民，更曾因贪墨军饷受过申饬，此等行径，岂能担当镇守国门之重任？臣，反对曹雄出任宣府总兵！”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曹雄脸色瞬间涨红，出列怒道：“林惊澜！你休要血口喷人！”

　　林惊澜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此乃兵部存档及北疆按察使司旧年文书抄录，曹伯爷当年之事，白纸黑字，记录在案，岂容抵赖？”

　　那卷宗被内侍接过，呈送御前。皇帝翻阅片刻，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看了曹雄一眼。曹雄顿时如坠冰窟，冷汗涔涔，不敢再言。

　　二皇子一党见状，心知曹雄之事已不可为，只得退而求其次，试图推出另一人选。

　　然而，林惊澜岂会让他们如愿？他再次开口，声音沉稳有力：“陛下，臣举荐一人，可堪宣府总兵之任——原北疆镇北城副将，现于兵部候缺的岳擎天！”

　　岳擎天？许多官员面露疑惑，此人名声不显。但一些知兵的老臣却微微颔首。岳擎天乃是将门之后，其父曾为边镇名将，战殁沙场。他本人亦在北疆服役十余年，作战勇猛，治军严谨，尤擅防守，曾以寡兵守住镇北城半月之久，等待援军，只是因不擅逢迎，一直未被重用。

　　林惊澜继续道：“岳将军熟知北疆地理民情，忠勇可嘉，更难得的是，其与朝中各方从无瓜葛，一心为国。此正值用人之际，当拔擢此等良将，为国守边！”

　　他并未直接出示二皇子勾结鞑靶的证据，那会引发朝堂地震，且证据尚不够完美。他只是从军事才能和忠诚角度，堂堂正正地推荐了最合适的人选，并隐晦点出岳擎天“与朝中各方从无瓜葛”，其意不言自明。

　　皇帝沉吟不语，目光扫过二皇子及其党羽，又看了看侃侃而谈、气度沉稳的林惊澜。他心中自有权衡。二皇子一党力推曹雄，其心可诛。而林惊澜举荐的岳擎天，背景干净，能力出众，确是合适人选。更重要的是，借此机会，可以进一步打压二皇子在军中的势力，平衡朝局。

　　“准奏。”皇帝终于开口，一锤定音，“即日起，擢升岳擎天为宣府镇总兵，即日赴任，整饬军务，严防鞑靼！”

　　“臣，谢陛下隆恩！”一名面容坚毅、身材魁梧的将领从班末出列，激动地叩首，正是岳擎天。他感激地看了林惊澜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决绝。

　　二皇子及其党羽面如死灰，他们精心策划的夺权计划，竟被林惊澜以如此方式轻松瓦解！

　　退朝之后，林惊澜并未停歇。他深知，仅靠一个岳擎天，尚不足以完全稳定北疆局势。他连夜起草了一份关于加强北疆防务、整顿边市、安抚边民的详细条陈，并附上了慕容婉带回的那些“不完美”的证据，以密折形式直送御前。在密折中，他并未直言二皇子谋反，而是以“有不明势力妄图勾结外寇，扰乱边陲，其心叵测”为名，请求皇帝下旨，严查边市，断绝与鞑靼的非法贸易，并增派钦差，巡视北疆，协调诸镇，以防不测。

　　他的条陈有理有据，谋划周详，既展现了为国分忧的忠心，又暗藏了制约二皇子的机锋。皇帝阅后，深以为然。

　　数日后，圣旨下：加封林惊澜为“北疆经略安抚使”，赐尚方剑，节制北疆诸镇兵马，统筹边防、民政、边市一切事宜，有临机专断之权！命其即刻筹备，择日北上！

　　这道旨意，如同一声惊雷，再次震动了朝野！北疆经略安抚使，位高权重，几乎将整个帝国的北大门交到了林惊澜手中！这意味着，林惊澜的权势，已从朝堂正式延伸至边疆，掌握了实打实的军政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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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回镇国公府，众人反应各异，却都围绕着同一个核心。

　　苏云裳一边为他收拾行装，一边柔声叮嘱，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更隐含着一丝骄傲。

　　柳如烟迅速整理着北疆听风阁的网络名单与情报要点，确保他人未至，情报先通。

　　沈墨瞳默默准备着各类常用药材和京中难得的御寒之物，细心周到。

　　澹台明月则检查着她那些瓶瓶罐罐和奇门工具，北疆神秘，她的能力将再有用武之地。

　　慕容婉最为激动，北疆是她的根，此番回去，既是护卫林惊澜，亦是重返故地。

　　萧玉若则开始规划“惊澜商号”如何借助此次机会，合法合规地开拓北地乃至草原贸易。

　　是夜，林惊澜站在府中最高的阁楼，遥望北方。星垂平野，那里是广袤而充满挑战的疆域。

　　苏云裳悄然来到他身边，将一件貂皮大氅披在他肩上。

　　“此去北疆，不比江南，天寒地冻，敌情复杂，定要万事小心。”她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京城有我，你放心。”

　　林惊澜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支持。

　　“待北疆平定，我便回来。”他低声承诺，目光却已越过重重屋脊，投向了那未知的北方。

　　南巡立威，根基已固；北上经略，宏图将展。他的舞台，越来越广阔。而属于林惊澜的时代，正缓缓拉开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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