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许四海化名寻金牙，欲聘高手鉴古物

　　那晚潘家园深巷小屋里的惊魂一幕，像一场短暂而剧烈的噩梦。就在陈默以为要上演全武行加灵异事件双重奏的时候，那个抽旱烟的干瘦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嘴里念叨了几句含糊不清的咒语，又往那震动的铃铛和发光的陶俑上撒了点什么粉末，那诡异的铃声和红芒竟渐渐平息了下去，屋里的温度也回升了些许，只是那股子阴森邪气依旧盘踞不散。

　　韩先生脸色不太好看，但还算镇定，对陈默和胡八一道了句“受惊了”，便示意黑爷送客。大金牙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跟着陈默和胡八一逃出了那间鬼气森森的屋子，直到重新呼吸到外面（相对）新鲜的空气，他才拍着胸口，一脸后怕：“我的亲娘姥爷！吓死老子了！默子，多亏你提醒！这钱……这钱咱不赚了！太他娘邪乎了！”

　　经此一遭，大金牙算是彻底信了陈默的眼力和……“直觉”。那点贪财的心思，被吓得缩回了肚子里，好几天都没敢再提接大活儿的事。

　　陈默也心有余悸，但他更多的是一种验证后的凝重。父亲笔记里记载的那些关于邪器、巫蛊、镇物的东西，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光怪陆离。这也让他对自身“守夜人”的身份和四合院下的秘密，有了更紧迫的危机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有些事，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总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天下午，大金牙正在自己那间不大的、堆满各种真假难辨“古董”的铺面里，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灰，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开拓点“安全”的财路。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气度不凡的男人，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跟班，一看就不好惹。

　　大金牙眼睛多毒啊，一看这派头，这气场，就知道不是普通顾客，立马放下鸡毛掸子，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热情笑容迎了上去：“这位先生，您好您好！欢迎光临小店！想看点什么？瓷器、玉器、字画，咱这儿都有点儿！”

　　那西装男人微微一笑，笑容看起来很和煦，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随手拿起博古架上的一件仿清代粉彩花瓶，看了看，又放下，语气温和地开口，带着点南方口音：“老板贵姓？”

　　“免贵姓金，朋友们给面子，叫一声金牙。”大金牙赔着笑，心里快速盘算着这是哪路神仙。

　　“金老板。”西装男人点了点头，“我姓徐，徐文海。从南边过来，做点小生意。听说金老板在这四九城里，人脉广，路子活，尤其对地下的……新鲜玩意儿，门儿清？”

　　大金牙心里一凛，又是冲着“地下货”来的？他最近可是被这东西搞怕了。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打着哈哈：“徐先生您过奖了！我就是个倒腾点旧货的小商人，混口饭吃。地下的东西，水太深，我可不敢轻易沾手。”

　　徐文海（许四海化名）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大金牙的推脱。他走到柜台前，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台面，慢条斯理地说：“金老板不必紧张。我这次来，不是要买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而是想……聘请一位真正有眼力的高手，帮我鉴定一批家传的古物。东西都是干净的，有传承记录的，只是年代久远，有些吃不准。”

　　他顿了顿，看着大金牙的眼睛，抛出了诱饵：“报酬方面，好商量。只要东西看好，这个数，只是定金。”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大金牙心里一动，但吃一堑长一智，他没立刻答应。

　　徐文海继续道：“我听说，金老板认识一位姓陈的年轻人？眼力非凡，连韩……呵呵，连一些难辨的东西都能一眼看穿根脚？”他话说到一半，巧妙地转了弯，但大金牙却听得心头狂跳！

　　韩？他怎么会知道韩先生的事？那天晚上的事情，应该很隐秘才对！这个徐文海，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打听陈默，又想干什么？

　　大金牙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努力维持着笑容：“徐先生消息真灵通。陈默陈老弟确实有点家学，不过他就是个学生，平时主要还是以学业为重，不怎么掺和这些事儿。”

　　“哦？是吗？”徐文海推了推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年轻人，多点历练总是好的。更何况，是真金就不怕火炼。金老板，麻烦你帮我递个话，就说我徐文海诚心聘请，绝不会让他白忙活。时间地点，都由他定，如何？”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那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大金牙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这个徐文海，比那个韩先生看起来更……难缠。韩先生是神秘中带着诡异，而这位徐先生，是温和中透着强势和深不可测。

　　“这个……徐先生，我得先问问陈默自己的意思。”大金牙不敢把话说死。

　　“当然。”徐文海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放在柜台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静候佳音。”

　　说完，他不再多留，对大金牙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个沉默的跟班，转身离开了店铺，那从容的步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大金牙拿起那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徐文海”的名字，其他信息一概全无。他捏着名片，眉头紧锁，心里乱成一团麻。

　　“妈的，刚送走一个韩阎王，这又来个徐判官！还都盯上默子了……这小子，现在是成了唐僧肉了？”大金牙喃喃自语，感觉这事儿透着邪性，“这个徐文海……许四海？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他隐约觉得，平静的日子，恐怕又要到头了。一股新的、更庞大的阴影，似乎正朝着陈默，朝着他们，悄然笼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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