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多希望能过上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生活啊。

　　可惜当初自己见识短，以为城里人有工资、有粮票就是好归宿，结果嫁了许大茂这么个不争气的。

　　忽然，一阵恶臭随风飘了过来。

　　“好臭！什么味道？”

　　大家纷纷捂住鼻子，朝外望去。

　　付卫国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那是棒梗。

　　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难民跑进了四合院。

　　只见棒梗浑身上下沾满污泥，脸上还有一块磕破的伤。

　　他推着的自行车也变了形，歪歪扭扭，后面驮的大米和红薯都不见了。

　　原来，棒梗掉进污水坑后，实在推不动车，就把粮食藏在了路边的草垛里。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样子狼狈极了。

　　看到满院子的人都围着付卫国那辆拉风的本田摩托车，棒梗的脸都气得扭曲了。

　　“付卫国这个 ** ，你在这儿春风得意，我却掉进臭水沟受罪，凭什么啊！”

　　他怒火中烧。

　　车摔坏了，他硬是推着走了几公里，才终于走回院子。

　　一路上气味实在难闻，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棒梗。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咒骂付卫国，骂他迟早要破产，最好开摩托车去拉垃圾。

　　许大茂骑着车回头，看见满身污秽的棒梗，大笑着问：“棒梗，你怎么这么臭？是不是又饿得去偷吃了？”

　　棒梗脸色铁青，吼道：“滚远点！再笑敲掉你的牙！”

　　他觉得许大茂分明是在讽刺他之前掉进粪坑的事。

　　看着周围一张张笑脸，棒梗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付卫国站在一旁，看着棒梗狼狈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这倒霉孩子，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能把自己整垮。

　　棒梗狠狠瞪了全院的人一眼，转身钻进屋里。

　　贾张氏心疼得眼泪直打转，赶紧跟进去帮忙收拾。

　　傻柱也顾不上摔坏的自行车，被秦淮茹拉着去看棒梗有没有受伤。

　　易忠海也跟着走进贾家。

　　付卫国看着易忠海匆忙的背影，心想：这老家伙，还真把傻柱当亲儿子，把棒梗当亲孙子疼。

　　屋里，棒梗洗漱完，喝了点热水才缓过气来。

　　他咬着牙，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尤其把掉进沟里的原因怪在付卫国的摩托车尾气上，却绝口不提自己是因为单手骑车耍帅才摔下去的。

　　易忠海叹气说：“付卫国真是个祸害，万一棒梗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贾张氏听完也跟着咒骂：“没爹没娘的付卫国，骑辆破摩托得瑟什么，迟早下去陪他爹妈！”

　　傻柱忽然想起大米，问道：“那一百斤大米呢？”

　　棒梗瞪起三角眼，没好气地说：“我都摔成这样了，哪还顾得上大米？扔在几公里外的草垛里了。”

　　他心里暗骂：傻柱果然不是亲爹，大米比我还重要。

　　以后他老了，一口米都不给他吃。

　　傻柱忍不住骂了一句：“败家玩意儿！”

　　秦淮茹担忧地说：“人没事就好，别气了。

　　得赶紧想办法把大米运回来，万一被人捡走就亏大了。”

　　傻柱气道：“自行车都摔坏了，难道靠走路去扛？”

　　贾张氏眼珠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不要脸的主意。

　　她径直对傻柱说道：“你去找付卫国，他刚买了摩托车，借来运米，很快就能回来。”

　　贾张氏说完，傻柱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心里暗骂：这死老太婆，什么主意都敢想，刚才还咒人家撞死，现在倒叫我去借车？

　　亏她说得出口！贾家跟付卫国早就是死对头了，关系弄得那么僵。

　　这交情，比他跟许大茂也好不到哪去。

　　让我去借车？她自己怎么不去？

　　真是脸皮厚得可以。

　　傻柱板着脸回了一句：“要去你自己去！”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成。”

　　贾张氏气坏了，觉得傻柱根本使唤不动。

　　于是她转了个念头，对易忠海说：

　　“老易，你在院里说话有分量，你去开口，肯定能借到。”

　　“再不赶紧把米找回来，被人捡走了，我们吃什么？”

　　“要是借不到车，到头来还不是傻柱自己扛？”

　　“这大冬天的，路上全是积雪。

　　就算傻柱借了阎阜贵的自行车，万一扛着米摔了怎么办？”

　　贾张氏想占便宜的时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这番话，让易忠海有点动摇了。

　　一百斤大米，他倒不放在心上。

　　可事情牵涉到傻柱，他就不能不管了。

　　这么冷的天，到处是积雪，要是傻柱真为搬米出了事，将来谁给他养老？

　　想到这里，虽然不情愿，易忠海还是叹了口气。

　　最后他硬着头皮说：“好吧，我去试试。”

　　于是背着手，走到付卫国家门口。

　　付卫国家门口还围着一群孩子，一个个舍不得走，兴奋地打量着新车。

　　“卫国啊，这车放外头，不会冻坏吧？”

　　易忠海凑上来，假意寒暄起来。

　　听他突然示好，付卫国冷冰冰地回了两个字：“不会。”

　　那语气让易忠海老脸一僵，有点难堪。

　　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着说：

　　“卫国，棒梗被你的车尾气呛到，掉进沟里了。

　　车坏了，米还扔在路边。”

　　“你看，这事多少跟你有点关系。

　　能不能把摩托车借给贾家，让他们把米运回来？”

　　付卫国一听这话，心里直犯恶心。

　　易忠海这人，非要先往他头上扣个罪名，再借着别人的愧疚感，顺理成章地提要求。

　　老家伙真是把道德 ** 玩得炉火纯青。

　　后世常见一些人倚老卖老，动辄以长辈自居，对年轻人进行道德上的压制，例如公交车上让座这类事情。

　　亦有不少人，以父母恩情重于泰山为由，对孩子施加道德压力，强迫他们去实现自己未竟的心愿。

　　还有人仗着贫困为由，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人照顾，仿佛“我穷我有理”

　　便是天经地义。

　　但像易忠海这样，硬生生给人家付卫国捏造一个过错，再进行道德 ** 的，付卫国还真是头一回见。

　　于是，他二话不说，当场回绝。

　　“棒梗自己掉沟里，关我什么事？有意见就去告我！”

　　“谁不知道贾家和我之间有过节？车，我不借。”

　　付卫国神情冷淡，一口拒绝。

　　易忠海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恼火得很。

　　但大米总得运回来，他只好另想办法。

　　他转头看向旁边小心翼翼摸着车的阎阜贵。

　　易忠海对阎阜贵说道：“老阎，你家解放不是正好在家闲着吗？”

　　“你家有自行车，一百斤大米扔了多可惜，不如让解放跑一趟，帮忙把米驮回来。”

　　阎阜贵一听，心里顿时万马奔腾。

　　阎解放确实在家没事做，可你易忠海倒好，像个大爷似的指挥我儿子？

　　阎阜贵心里不痛快，易忠海这人，算盘打得比他还精。

　　好人全让他做了，出力的却是自家人。

　　难怪大院里不少人都夸易忠海仁义，这老家伙，太会利用别人了。

　　但阎阜贵也不好直接拒绝。

　　毕竟家里有车，阎解放也的确有空。

　　邻里之间，这点小忙都不肯帮，以后阎家要是有什么事，谁还愿意搭理？准得被人说小气。

　　“行吧，我让解放去。

　　不过不能白跑，得给五毛钱，算是车辆折损费。”

　　阎阜贵没办法，只好答应。

　　“成，这钱回头让淮茹出。”

　　易忠海一口应下。

　　现在大米一毛八一斤，一百斤米也不便宜，秦淮茹肯定愿意掏这五毛钱。

　　毕竟，院里人向阎阜贵借车一向都要给钱，上次秦淮茹也出了五毛。

　　就连他亲儿子儿媳想看电视都得交费，不给钱，这忙肯定没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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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阜贵想到有钱可拿，脸色缓和了些，大声喊道：“解放！解放！”

　　阎解放听见喊声，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什么事啊？我正看车呢。”

　　“你骑车跟你傻叔一起，去把大米驮回来。”

　　“行吧，行吧。”

　　阎解放心里不痛快，可面上还是应了下来。

　　一个小时过去，傻柱才费力地和阎解成一起，把已经泡出臭味的大米运了回来。

　　“淮茹，米运回来了，就是给水泡发了，得洗洗再晒。”

　　易忠海过来，指挥阎解放和傻柱把米扛进了屋。

　　“易大爷，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帮忙，这米怕是保不住了。”

　　秦淮茹想也没想，张口就向易忠海道谢。

　　她觉得，既然给了阎阜贵五毛钱，阎解放帮忙就是理所应当的。

　　阎解放要是知道秦淮茹这么想，非得气坏不可。

　　他带着傻柱，骑车骑了五里，又推了五里，来回十里路，还弄得一身臭水，浑身难闻死了。

　　五毛钱就想使唤人又使唤车，简直是做梦。

　　可这会儿阎解放更恼火的是——他出力出车忙活半天，秦淮茹不谢他，反倒谢那个只动动嘴皮的易忠海？

　　偏偏这话还不能说。

　　说了，那就是他不懂事、太计较。

　　“以后再帮贾家，我就是狗！”

　　阎解放啐了一口，气冲冲地走了。

　　……

　　新的一天。

　　付卫国修好了一批零件，送到组装厂之后，就骑上摩托车往川味捞赶，准备继续给员工做培训。

　　一路上迎着那么多羡慕嫉妒的眼神，他心里还挺得意。

　　路过四九广场，他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惊呼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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