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天下瞩目

　　凤凰谷外的营地，气氛与数日前已截然不同。肃杀之气被一种庄重而充满希望的秩序取代。以黑石部落为首，先后共有七个大小部落的首领或长老，齐聚于临时搭建的议事帐前，姿态恭谨。

　　白昭月与萧昱并肩坐于上首。她并未身着繁复宫装，仅一袭素雅常服，发间簪着一支乌雅代表辰砂部落献上的、形似凤凰尾羽的古老玉簪，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

　　“圣凰之力，恩泽五溪；陛下天威，震慑八方。”黑岩代表众部落上前，声音洪亮，“吾等各部，愿奉圣凰为共主，尊大靖皇帝为天子，永世归附，绝无二心！”

　　他身后，各部首领齐齐躬身，声音汇聚如雷：“愿奉圣凰为共主，尊大靖皇帝为天子！”

　　白昭月缓缓起身，目光扫过这些面孔各异，却都带着敬畏与期盼的部落首领。她的声音清晰而平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五溪之地，自古便是华夏疆土。尔等归附，非为臣服，实为共融。陛下与朕承诺，五溪各部依循旧俗，自治其地，大靖朝廷设安抚使，协调事务，互通有无，绝不强征暴敛，必使此地百姓，亦能共享太平，安居乐业。”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将部分关于未来可能面临的挑战，以隐喻的方式道出：“然，天地有变，未来或有不测风云。我等既为一体，当同心协力，共度时艰。朕与陛下，需要五溪的忠诚，也需要诸位勇士的力量，共同守护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

　　这番话语，既给予了自治的承诺，又点明了共同的责任，恩威并施，深得人心。

　　“谨遵圣凰谕令！吾等誓死追随，共御外侮！”众首领再次叩拜，这一次，眼神中的认同感更为坚实。

　　乌雅与辰砂部落作为最早的支持者，地位自然超然，成为连接帝后与五溪各部的核心纽带。一套基于部落传统与大靖律法相结合的初步治理框架，在萧昱授意与白昭月认可下，由随行的文官与各部首领共同商议，迅速确立下来。

　　数日后，凤凰谷外一切安排就绪。传承虽未穷尽所有奥秘，但白昭月已能稳定驾驭体内力量，更明确了肩上那关乎天地的重任。南巡的目的已然达到，甚至远超预期。

　　回京的銮驾再次启程。仪仗依旧威严，但队伍中多了许多五溪部落派出的精锐向导与护卫，他们穿着各色部落服饰，眼神锐利，对白昭月保持着绝对的恭敬。队伍后方，还跟着几辆装载着五溪各部敬献的珍贵药材、异兽皮毛以及象征臣服的礼器的马车。

　　白昭月坐在銮驾中，回望那渐渐远去的、被霞光与云雾笼罩的凤凰谷，心中感慨万千。来时，她对前路充满未知；归时，她已身负力量与使命。

　　萧昱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累了便靠着我歇息。回京之路，亦非坦途。”

　　白昭月微微一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有你在，何处皆可为家。”她闭目养神，体内那轮“凤火”本源温顺地运转着，滋养着她的身心，也让她对外界的感知更加敏锐。

　　就在帝后銮驾离开五溪，踏上归途的同时，“圣凰”于凤凰谷显现神迹、治愈伤患、整合五溪各部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伴随着商旅、探子、以及那些心怀敬畏的部落民之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北靖境内， 消息最先传到蓟城。百姓欢欣鼓舞，将白昭月视为天降祥瑞，护国神只，对帝后的拥戴达到空前高度。朝野上下，更是振奋不已，皇后的威望与皇帝的权威，藉由此事，深深植根于民心与官心。

　　东吴，建业。

　　顾凛州听着属下几乎是颤抖着汇报完来自五溪的详细情报，手中的玉杯“啪”一声被他捏出一道细微的裂痕。他脸上惯有的温润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凝重。

　　“神迹显化，部落归心……好一个‘圣凰’！”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意，“萧昱得此臂助，如虎添翼。这天下平衡，怕是要被彻底打破了。”他沉默片刻，眼中厉色一闪，“传令，水师加紧演练新阵型，各边境关隘增派斥候，军械作坊昼夜不停！还有，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那‘凤凰谷’里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忌惮。

　　季汉，成都。

　　御书房内，刘琟看着手中那份由边境细作拼死传回的情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奏章上详细描述了白昭月如何以神乎其技的手段平息乱局，收服桀骜不驯的五溪部落。

　　“圣凰……万部来朝……”他喃喃自语，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对比自己国内，马氏一党依旧掣肘，政令难通，南中部落时叛时降，他感到一阵无力与焦躁。

　　“陛下，”一名老臣忧心忡忡道，“北靖帝后声望如日中天，又得五溪之地与蛮兵之助，其兵锋……下一个会指向哪里？”

　　刘琟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他知道，朝中已有暗流涌动，一些原本中立甚至支持他的势力，在北靖如此强势的崛起面前，心思已经开始活络。外部威慑与内部压力，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必须尽快稳住内部，否则……季汉危矣。

　　天下目光，聚焦于那支北归的銮驾。

　　江湖朝野，无人不在议论“圣凰”之名。

　　各方势力，都在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局而重新审视、调整着自己的策略。

　　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当大靖的帝后携带着整合后的南疆力量与“圣凰”的无上威望，重返蓟城的那一刻，便是这天下风云再起，格局彻底洗牌之时！一场远比以往任何争斗都更加波澜壮阔、甚至可能牵扯到未知力量的宏大叙事，已然拉开了厚重的帷幕。

　　归途，是终点，亦是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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