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没有五千块，这店难开成，除非换地段、缩规模。

　　但傻柱不同意。

　　秦淮茹叹气：“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还差一千，能怎么办？”

　　傻柱也在琢磨。

　　他提议：“要不，再找一大爷？他存款少说两万，再借点应该行。”

　　秦淮茹却摇头：“一大爷心里还有疙瘩，能借三千已经不错了。”

　　“再让他出一千，等于启动资金全是他出的，他肯定不乐意。”

　　她觉得得先缓和与易忠海的关系，才有机会再借。

　　现在去只会更糟。

　　她又问：“你和大领导不是挺熟吗？能不能向他借？”

　　傻柱一听，脸色就沉了。

　　棒梗曾给大领导开车，却公车私用弄坏了车，大领导没追究，只开除了事。

　　现在哪还敢上门借钱？

　　傻柱连连摇头：“不行，大领导不是普通人，咱们小老百姓别去麻烦人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秦淮茹琢磨来琢磨去，只剩下一个法子：找何雨水借钱。

　　傻柱一听傻了眼：“雨水？上回我把她得罪得不轻，她肯借给咱们吗？”

　　秦淮茹却轻轻一笑：“我去跟她说，准没问题。”

　　她心里有底，知道何雨水耳根子软、好说话，拿捏得住。

　　转过天，她就拎了一袋香蕉，又带了些自家做的米果，往何雨水家去了。

　　何雨水一开门，见是秦淮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之前不是说不卖房子就是看着我哥死吗？”

　　“现在房子也卖了，我哥也没事了，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还来找我做什么？”

　　上回秦淮茹那几句伤人话，何雨水一直记在心里。

　　房子写的是哥哥的名字不假，可傻柱早就答应把那间房留给她。

　　卖了也就卖了，秦淮茹还指责她对亲哥见死不救。

　　这话让何雨水又气又委屈。

　　她一直把秦淮茹当成亲姐姐看待，可对方不仅没替她考虑，还卖掉了本该属于她的房子。

　　房子可不是小东西，随便一卖就是八百上千块。

　　何雨水一个月工资才六十多块，这还是算上了差旅费。

　　她越想越心寒，觉得在秦淮茹心里，利益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这才是最让她伤心的。

　　“雨水，你误会了。”

　　秦淮茹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带着哭腔解释：

　　“我那时候是心疼你哥，怕他去坐牢，一着急才口不择言的。”

　　“柱子是你亲哥，也是我丈夫。

　　那种情况，就算我们不说卖房，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吧？”

　　“事情过去了，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总想着补偿你。”

　　“可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傻柱没工作，棒梗也丢了饭碗，小当和槐花厂里效益都不行，全家就靠我一个人撑着。”

　　“后来我咬牙拿出积蓄，想开个小饭馆，等赚了钱，再给你买间房。”

　　“可棒梗那个不争气的，又被人骗走了两千块。”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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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茹一边哭，一边说起最近的难处。

　　她把棒梗不能生育、傻柱失业、贾张氏闹事这些事全都倒了出来。

　　说着说着，还添油加醋，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可怜。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何雨水听着秦淮茹的诉说，眼睛睁得圆圆的。

　　得知棒梗不能生育，家里又接二连三出问题，她的心也软了下来。

　　又听秦淮茹说开店是为了把房子赎回来，何雨水的表情渐渐缓和了。

　　她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竟过得这样艰难。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遇到这么多事，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一刹那，何雨水觉得秦淮茹的身影在她心里又高大了几分。

　　一个女人，面对一家子的麻烦，还要扛起生活的重担，实在太不容易。

　　更让她心疼的是，即便被自己误会，秦淮茹也始终没有辩解。

　　何雨水轻拍着秦淮茹的肩，低声安慰：“秦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没事。”

　　秦淮茹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哽咽：

　　“现在餐厅已经投了大半的钱进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但我还差一千块钱的缺口，实在是走投无路。”

　　“不然，再怎么苦，我也不会跟你开口的。”

　　“我怕这个家要是垮了，你哥会承受不住。”

　　听完这番话，何雨水心头一阵动容。

　　她本就与秦淮茹感情亲近，过去也受了她不少照顾。

　　如今家里有困难，作为一家人，理应伸手帮忙，而不是一味责备。

　　“秦姐，你别急，这一千块钱的缺口，我去取给你。”

　　“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别总是一个人硬扛，记住了吗？”

　　何雨水认真说道。

　　原先对秦淮茹的不满与责怪，此时已尽数化作同情与心疼。

　　见何雨水不仅不再生气，还愿意出手相助，秦淮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脸上掠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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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锅二店正式开张了。

　　锣鼓喧天，鞭炮声响个不停。

　　和总店开业时一样，付卫国请来了舞狮队助兴。

　　唯一不同的是，店门口多了不少庆贺的横幅。

　　员工、朋友、老同事们得知新店开张，纷纷送来了祝福。

　　舞狮表演结束后，付卫国站在门前，一把揭下招牌上的红布。

　　“我宣布，川味捞南门广场店——正式开业！”

　　付卫国的声音洪亮有力。

　　掌声阵阵响起，客人们自觉排起队伍，准备进店品尝。

　　于莉身着一件鲜艳的红色风衣，发髻高高盘起，脸色红润，神采奕奕，整个人更显风韵动人。

　　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

　　阎解成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听说付卫国开了第二家分店，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望着忙前忙后的于莉，他心头一阵酸楚。

　　怎么会这样？妻子离开他之后，反而更加迷人了？

　　阎解成自己的火锅店开张时，曾靠打折吸引客人，不惜赔本竞争，起初确实有些效果。

　　不少顾客冲着便宜来吃火锅。

　　可每接待一桌，他就亏一桌，完全是赔本赚吆喝。

　　等积累了一些人气，阎解成把价格调回正常。

　　谁知这一调，客人反而越来越少。

　　不少人骂他黑心涨价，气得他够呛。

　　折腾来折腾去，亏损越来越严重。

　　他找以前的同事借钱周转，可店里始终不见起色，本钱也全赔光了。

　　最终，他的店只能关门，转给了一对夫妇。

　　那对夫妻在原址开了一家早餐店，每天早上门口都排起长队，生意红火。

　　阎解成想起于莉曾经提议转做早餐店，虽然辛苦，但能赚钱。

　　他当初没听，执意要开火锅店和付卫国较劲。

　　如今，付卫国的火锅店越做越大，连二店都开了起来。

　　他自己的店却早已倒闭。

　　同样是夫妻店，别人接手他的铺子做早餐，生意却那么兴旺。

　　阎解成心里一阵酸涩。

　　“唉，早知道就不离婚了，听于莉的做早餐店多好。”

　　看着风光体面的于莉，他不禁暗自感慨。

　　火锅店倒闭后，他欠了一身债。

　　现在工作没了，老婆走了，积蓄也空了，正式成了“三无人员”

　　离婚、关店，他连四合院也不敢回。

　　院里那些老邻居，嘴一个比一个碎。

　　他一回去，就被人指指点点，实在受不了。

　　如今阎解成住在租来的小屋里，整天无所事事。

　　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整个人颓废不堪，也没人关心。

　　要是哪天死在屋里，臭了都没人发现。

　　“于莉这么能干，我当初怎么就昏了头要离婚？”

　　阎解成望着店中的于莉，感觉她已是遥不可及。

　　从前，即便他那方面不行，于莉也从未放弃过他。

　　于莉在他面前总是显得颇为强势，偶尔还会训斥几句，但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至少家里有妻子在，回到家能喝上口热汤，屋子里也有些人气。

　　如今离了婚，家里空荡荡、冷飕飕的。

　　生病了、饿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阎解成甚至有点想念于莉骂他的声音。

　　他现在活得就像一条发臭的流浪狗，谁见了都嫌弃。

　　阎阜贵和三大妈整天追着他要本金，除此之外，根本懒得理他。

　　阎解旷和阎解娣则忙着跟付卫国赚钱，瞧不起他，更别说伸手帮一把了。

　　“没钱、身边也没人，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阎解成越想越憋屈，心里也越发苦涩。

　　看着于莉越过越好，他冒出一个新的念头：和于莉复婚。

　　“听说于莉到现在还没找别人，她心里肯定还惦记我，对我还有感情。”

　　“只要我主动点，跟于莉说几句好话，她一定会答应复婚的。”

　　“于莉那么能干，要是重新在一起，一起努力开早餐店，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就算不开早餐店，于莉在付卫国的店里也能挣不少钱，两个人的生活也不会差。”

　　阎解成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于莉之前提过，付卫国给她的待遇是五百块底薪，再加百分之一的提成。

　　付卫国的店越开越红火，于莉的收入也会水涨船高。

　　将来分店更多，她的收入只会更高。

　　阎解成越想越兴奋，巴不得马上就跟于莉复婚。

　　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浑身一股味儿，却也没心思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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