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卫国在审讯室里抖得跟筛糠似的，冷汗把衬衫都浸透了。

　　“我说，我全都说！”他抓着头发，眼睛通红，“都是许四海逼我的！他手上有我的把柄...”

　　周队长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翻着笔录：“别急，慢慢说。都有谁？”

　　赵卫国像倒豆子似的报出一串名字，有几个连周队长都愣了一下。

　　“街道办老王、税务所副所长、还有文物局那个新来的科长...”小王在旁边记录，笔尖沙沙作响。

　　等赵卫国说完，周队长合上笔录本：“早这么配合多好。”

　　走出审讯室，小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好家伙，这都快成窝案了！”

　　周队长神色凝重：“立即上报。记住，先控制消息，别打草惊蛇。”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说隔壁街道办的王主任被带走了，接着是税务所、房管局...短短三天，落了五个小官。

　　胡同里议论纷纷。卖豆浆的老李头一边给我舀豆浆一边压低声音：“听说了吗？都是赵卫国那小子捅出来的！”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老李头却朝我竖大拇指：“要我说，这事还得记你一大功！”

　　回到院里，三大爷正坐在枣树下乘凉，看见我立刻招手：“默子，过来坐。”

　　我刚坐下，他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赵卫国那事，真是你...”

　　“三大爷，这事可不能乱说。”我赶紧打断他。

　　三大爷会意地点头，压低声音：“放心，我心里有数。就是...以后有啥好事，记得想着点三大爷。”

　　正说着，胡同口传来汽车声。周队长和小王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扛摄像机的人。

　　“陈默同志！”周队长老远就打招呼，“我们来给你送表彰证书！”

　　院里邻居都围了过来。周队长当众宣读表彰决定，然后把一个红本本递到我手里。那两个记者模样的人立刻举起相机，闪光灯咔咔直响。

　　“陈默同志，能谈谈你的感想吗？”一个记者把话筒伸到我面前。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没什么感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听说你协助破获了多起文物走私案，能具体说说吗？”

　　我看向周队长，他微微摇头。我会意，对记者说：“抱歉，有些细节不方便透露。”

　　记者还要追问，周队长上前解围：“好了好了，采访就到这吧。陈默同志比较低调。”

　　送走周队长和记者，我松了口气。傻柱凑过来：“默子，你咋不让记者多拍几张？多风光啊！”

　　我苦笑：“柱哥，树大招风。”

　　秦淮茹在一旁点头：“默子说得对。这事啊，出名未必是好事。”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二天我去潘家园，总觉得有人跟着。回头看了几次，又没发现异常。大金牙见我心神不宁，问明缘由后脸色严肃起来。

　　“你得小心点。”他压低声音，“我听说，许四海还有几个死忠手下在逃。这些人都是亡命徒。”

　　我心里一沉。

　　回到院里，我把这事跟胡八一说了。他二话不说，开始检查院墙。

　　“墙头得加碎玻璃。”他一边比划一边说，“门闩也得换结实的。”

　　苏青禾从药箱里取出几个小纸包：“这是我配的防身药粉，遇到危险就往对方脸上撒。”

　　连奶奶都把她那根桃木拐杖找了出来：“晚上睡觉放在床头。”

　　看着大家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不起，连累大家了。”

　　“说的什么话！”傻柱一拍胸脯，“咱们是一个院的，有难同当！”

　　胡八一更直接：“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几手防身的招式。”

　　第二天天没亮，胡八一就把我叫起来。

　　“先练基本功。”他示范了一个马步，“下盘要稳。”

　　我在院里扎马步，他在旁边纠正姿势。傻柱也来凑热闹，没站一会儿就喊腿酸。

　　“你这不行啊！”胡八一踢了踢傻柱发抖的腿，“人家默子都没喊累。”

　　其实我腿也在抖，但咬牙忍着。我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

　　练完基本功，胡八一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擒拿动作。

　　“这招叫顺手牵羊。”他抓着我的手腕一拉一扭，“对方要是这么抓你，你就这样解脱。”

　　我认真学着，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

　　苏青禾在一旁晾衣服，时不时往这边看。趁胡八一去喝水的工夫，她走过来递给我一条毛巾。

　　“擦擦汗。”她轻声说，“奶奶熬了绿豆汤，在厨房。”

　　我道了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连续练了几天，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确实感觉手脚利索了不少。

　　这天晚上，我正在温习招式，突然听见院墙上有动静。

　　“谁？”我低喝一声。

　　一个黑影从墙头翻下来，落地无声。月光下，能看见他手里明晃晃的匕首。

　　“小子，坏我们好事，拿命来！”那人压低声音，步步逼近。

　　我心跳如鼓，下意识地摆出胡八一教的起手式。

　　“哟，还练过？”那人冷笑，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

　　我侧身躲过匕首，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拧——正是胡八一教的那招“顺手牵羊”！

　　那人吃痛，匕首当啷落地。但他反应极快，另一只手直取我的咽喉。

　　眼看就要被掐住，我猛地想起胡八一教的另一招，抬膝顶向他的小腹。

　　那人闷哼一声，动作慢了半拍。我趁机大喊：“来人啊！”

　　院里灯亮了，胡八一第一个冲出来，三两下就把那人制伏。傻柱拎着擀面杖跟在后面，见状直接骑在那人身上。

　　“好小子！敢来我们院撒野！”

　　邻居们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查看。周队长接到消息很快赶到，把那人带走了。

　　“是许四海的同伙。”周队长脸色难看，“我们正在全力追捕其他在逃人员。”

　　经过这事，胡八一更加严格地训练我。连三大爷都把他年轻时练太极拳的架势拿出来了，说要教我“四两拨千斤”。

　　苏青禾则给我配了些强身健体的药茶，每天监督我喝下。

　　最让我感动的是院里邻居。明明是因为我惹来的麻烦，大家却没有一句怨言。秦淮茹每天多做些饭菜，说是给我“补身子”；傻柱自愿守夜，说他的呼噜声能吓跑坏人。

　　这天夜里，我又在院里练功。月光如水，树影婆娑。

　　苏青禾悄悄走过来，递给我一碗汤药：“趁热喝。”

　　我接过药碗，发现她手指上贴着纱布。

　　“手怎么了？”

　　“采药时不小心划的。”她轻描淡写。

　　我心里明白，那些药材都不是寻常物，想必是她特意去危险地方采的。

　　“青禾，谢谢你。”我认真地说。

　　她微微一笑：“谢什么。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练功，别让大家担心。”

　　我重重点头，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胡八一的指导下进步很快。虽然还不能和他这样的高手相比，但对付一两个毛贼已经不在话下。

　　周队长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许四海的同伙大部分落网，只剩下两三个在逃。

　　院里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但胡八一提醒我：“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雨夜，又出事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仔细一听，像是有人在撬门。

　　我悄悄起身，从门缝往外看。两个黑影正在院门边忙活，看身形不是一般人。

　　我退回屋里，摇醒胡八一，又去敲苏青禾的门。

　　“怎么了？”她睡眼惺忪地问。

　　“有人。”我简短地说，“你去护着奶奶。”

　　胡八一已经拿好了家伙。我们悄无声息地来到院门边，正好看见那两人撬开门闩。

　　“动手！”胡八一大喝一声。

　　我们同时冲出去。那两人显然没料到会被发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我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上次在许四海库房外见过的那个中山装！

　　“又是你！”我怒从心起，一拳打向他面门。

　　中山装侧身躲过，反手亮出匕首。雨水打在刀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八一和另一人缠斗在一起。我全神贯注对付中山装，把这段时间学的招式都用上了。

　　几个回合下来，中山装渐渐落了下风。他虚晃一招，突然向奶奶的屋子冲去！

　　“不好！”我急忙去追。

　　眼看他要破门而入，门突然开了。苏青禾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香炉。炉中飘出的白烟遇到雨水，发出滋滋的声响。

　　中山装闻到烟味，动作突然变得迟缓，最后软软地倒在地上。

　　另一边，胡八一也把另一人制伏了。

　　周队长带人赶到时，雨已经小了。他看着被捆成粽子的两人，拍拍我的肩膀：“好样的。”

　　经过审讯，这两人果然是许四海最后的死忠。他们交代，还有一个叫“老刀”的杀手在逃，是许四海重金聘请的。

　　“这个老刀很危险。”周队长严肃地警告我们，“据说是从南边来的，手上有人命。”

　　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

　　胡八一决定搬来院里住，直到事情彻底解决。傻柱也要来凑热闹，被胡八一赶回去了：“你打呼噜比贼还响，别把我们都暴露了。”

　　于是胡八一在院里搭了个简易床铺，日夜守护。

　　这天夜里，我睡不着，出来陪他守夜。

　　月光很好，院里一片清辉。胡八一在擦拭他的匕首，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

　　“八一哥，这次连累你了。”我愧疚地说。

　　他头也不抬：“说什么傻话。这事本来就是我引你入行的，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你才对。”

　　我们相视一笑。

　　“等这事了了，你有什么打算？”他问。

　　我想了想：“继续在院里住着吧。这里挺好的。”

　　他点点头：“是啊，挺好的。”

　　夜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井台安静地立在月光下，仿佛在守护着这个院子的秘密。

　　我知道，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但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远处传来隐约的鸡鸣。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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