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乞巧节再会：银钗相赠，河边烟花

　　清心宗的晨钟还没敲到第三下，韩雪清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被人晃脱臼了。不是山风刮得急，也不是练剑时被师兄们撞了，而是他那精力比太阳还旺盛的师姐林婉儿——此刻正举着张皱巴巴的红纸，像举着什么稀世珍宝，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字里行间的兴奋都快溢出来，沾得他脸颊上都飘着点炭灰。

　　“师妹！我的好师妹！快醒醒！”林婉儿的声音比窗外的晨鸟还吵，手里的红纸“啪”地拍在韩雪清枕边，震得他耳朵嗡嗡响，“你快看这玩意儿！我昨儿个偷偷用半块桂花糕跟山下卖糖画的老张换的，‘乞巧节集市全攻略’！镇东头有‘投针验巧’，赢了能领绣着鸳鸯的同心结，还有卖糖画的、吹糖人的，最绝的是晚上河边放烟花，老张说比上次花灯节的还大，能把半边天都染成粉的！”

　　韩雪清揉着眼睛坐起来，一头墨发被揉得像炸开的鸡窝，额前还翘着一撮不服帖的呆毛。他眯着眼扫过红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那床单还是上月宗门发的，素青色的料子，边角都被他洗得有点发白。自从上次宗门里传他跟夜玄钰“暗生情愫”的流言后，他就跟躲猫似的避着夜玄钰，练剑特意选在天不亮的卯时，吃饭专挑人最多的食堂角落，连夜玄钰送的平安扣和暖玉坠都被他锁进了木箱最底层。这要是去集市再撞见，指不定又要被人嚼舌根，说他“仗着师妹身份缠着陆师兄”（哦不对，夜玄钰是内门师兄，比他高两届），想想都头皮发麻。

　　可没等他把“不去”两个字说出口，门外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轻得像踩在云絮上，还裹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韩雪清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术，连刚支起来的胳膊都耷拉下去，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跟被晨阳晒透的红苹果似的。

　　“雪清，你醒了吗？”夜玄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温温和和的，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我带了巷口李婶家的桂花糕，还热着，咱们……”

　　“嘘！”林婉儿眼疾手快，一把将韩雪清按回被窝，扯过被子连他的脸都盖住，只留个后脑勺在外头，动作快得像抓偷粮的老鼠。韩雪清被闷得差点喘不过气，伸手想扒被子，却被林婉儿用膝盖顶住腰，小声威胁：“再动我就把你上次吃馄饨把汤洒在夜师兄衣襟上的事说出去！”

　　韩雪清瞬间不动了。

　　林婉儿这才笑眯眯地跑去开门，还特意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装出一副“我很端庄”的样子：“夜师兄早啊！雪清还没起呢，昨儿个练剑练到太晚，睡得沉，你先进来等会儿？”

　　夜玄钰走进来的时候，韩雪清在被子里偷偷吸了吸鼻子——桂花糕的香气更浓了，甜而不腻，还混着点芝麻的焦香，是他上次偷偷说好吃的那种。他能想象出夜玄钰提着食盒的样子：月白长衫的下摆肯定沾了晨露，袖口卷着点，露出腕上的银镯（那是夜玄钰母亲留下的遗物，他平时很少摘），头发用木簪松松挽着，发尾还垂着两缕碎发。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夜玄钰的笑声，轻得像风吹过竹叶：“没事，我等他就好。”接着是食盒放在桌上的轻响，“对了，今天乞巧节，我想请雪清去集市，听说晚上有烟花，很适合……”

　　“适合什么？”韩雪清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眼神却跟受惊的小鹿似的，带着点警惕，“师兄，我今天想留在宗门练剑，就不去集市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上次夜玄钰带他去吃的虾仁馄饨，他到现在还惦记着。那馄饨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粉嫩嫩的虾仁，汤里撒了虾皮和葱花，鲜得他连喝了三碗，最后还把碗底的葱花都挑干净了。老板当时还笑着说“小姑娘胃口真好”，把他脸都憋红了，只能低头扒馄饨假装没听见。

　　夜玄钰手里的食盒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却还是笑着说：“练剑也不急这一天，乞巧节一年就一次，去放松一下也好。再说，我还想带你去吃上次那家馄饨，李婶说今天老板进了新鲜的蟹，包了蟹肉馄饨，鲜得能掉眉毛。”

　　“蟹肉馄饨？”韩雪清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蟹肉满满的馄饨在汤里浮着的样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可理智像根紧绷的弦，在他脑子里“嗡嗡”响：不行，不能去！去了就会跟夜玄钰待在一起，待在一起就会被误会，被误会就会……

　　“师妹，练剑什么时候都行，烟花可就今晚有！”林婉儿凑过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再说夜师兄都特意来请你了，还带了桂花糕，你不去多不给面子啊？难不成你想让夜师兄拿着桂花糕回去，被其他师兄笑话‘热脸贴冷屁股’？”

　　韩雪清被林婉儿说得哑口无言，再看看夜玄钰手里的食盒——食盒盖没盖严，能看到里面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上面撒的芝麻亮晶晶的，一看就好吃。他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蟹肉馄饨和桂花糕的双重诱惑，蔫蔫地说了句：“那……那好吧，我去换件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韩雪清差点把衣柜翻个底朝天。他打开木箱，看着里面夜玄钰送的浅粉色襦裙——那裙子绣着兰草，料子是上好的云锦，摸起来软乎乎的，可他觉得太显眼，像个招摇的孔雀，果断压回箱底。最后挑了件最素的青布襦裙，领口还有块小小的补丁（上次练剑被树枝勾破的，他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的），连腰带都选了最普通的灰色。

　　发间更是简单，他翻出自己削的木簪——边缘还有点毛糙，是他刚入宗门时闲得无聊做的，平时都用来别头发。他对着铜镜照了照，觉得自己这样看起来就像个刚入门的小弟子，普通得扔进人堆里都找不着，应该不会让夜玄钰再心动了。

　　可等他走到山门口，还是被夜玄钰手里的东西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夜玄钰提着个竹编篮子，里面放着盏新做的兔子灯。那兔子灯比上次花灯节送的还精致，兔子的耳朵是用白色的绢布做的，上面绣着缠枝莲，用的还是金线，眼睛是两颗黑琉璃珠，在晨阳下闪着光，连兔子的爪子都绣了粉色的梅花。篮子旁边还放着个描金的小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

　　“这是给你的。”夜玄钰把兔子灯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韩雪清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暖暖的，带着点薄茧（练剑练的），让他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乞巧节戴兔子灯，寓意平安顺遂。”

　　韩雪清接过兔子灯，有点沉，他赶紧用两只手抱着，小声说了句：“谢谢师兄。”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晨雾还没散尽，像一层薄薄的纱，把山路笼罩得朦朦胧胧的。路边的草叶上沾着露珠，风一吹，就滴在韩雪清的裙摆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夜玄钰时不时会停下脚步，帮他拂掉肩上的草屑，或者提醒他：“前面有块石头，小心点，别绊倒了。”

　　韩雪清却总是刻意跟他保持半尺距离，连话都很少说，心里像揣了块凉石头——夜玄钰越细心，他就越觉得这份心意错付得荒唐。他偷偷瞄了眼夜玄钰的侧脸，晨阳洒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鼻梁高挺，嘴唇抿着的时候还带着点笑意。韩雪清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路边的松鼠，心里却在骂自己：韩雪清，你清醒点！你是男的，不能对师兄动心！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夜玄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点委屈，像被主人冷落的小狗，“上次宗门流言的事，是我没注意分寸，让你受委屈了。要是你不想别人误会，咱们以后保持距离也可以，只是……别躲着我好不好？我每次去练剑场，都看不到你，去食堂也找不到你，我……”

　　夜玄钰的话没说完，可韩雪清的指尖已经蜷缩起来，指甲掐进了掌心——有点疼，却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你的错，是我根本不是女儿身”，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怕说了之后，夜玄钰会厌恶他，会再也不理他，会把他当成怪物。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两人沉默着走进集市，这里比花灯节时还要热闹。刚进镇口，就听到卖糖画的师傅在吆喝：“糖画嘞！兔子、蝴蝶、龙都有！甜滋滋的糖画！”旁边围了一群小朋友，伸着小手，吵着要兔子形状的糖画。

　　路边的摊位上挂满了彩色的丝线和绣好的荷包，红的、粉的、紫的，五颜六色的，像一片花海。女孩子们围在“投针验巧”的摊位前，手里拿着绣花针，小心翼翼地往水面上放。有的针浮起来了，女孩子们开心得跳起来，互相搂着笑；有的针沉下去了，就噘着嘴，不甘心地再试一次。

　　林婉儿拉着韩雪清就往“投针验巧”的摊位跑，兴奋地说：“师妹，咱们也试试！说不定能赢个同心结呢！”

　　韩雪清被林婉儿拉着，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拿起一根绣花针，看着水面——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映着他的脸。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针往水面上放，结果针刚碰到水，就“咚”的一声沉了下去。

　　“哈哈哈！师妹你这手是练剑的，不是绣花的！”林婉儿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针却也沉了下去，她的笑容瞬间僵住，“哎？怎么我也沉了？难道这水有问题？”

　　摊主阿姨笑着说：“姑娘们别着急，这投针验巧讲究的是心细，慢慢来。”

　　夜玄钰走过来，拍了拍韩雪清的肩膀，笑着说：“没关系，我也不会，咱们去看别的吧，前面还有卖银饰的摊位，听说很不错。”

　　韩雪清点点头，赶紧跟着夜玄钰离开，生怕再被林婉儿拉着试一次——他的手跟绣花针简直是“天敌”，上次缝衣服都把手指扎破了，更别说投针了。

　　走到银饰摊前，摊主阿姨就热情地招呼：“小伙子，小姑娘，看看银饰？乞巧节戴银饰，吉祥如意！”

　　夜玄钰拿起一支银钗，递给韩雪清——那银钗的钗头雕着两只喜鹊，喜鹊的翅膀上刻着细细的纹路，中间还嵌着颗小小的淡水珠，透着淡淡的粉光，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个好看。”夜玄钰的声音很温柔，“乞巧节戴喜鹊钗，寓意吉祥。我娘说，戴了这个，就能遇到心意相通的人。”

　　韩雪清的手僵在半空，没敢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看着那支银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夜玄钰满心满眼都是“女儿身”的他，可真正的韩雪清是个男子，根本配不上这份带着期盼的心意。“师兄，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贵重。”夜玄钰固执地把银钗塞到他手里，指尖碰到了他的掌心，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就是个小玩意儿，你戴着好看。”他说着，还想帮韩雪清把银钗插在发间，韩雪清却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他怕夜玄钰碰到他的头发，怕自己会忍不住脸红，更怕被人看到误会。

　　结果他退得太急，手里的银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韩雪清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赶紧蹲下去捡。

　　夜玄钰也蹲了下来，两人的手同时碰到了银钗，又赶紧缩回。夜玄钰捡起银钗，指尖蹭到了地上的灰尘，他轻轻擦了擦，眼神也暗了下去，声音带着点失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送你东西？”

　　“不是！”韩雪清赶紧解释，声音比平时高了些，“我只是觉得，咱们是普通师兄妹，不用这么客气。”他看着夜玄钰失落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慌，却只能硬着心肠继续说，“师兄，以后别再给我送东西了，免得别人又误会。”

　　夜玄钰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银钗放进那个描金的小盒子里，然后塞进韩雪清的手里：“你拿着吧，就算不戴，留个纪念也好。”

　　韩雪清捏着手里的小盒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脑子清醒了几分。他想说“不要”，可看着夜玄钰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失落，像失去了光彩的星星，他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把盒子放进了袖袋里。

　　两人继续往前走，气氛却没了之前的轻松。林婉儿在旁边想活跃气氛，指着路边卖糖葫芦的摊位说：“哎！糖葫芦！我好久没吃糖葫芦了，咱们买几串吧？山楂的最酸，甜糖衣裹着，可好吃了！”

　　夜玄钰点点头，走过去买了三串糖葫芦，递给韩雪清和林婉儿：“快吃吧，刚蘸的糖衣，还脆着呢。”

　　韩雪清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山楂确实很酸，酸得他眯起了眼睛，可甜糖衣刚好中和了酸味，让他的心里的涩意少了点。他偷偷看了眼夜玄钰，夜玄钰也在吃糖葫芦，嘴角沾了点糖衣，像个偷吃糖的小孩。韩雪清想提醒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糖葫芦上的糖衣舔了舔。

　　路过馄饨摊的时候，夜玄钰果然停了下来。老板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哟，小伙子，小姑娘，又来吃馄饨啊？今天有新鲜的蟹肉馄饨，刚包的，要不要尝尝？”

　　“要两碗蟹肉馄饨，谢谢老板。”夜玄钰找了个空位坐下，拉着韩雪清坐在他对面，林婉儿则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搓着手期待地说：“蟹肉馄饨！我早就听说蟹肉馄饨好吃了，今天终于能尝尝了！”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蟹肉馄饨就端了上来。韩雪清看着碗里的馄饨——蟹肉馄饨比虾仁馄饨大一圈，皮薄得能看到里面橙黄色的蟹肉，汤里放了姜丝和香菜，还滴了几滴香油，香气扑鼻。他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喝了一口——鲜！鲜得他眼睛都亮了，蟹肉的鲜味完全融入了汤里，没有一点腥味，只有满满的鲜香。

　　他舀起一个馄饨，咬了一口——蟹肉满满的，混着猪肉馅，口感细腻，好吃得让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可吃着吃着，他就觉得心里发涩——这么好吃的馄饨，是夜玄钰特意带他来吃的，可他却不能回应夜玄钰的心意，只能像个骗子一样，享受着这份好。

　　夜玄钰看着他吃得开心，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他从碟子里拿起一个茶叶蛋，熟练地敲了敲，然后一点点剥着蛋壳——他剥蛋很熟练，蛋白没破一点，完整地剥了出来，递给韩雪清：“上次你说这家的茶叶蛋入味，我特意让老板多煮了会儿，你尝尝。”

　　韩雪清接过茶叶蛋，咬了一口——确实入味，咸淡刚好，蛋黄也煮得沙沙的，好吃极了。可他看着夜玄钰温柔的眼神，眼泪却差点掉下来，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馄饨，把眼泪逼了回去。

　　林婉儿吃得最快，一碗馄饨很快就见底了，她抹了抹嘴，满足地说：“太好吃了！比我娘包的馄饨还好吃！下次我还要来吃！”

　　吃完馄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集市上的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红色的、黄色的、粉色的，像满天的星星，把整个集市照得亮堂堂的。夜玄钰结了账，说：“咱们去河边吧，烟花应该快开始了。”

　　河边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等着放烟花。韩雪清找了个偏僻的石头坐下，夜玄钰坐在他身边，两人之间隔着半尺距离，谁都没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人声和水流声。林婉儿在旁边东张西望，一会儿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你看那颗星星真亮”，一会儿又指着河边的小船说“那小船好像上次花灯节看到的”，可没人接她的话，她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突然，天空中“嘭”的一声，炸开了一朵金色的烟花。紧接着，红色、粉色、紫色的烟花接连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金色的烟花像流星，落下时又变成银色的碎屑；红色的烟花像盛开的牡丹，艳丽夺目；粉色的烟花像漫天的樱花，浪漫极了；紫色的烟花像葡萄串，一串串挂在天上。

　　河边的人都欢呼起来，林婉儿也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天上的烟花说：“哇！好漂亮！你看那朵粉色的，像不像桃花！”

　　韩雪清也忍不住抬头，看着漫天的烟花，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是他第一次看烟花，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他看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又慢慢落下，心里的烦躁和愧疚好像也被烟花带走了一些。

　　“好看吗？”夜玄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温柔，呼吸扫过他的耳垂，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

　　韩雪清点点头，刚想说话，就看见夜玄钰从怀里拿出一个同心结，递给他。那同心结是红色的，用五彩线编的，上面还挂了个小铃铛，轻轻一晃，就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这个是我早上编的，”夜玄钰的声音带着点紧张，“我五点就起来编了，编坏了三个才编好这个。乞巧节戴同心结，能……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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