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记忆崩塌 武器现形

　　记忆里的高墙后爆发的巨响，并非幻听。那是无形的锁链被无形巨锤凶猛凿断的声音，仿佛是命运在敲响警钟！大脑深处某个紧闭的舱门轰然炸开，压抑数年的秘密裹挟着尖锐冰棱破闸奔泻而出——我根本不是自幼孤苦奋斗加入守茧人的战士，而是那幽暗金字塔最高层“茧主”为一场惊天动地的古老实验悄然培育的工具胚胎！体内奔流的血液里混合了早已凋零的古族基因与某种更冰冷危险的物质，如同恶魔与天使的邪恶融合。所有关于过去的温馨碎片与奋斗的艰辛痕迹，都被一只无形巨手精密编造、植入脑海，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呃…呼……”

　　剧痛如钢锥刺穿颅骨，那疼痛尖锐而猛烈，仿佛要将我的大脑搅成碎片。双膝骤然失力一软，身体失衡向后急退两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的边缘。粗糙的岩壁猛撞在肩胛骨上，摩擦出火辣辣的剧痛，那疼痛如同火焰在皮肤上燃烧。手电筒脱手，“咣当”落地滚出去，光线被甩得急速旋转切割，最后奄奄一息地斜照在岩壁下端，将地上冰冷的淤泥照出一小片诡异的反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邪恶预兆。

　　那束光线正好照亮老陈踏前一步落下的厚底军靴。靴底粘腻的湿泥溅起肮脏的点滴，那泥点如同黑暗中的污点，象征着肮脏的真相。

　　他那只仅存完好的左手按在我旁边冰冷的石壁上，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微微扭动，仿佛是一条条愤怒的毒蛇。铁灰色的面孔凑近，压抑的声音低吼而出，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碴的石块砸向我，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李豫！实验代号‘盘古7’！你以为你熬过去的磨难有多少是真的？那帮高高在上的茧主们在等着呢！等着看你这‘武器’什么时候觉醒！”他的指节狠狠捏紧，因用力指根微微发白，身体随之震颤起来，仿佛是在与命运抗争。“每一次任务、每一次血肉模糊，都在测试这武器是否锋利、是否还在掌控！”那话语如同重锤，一次次敲击在我的心头。

　　“茧主”这个词如同引爆的诅咒炸弹在窄小的通道内震荡开来，那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带着恐怖的气息。“咻——！”刺耳的空气撕裂声紧随其后，两道青黑的铜尾如同远古凶兽射出的青铜弩矢，带着刺骨寒光，骤然紧贴我的颈侧重重钉入背后的石壁！碎裂的石屑簌簌滚落，冰冷的坚硬触感擦过皮肤，激起一片寒栗，仿佛是死亡的触手在抚摸。

　　“吱呀呀……”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阿曼迈步上前。她碧绿的瞳孔冷如古墓最深处的水，毫无活物的情绪起伏，仿佛只是精确聚焦观察异常样本的冰冷镜头，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那两片冰冷青铜模拟出的口唇微微开合，发出的声音是金属摩擦共振的奇异单音组合，干涩刺耳：“非人子！自‘茧壳’来？”这称谓直刺要害，茧壳！那囚禁培育之地，是我噩梦的开始！

　　“别——”林薇失声惊叫向前伸出探路杖，杖头剧烈敲打地面发出密集惊恐的敲击声，那声音如同她内心的恐惧在呐喊。“阿曼！快退！那是……茧主的标记气息……”话音未落她猛地转向我，苍白的小脸上陡然布满骇然惊惧，“——豫！别看他那记忆深处！”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太迟了！

　　灵魂深处某些被禁锢的齿轮因外界刺激被粗暴地强行转动。一道超越视觉认知的庞大意识冲击波如同沉眠地下的深渊怪兽陡然苏醒，毫无征兆地猛撞出来！那不是有意识的攻击，是压抑太久的真相从意志底层向上喷涌时，在灵魂层面掀起的狂暴海啸，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不可阻挡！

　　嗡——

　　无声的震荡在墓道内所有人的脑髓深处同时炸开！这股看不见的巨浪首先狠狠拍向离我最近的林薇和老陈。

　　“呜！”林薇一声悲鸣，额头青筋骤现，瘦弱的身形如同狂风中断线的风筝向后飘飞，仿佛是一片在暴风雨中飘零的树叶。但她探出的手杖仍在顽强挥动，杖端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凌乱而挣扎的弧线，企图寻找精神层面的突破口，那是她最后的挣扎。身体“砰”一声撞击在侧边湿冷的石壁上，随即软倒滑落，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右手捂住胸口，细弱的喘息声撕扯着寂静的空气，仿佛是生命在最后的喘息。

　　老陈闷哼一声，独臂猛烈地后摆，粗壮的身躯像挨了一记重锤般向后踉跄，厚重的军用靴底在湿滑的地面铲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如同死亡的哀号。“咔嚓！”他稳住身形的瞬间，左脚猛踹在旁边一块微微凸起的断柱石基上，巨大的力道让那块裂石瞬间化为碎片飞溅开去，碎石撞到墓壁发出阵阵回响，仿佛是命运的嘲笑。

　　阿曼的反应更为诡异——她那九条柔韧灵活的青铜长尾在这一刻集体僵直、绷紧，仿佛凝固的青铜利箭，尖端直指上方幽暗的虚空，仿佛在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她青铜铸就的身躯微微后仰，呈现一种奇异的防御姿态，口中那模拟的金属语言紊乱不堪：“高频信息……未知源……高频信息……探测失败……”碧色瞳孔中的光芒快速闪烁明灭，如同不断接收又丢帧的信号灯，仿佛是机器在面对超出其理解范围的事物时的混乱。

　　我是这场灾变的震中。

　　精神世界的冰山在真相之火炙烤下轰鸣塌陷。无数“虚假过去”的记忆碎片冰雹般疯狂砸落：

　　童年玩伴手心里曾共同摩挲光滑的温润石片——那石头内嵌入监测芯片，原来一切都是被监视的；

　　孤儿院严厉导师赞许的轻拍——每一次触碰实则测量着肌肉张力与骨骼强度的数据波动，那赞许背后是冰冷的实验；

　　为加入守茧人咬牙突破体能极限的汗水和血泪——每一滴都浇灌在事先划定的实验场域，我的努力不过是他们实验的一部分。

　　“伪神们需要一把可量产的刀……”老陈之前那如同淬血又浸冰的话语在我灵魂中反复回荡，每一次“量产”字音的滚过，都如带锈的钝刀狠狠旋剐血肉，“……刀柄永远攥在茧主掌心！”那话语如同诅咒，让我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胸口闷痛像是被人死死按进窒息渊底！我猛地躬下脊背，双臂死死抵住冰壁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额头狠砸在阴冷的石面上——“咚”！额头撞在岩石上的闷响回荡在耳际，那点疼痛与心中的燎原之火相比简直微弱得不值一提。被操控的人生！一件工具！可被任意调试、利用、替换的“武器”！我在这黑暗的墓道中，如同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愤怒而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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