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损失一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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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姬雅虽然被叮嘱不要在嬴娡面前多嘴,但府里下人议论纷纷,加上五味居的掌柜和伙计们愁云惨雾,终究还是让一些风言风语飘进了嬴娡的耳朵。
起初,是些零碎的词语——“五味居”、“赔大了”、“七奶奶”、“一年白干”。
嬴娡靠在软枕上,原本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她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寻常的经营波折。七嫂茗蕙打理庶务向来稳妥,些许风浪应当能安然度过。
直到姬雅端药进来时,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忧色和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嬴娡起了疑心。在她几番平静却不容回避的追问下,姬雅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七奶奶如何亲自核单,如何填错关键数目,如何面临巨额赔偿,几乎赔进去五味居一整年的营收。
“一年营收……全赔了?”嬴娡喃喃重复了一遍,枯寂的眼底第一次掀起了明显的波澜,那是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太反常了!
茗蕙是什么人?那是心思缜密、于银钱事务上几乎从不出错的七嫂!她经营五味居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等且致命的错误?还是在亲自核单的情况下?
嬴娡的第一反应是荒谬,是消息有误,或者其中另有隐情。她了解茗蕙,就像了解自己掌心的纹路。那是一个即便面对家族最困顿时期,也能将每一文钱都用在刀刃上的女人,怎会如此疏忽?
“不可能,”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虽弱,却带着以往的笃定,“七嫂绝不会如此。”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府中压抑的气氛,茗蕙偶尔前来探望时眉宇间那无法完全掩饰的疲惫与强颜欢笑,以及嬴芜眼神里那份藏不住的焦灼,都像一根根细针,不断刺穿着嬴娡的怀疑。
她开始留意更多细节。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听到两个婆子在廊下低声议论,言语间确认了赔偿契约已经签订,款项正在筹措,细节与姬雅所说分毫不差。
事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嬴娡的心上。
千真万确。竟然……是真的。
那一刻,嬴娡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她赖以认知世界的基石仿佛松动了一块。
如果连素来最是稳妥、最让她放心的七嫂茗蕙,都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近乎自毁长城的昏聩之事……那这个她曾经以为井然有序、即便没有她也能正常运转的世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世界吗?
她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她病得太久,糊涂了,连最基本的人和事都判断错了?
还是说……这个家,真的已经到了离了她,就会一步步滑向不可控深渊的地步?
一种久违的、名为“担忧”的情绪,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从她死寂的心湖底探出头来,缠绕上她那颗本以为不会再为任何事跳动的心脏。
她依旧没有说话,依旧每日安静地躺着。但那双空洞了许久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困惑与焦灼的光点,在艰难地闪烁。
又过了些时日,随着五味居开始变卖部分存货以筹措赔款,府中气氛愈发凝重,嬴娡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五味居,七嫂茗蕙的心血,确实因为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赔进去了整整一年的营收。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这“死”,并非之前的万念俱灰,而是一种掺杂了冰冷失望和尖锐焦虑的确认。
果然……离了她,就是不行。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盘踞不去。
是了,茗蕙本就是庸碌之辈。嬴娡昏沉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翻涌起陈年旧事——在她当年从崇明书院回家之前,嬴家在那位“能干”的七嫂主持下,不也曾一度拮据到几乎要饿饭了吗?虽然后来有所好转,但根基始终不稳。若非她嬴娡回来,力挽狂澜……
还有六姐嬴芜。嬴娡的思绪转到她身上,更是心头一凉。嬴芜不急不躁,行事淡淡的,她本来就不喜欢过问任何事情,掌管庶务、经营家业?只怕比茗蕙还要不如,不把剩下的家底折腾光就算好的了!
以前有她在上面镇着,统筹规划,查漏补缺,她们二人尚能各司其职,维持着嬴家表面的风光。可现在,她不过是病了一场,倒下了这么一段时日,七嫂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六姐……六姐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们根本撑不起这个家!
这个认知让嬴娡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慌。
她原本以为,自己死了,这个家或许会悲伤一阵,但终究会沿着既定的轨道继续前行,毕竟二姐在边关风光无限,毕竟……毕竟赵乾还在。
可如今,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打下的基业,在自己“死后”可能出现的混乱图景——茗蕙的昏聩,嬴芜的淡然,内宅失序,产业凋零……即便有二姐的军功撑着门面,可内里的败落,只怕是迟早的事!
那她这些年的辛苦挣扎,她为了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岂不是都要付诸东流?
一种强烈的、不甘心的情绪,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她冰冷的胸腔里“噗”地一下窜了起来。
她可以死,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了半生的东西,在她死后这么快就变得一团糟!
她慌了。
不是为自身的生死,而是为这个她曾用尽全力撑起的家,可能面临的、加速崩塌的未来。那沉寂了许久的心,竟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对“身后事”的极度担忧,而重新剧烈地、不安地跳动起来。
正当那点为家族前程而生的焦虑在她死水般的心湖里搅起波澜时,廊下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侍女轻轻的问安声。
是姒儿下学回来了。
嬴娡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小女孩穿着整洁的学服,背着小小的书囊,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过庭院。夕阳的金光勾勒着她稚嫩的侧脸,本该是明媚鲜活的年纪,那张小脸上却仿佛蒙着一层看不见的、与年龄不符的黯淡雾气,没什么精神,也看不出多少孩童应有的欢欣。
嬴娡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抽痛。
是了……她怎么忘了,忘了这个她几乎快要忽略的孩子。
爹不像爹,一天到晚在外忙碌,近乎冷漠,近段时间从未给予过应有的陪伴与关爱。
娘不像娘,自己终日沉溺在悲伤和自弃里,窝在这不见天日的房中,浑浑噩噩,连孩子何时下学、心情如何都未曾关心过。
姒儿的童年,该是何等的孤独?看着别家孩子承欢父母膝下,她却只有冰冷的庭院和疏离的仆人。这份缺失,该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这认知比五味居的亏损更让嬴娡感到刺痛和羞愧。那是身为母亲的本能,是深埋于血脉中的责任被骤然唤醒的剧痛。
她可以放任自己沉沦,可以觉得活着了无生趣,可她的孩子呢?难道要让姒儿在失去母亲的关爱后,还要眼睁睁看着外祖家也走向败落,让她在这世上再无坚实的依靠吗?
不……不行。
一股强烈的冲动,混杂着母性的愧疚和一种重新燃起的责任感,支撑着她虚弱不堪的身体。她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窒息。
她终究是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沉重与酸痛,用手臂艰难地支撑着自己,一点一点,从那仿佛要将她吞噬的躺椅上坐了起来。双腿落地时一阵发软,她扶住旁边的案几才勉强站稳。
她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的脸,陌生得让她自己都心惊。她拿起木梳,开始梳理那纠缠打结的长发,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定。又取过湿帕,仔细擦去脸上的病气与泪痕。
她看着镜中一点点恢复整洁的自己,眼神里那片荒芜的死寂渐渐褪去,一种复杂的光芒在深处凝聚——有痛楚,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得不为之的坚毅。
为了姒儿,为了那个脸上蒙着雾的孩子,她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姬雅看到如此情况,赶紧上前帮忙,给嬴娡把头梳理整齐。,又给她插上漂亮的头饰。
虽说嬴娡因为心志问题,长时间以来的意志消沉,可是一经打扮,她还是很明媚的。不仔细看,她眼底的憔悴就看不出来,乍一看还是勉勉强强。
姬雅瞧着,心里也高兴。她跟嬴娡虽是主仆,却亲去姐妹。姬雅已经跟了她很多年,也算是有缘分。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姬雅还是一个没轻没重,说话颠三倒四,怎么伤到嬴娡都不知道的毛丫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成长了,已经开始能够独当一面,为赢娡做事恰当而又周到。
该做的该说的,她清清楚楚,从来不会乱。看着嬴娡已经有所好转,她不动声色,默默助力,从旁协助茗蕙跟嬴芜,让嬴娡树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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