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青禾解读壁画意

　　强光渐散时，陈默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苏青禾悬浮在对面，铜镜与她胸前的兽牙项链相互牵引，发出悦耳的共鸣。

　　这是镜中界。她的声音带着回音，只有灵体能够进入。

　　四周浮现出流动的壁画，比溶洞里的更加鲜活。他们看见萨满法师戴着狼头冠，在万民跪拜中登上祭坛——那竟是辽代皇族的祭祀礼服。

　　耶律阿保机的国师...陈默认出壁画中的仪仗规格，这墓主是契丹王族！

　　新浮现的壁画证实了他的猜测：萨满法师在战场上召唤风雪，助辽军大败宋兵；又在皇帐中为太子祛病，被册封为护国大法师。

　　苏青禾的搬山印在灵体状态格外清晰，青色的图腾与壁画中国师肩头的印记一模一样。当她靠近观察时，壁画中的国师突然转头，朝她微微一笑。

　　他在通过血脉传承记忆...苏青禾轻触壁画，指尖没入色彩之中。

　　无数画面涌入她脑海：国师预见到辽国将亡，秘密将龙脉分流；他在北京西山设下镇眼，正是四合院所在的位置；最后他自愿殉葬，以千魂镇压反噬的龙怨。

　　陈默上前扶住颤抖的她：看见什么了？

　　看见了我的使命。她眼中流转着金色符文，国师是我先祖，搬山一脉的使命就是守护龙脉，防止龙怨苏醒祸乱苍生。

　　铜镜突然投射出新的影像：许四海正在真实世界的溶洞里狂奔，他怀中的铜镜另一半剧烈震动，显然在抗拒他的控制。

　　我们必须回去。陈默拉住苏青禾的手，许四海要利用铜镜做危险的事。

　　当他们意念集中时，镜中界开始崩塌。回归肉身的刹那，陈默听见国师最后的告诫：

　　龙怨已醒，唯真雮尘珠可镇。珠在...

　　后半句被剧烈的震动淹没。陈默在现实世界睁开眼，发现许四海正用铜镜照射古井方位的壁画。镜光所到之处，岩壁正在溶解。

　　住手！苏青禾扬起银镯。铜镜突然转向她，镜柄脱离许四海的手掌，飞入她手中。

　　完整的铜镜在她掌心合并，镜面映出她额间浮现的星芒。许四海疯狂地扑过来：把它给我！我需要龙脉的力量！

　　胡八一及时开枪打中他右肩。许四海踉跄后退，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来不及了...龙怨已经...

　　整个溶洞突然向上隆起，仿佛有什么巨物在下方翻身。古井方位的壁画彻底碎裂，露出深不见底的洞口。阴冷的气息从洞中涌出，带着硫磺般的恶臭。

　　苏青禾将铜镜按在胸前，搬山印亮如明月：我以护国大法师血脉之名，命尔等退散！

　　洞中传来沉重的拖沓声，似乎在犹豫。陈默站到她身旁，掌心的星图纹路与她的搬山印相互呼应。

　　许四海挣扎着爬向洞口，朝里面大喊：我献祭过百童男童女！您答应过给我长生！

　　洞中突然探出黑龙般的虚影，一口将许四海吞没。 惨叫声中，虚影转向苏青禾，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耶律家的血脉...终于来了...

　　王凯旋吓得瘫坐在地：这、这玩意会说话？

　　胡八一连续射击都穿透虚影：是龙怨化身！铜镜挡不住它！

　　苏青禾将铜镜掷向虚影。镜光如网罩下，却只让虚影淡去片刻。它重新凝聚时更加凝实，利爪直取她心口。

　　陈默本能地扑过去阻挡。利爪穿透他肩胛的瞬间，怀中的牛皮笔记突然燃烧。灰烬中浮现金色文字，正是《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残页：

　　以心为珠，以血为引。守夜人愿，可镇龙怨。

　　他福至心灵地咬破指尖，将血抹在苏青禾眉间：跟我念——吾以守夜人之名，愿承永世之约！

　　苏青禾与他十指相扣，齐声诵念。金色文字环绕着两人旋转，渐渐凝成珠子的形状。当虚影撞上金珠的刹那，整个山洞响起凄厉的龙吟。

　　待光芒散尽，虚影已缩回洞中。铜镜落在地上，镜面多了道裂痕。

　　苏青禾虚弱地靠在陈默怀中，发现他肩头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而她自己眉间多了颗朱砂痣，与壁画中国师的印记如出一辙。

　　以心为珠...她轻触他胸口，原来雮尘珠一直都在守夜人心里。

　　胡八一拾起铜镜碎片，面色凝重：这只是暂时击退。许四海说过，他在别处也唤醒过龙怨...

　　王凯旋突然指着洞口：你们看！有台阶通上去！

　　月光从洞口倾泻而下，照见青石台阶蜿蜒向上。风中传来熟悉的鸽哨声——他们竟然回到了北京地界。

　　大金牙连滚带爬地奔向台阶：老天爷！这是西山卧佛寺的后山！

　　陈默扶起苏青禾，最后望了眼重归寂静的洞穴。龙怨的低语还在耳畔回荡：

　　我们很快会再见...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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