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实践

　　半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对于峨眉派而言，这半年却堪称脱胎换骨，变化天翻地覆。

　　每日清晨，当初那令人闻之色变的钟声，如今已成了唤醒峨眉山的常态。卯时三刻，演武场上不再是半年前那一片哀鸿遍野、怨声载道的景象。

　　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队列，以及一双双闪烁着坚毅光芒的眼睛。

　　每日的越野跑也从最开始的五公里增加到现在的十公里。

　　“出发！”随着我一声令下，队伍如同开闸的洪流，迅捷而有序地涌出山门，奔向崎岖的后山小道。

　　她们的步伐沉稳有力，呼吸绵长均匀，背负着标准负重的沙袋，也不再是当初那般踉踉跄跄、痛苦不堪的模样。

　　速度、耐力、乃至在山林间穿梭的敏捷性，都与半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甚至隐隐有了几分行伍般的令行禁止和团队协作意识。

　　跑在最前面的，不再是孤零零的我。静玄、贝锦仪等核心弟子已然能轻松跟上我的节奏，甚至偶尔还能进行冲刺比拼。

　　就连当初最叫苦连天的几个年轻弟子，如今也能咬牙坚持完全程，不再需要“加罚”的督促。

　　演武场上，变化更为惊人。

　　“哈！”

　　“嘿！”

　　娇叱声此起彼伏，剑气破空之声凌厉了许多。

　　弟子们演练剑法，不再是徒具其形的“花架子”。每一剑刺出，都带着扎实的力量和速度，步伐灵动稳健，招式的转换衔接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杀伐果断之气。

　　更重要的是，她们对剑法的理解明显加深。在我持续半年的“剑理晨课”熏陶下，她们不再机械地重复招式，而是开始思考招式的意图、变化，以及临敌时的应用。对练之时，虚实结合，攻守有度，常常能打出精妙的配合。

　　整体实力，提升了一个大档次！

　　若说半年前，她们只是一群武功还算不错的江湖女子，那么现在，她们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充满锐气的精锐之师。

　　单个拉出来，或许还算不上一流高手，但整体作战能力和精神面貌，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

　　甚至连一直别别扭扭、暗中较劲的丁敏君，在这股大潮之下，也不得不拼命跟上。

　　她的武功本就不弱，这半年魔鬼训练和我的“针对性指点”下来，进步更是神速，虽然依旧看我不顺眼，但那份嫉恨似乎更多转化为了某种不甘人下的竞争意识。

　　这一日，例行考核。

　　我设置了一个综合性的障碍关卡，融合了长途奔袭、负重、精准击刺、团队协作等多个项目。

　　所有弟子分组参加。

　　结果令人惊喜。最快的一组，完成所有项目的速度，比半年前的记录缩短了近一半时间！而且整个过程配合默契，失误极少。

　　当最后一组弟子气喘吁吁但却兴奋地冲过终点时，全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她们互相看着对方被汗水浸透却洋溢着自信笑容的脸庞，都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身那翻天覆地的变化。

　　“代掌门！”静玄走上前来，她的气息依旧平稳，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这半年来，辛苦您了！弟子等……受益匪浅！”她深深一礼。

　　身后，所有弟子，包括贝锦仪，甚至丁敏君，都齐齐躬身行礼：“多谢代掌门！”

　　这一声感谢，真心实意，再无半分勉强。

　　我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脱去稚气、增添英武的面孔，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宿主，我们好像……真的搞成了！】系统的声音也带着兴奋，【数据对比显示，全体弟子的平均身体素质提升了65%，内力运转效率提升了30%，剑法熟练度和实战预估战力翻了一倍还不止！这简直是奇迹！】

　　【是啊，】我心中回应，带着欣慰，【她们缺的从来不是天赋，而是方法和方向。还有那股被逼出来的狠劲。】

　　“光说不练假把式！”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演武场，压下了弟子们兴奋的议论声，“这半年来，大家的汗水与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但闭门造车，终难成大器！是时候检验真正的技术了！”

　　所有弟子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眼神灼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期待。

　　我目光扫过全场，继续道：“据山下弟子来报，峨眉山附近村镇最近不太平。即日起，依照先前划分，分组下山历练。找出那些害群之马，杀无赦。”

　　命令一下，被点到的队伍成员顿时面露兴奋，摩拳擦掌。

　　“历练非是游山玩水！”我语气转为严肃，“你们的任务有三！”

　　“其一，磨砺自身！将半年所学，应用于实战，清扫沿途匪患，铲除为恶乡里的败类，但切记量力而行，不可莽撞！”

　　“其二，扬我峨眉之名！行侠仗义，扶危济困，让天下人皆知，峨眉弟子并非只会枯坐山门的女流，而是真正心系苍生的侠者！”

　　“其三，”我略作停顿，“留意探查，招收根骨佳、心性正的适龄女子入门！如今世道艰难，多少女子无依无靠，我峨眉当为她们提供一方庇护之所，亦为门派注入新鲜血液！”

　　“是！谨遵代掌门令谕！”静玄、贝锦仪等人齐声应道，神色郑重。

　　“剩下的人，”我的目光转向留守的弟子，“由丁敏君师姐统筹，负责留守山门，加强戒备，日常修炼不得松懈！同时为即将到来的新弟子做好准备！你们的任务，同样重要！”

　　丁敏君出列，虽然眼中或许还有别样情绪，但这半年来她负责内务确实展现出不俗的能力，此刻也肃然应道：“是！代掌门放心，必守好山门！”

　　安排已定，我看着台下这群已然脱胎换骨的弟子，心中豪气顿生。

　　“记住！”我朗声道，声音中灌注内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代表的是峨眉！行事需光明磊落，互助互援！遇到强敌或棘手之事，及时传讯回山，不可逞强！”

　　“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完好无损地出去，也能一个不少地、带着历练的收获和荣耀回来！可能做到？”

　　“能！”

　　“能！”

　　“能！”

　　震天的回应再次响起，声浪如潮，充满了无比的信心和坚定的意志！

　　翌日，晨曦微露。

　　峨眉山门大开，二十弟子身着劲装，背负长剑，精神抖擞，队列整齐地分两路下山。她们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步伐坚定，杀气腾腾中又带着济世救人的侠气，与半年前那支略显散漫的队伍判若两样。

　　我站在山门高处，目送着她们离去。

　　静玄带领的队伍向西，目标是川陕一带的匪患； 贝锦仪带队向东，前往江南水乡，那里富庶但也多豪强欺压之事。

　　我知道，这将是一次真正的淬火。鲜血、战斗、甚至可能的牺牲，都会让这支新生的力量更快地成长。

　　【宿主，有点担心吗？】系统问道。

　　【担心自然有，】我望着远去的烟尘，【但雏鹰总要自己飞翔。我相信她们，也相信这半年的苦练不会白费。】

　　【而且，】我转身，看向依旧忙碌而戒备的峨眉山，【山下的风雨，需要她们去经历。我很期待。而山上的我们，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提升顶尖战力，消化吸收更多的祖师传承，应对可能因峨眉活跃而引来的更大风波……这一切，都需要在她们归来之前，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宿主，你要下山吗？】系统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好奇地问道，【说不定山下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呢？比如英雄救美……啊不，是美救英雄？或者发现什么天材地宝？】

　　我收回目光，转身望向云雾缭绕的后山思过崖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去。江湖纷扰，哪有参悟大道来得有趣。】

　　【啊？】系统似乎有些失望，【可是宿主，你都代理掌门了，不应该去刷刷声望，巩固一下地位吗？】

　　【声望？地位？】我轻笑一声，【那都是虚的。静玄师姐她们此行若能成功，自然能为我峨眉扬名。而我留在山上，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郭襄祖师留下的传承，浩如烟海，博大精深。这半年来，我忙于整顿门派、训练弟子，也仅仅是将武功部分粗粗梳理，传授了些皮毛。而那些更为玄妙的奇门遁甲、五行八卦、阵法机关之术……我还只是初窥门径，连皮毛都未曾掌握。】

　　【那些东西……有用吗？】系统表示怀疑，【感觉打架的时候用不上啊。】

　　【肤浅。】我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个人勇武，终究有其极限。真正的门派根基，除了顶尖高手，更需要固若金汤的防御、迷惑敌人的手段、击杀来犯之敌的实力，这些，才是让峨眉真正屹立不倒的底蕴！】

　　【否则就凭我峨眉这点人，如何能屹立不倒？】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石窟石壁上那些关于阵法的艰涩记载和玄奥图谱，心中一片火热：【若是能参透其中一二，布下护山大阵，将来即便强敌来犯，也能凭借阵法周旋，甚至将来犯之敌困杀其中！岂不胜过千百弟子血肉相搏？】

　　【哦……好像有点道理。】系统似懂非懂，【那宿主你加油参悟！需要我帮你扫描分析数据吗？】

　　【当然需要。】我一边说着，一边已运起轻功，来到了峨眉金顶，【那些阵法图谱太过玄奥，许多符号和原理我闻所未闻，正好需要你的计算力辅助推演模拟。】

　　【好嘞！包在我身上！】系统立刻来了精神，【虽然打架我不行，但算数推演我可是专业的！（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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