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温馨的日子

　　哈德利在詹妮家附近买下了一处僻静的小院。每日清晨，他总能精准地“算准”詹妮出门浆洗衣物的时辰。

　　当那扇熟悉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提着藤编洗衣篮的詹妮出现在晨光中时，哈德利也恰到好处地推开自己的院门，仿佛只是寻常的偶遇。

　　“詹妮，早。”哈德利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詹妮闻声抬头，看到倚在门边的哈德利，清澈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初升朝阳映照下的溪水，闪烁着欣喜的光彩。一抹自然的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脸颊。

　　“早！”她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谢谢你之前的提醒，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学习魔法。”她的语气真诚，带着由衷的感激。

　　“举手之劳。”哈德利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提着的篮子上，里面堆叠着待洗的衣物，“能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天赋和方向，我很高兴。”他的话语真诚，那份纯粹的欣慰让詹妮心头微暖，但其中隐含的关切，又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了头，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微妙而略带羞涩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哈德利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他不想让詹妮感到局促，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她的篮子上：“这是要去溪边洗衣？”

　　“嗯。”詹妮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藤篮的边缘。

　　“正好，”哈德利眼中闪过一丝得逞般的亮光，语气却依旧自然，“我的衣服也攒了些，一起吧。”不等詹妮回应，他已转身快步走回自己的小院。

　　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套叠放整齐、洁白如新的亚麻衣衫。看着这身干净的衣服，他眉头微蹙，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衣服扔在地上，甚至抬起脚，故意在衣服上踩踏了几下，留下清晰的灰尘印迹。做完这一切，他才满意地将其捡起，又从储物柜里找出一个旧篮子，连同皂角和捣衣棒一并放了进去。

　　当他提着篮子再次出现在詹妮面前时，詹妮的目光落在他篮子里那件明显刚被“处理”过的“脏”衣服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觉得不妥，连忙掩口，眼中却满是促狭的笑意：“哈德利先生，你这衣服…看起来‘脏’得挺别致呀？”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下来，“要不…你把衣服给我，我一起洗了吧？就当…谢谢你当初的提醒？”

　　哈德利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语气温和却带着坚持：“我记得自己并未做什么需要你特意报答的事。告诉你天赋，只是不愿明珠蒙尘，仅此而已。”他晃了晃手中的篮子，“洗衣服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见哈德利态度坚决，詹妮也不再坚持，只是那抹笑意依旧挂在唇边，带着点俏皮和了然。她点点头：“那好吧。”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镇外小溪的林间小径上。晨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偶尔交谈几句，话题围绕着红枫镇的变化、基恩的个头，或是克莱尔导师新教的魔法咒语。气氛轻松而宁静，久别重逢的生疏感，在这清晨的漫步中悄然散去。

　　走了约摸一里路，潺潺的水声清晰起来。清澈见底的小溪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如同一条流动的银链。

　　詹妮轻车熟路地走到她惯常洗衣的一块平坦青石旁，放下篮子，熟练地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拿起衣物浸入清凉的溪水中，开始揉搓。她的动作麻利而专注，显然早已习惯。

　　哈德利在她不远处找了块石头，学着她的样子，将自己那件“饱经风霜”的衣服浸湿，拿起皂角涂抹，然后略显笨拙却认真地搓洗起来。他的动作自然比不上詹妮的熟练流畅，带着点大男人做细活特有的生涩感，目光却时不时地、不由自主地飘向身旁那个在晨光与水色中忙碌的纤细身影。溪水淙淙，伴随着捣衣棒的敲击声和少女偶尔的轻哼，构成了一幅宁静而温暖的画面。

　　一时间，只有溪水的潺潺声、捣衣棒的敲击声，以及偶尔一两声林中鸟鸣。

　　詹妮似乎想起什么，一边揉搓着基恩的一件小褂子，一边侧头看向哈德利，清澈的眼眸带着好奇：“先生，你似乎…对魔法也很了解？”她想起当初他精准地指出自己的天赋。

　　哈德利手上动作不停，只是微微颔首：“了解一些。力量的本质，无论是斗气还是魔法，到了深处，总有相通之处。”他的回答很模糊，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

　　“那你一定很厉害吧？”詹妮由衷地说，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向往，“克莱尔导师说，能一眼看出别人元素亲和力的人，精神力都非凡强大。”

　　哈德利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呢？跟着克莱尔导师学习，感觉如何？水系魔法，应该很有趣。”

　　提到魔法，詹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洒满了星子：“嗯！很有趣！虽然刚开始冥想感知元素很枯燥，但是当第一次成功凝聚出一个小水球的时候，我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导师说我精神力基础很好，学得很快呢！我现在已经能施展‘水润术’给院子里的花儿浇水了，还有‘水箭术’，虽然威力还很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已经很好了。”哈德利由衷地赞赏道，“魔法之道，贵在坚持和感悟。水，至柔至刚，变化万千。你能感受到它的律动吗？”他引导着话题。

　　詹妮认真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衣物，目光投向流淌的溪水，眼神变得专注而柔和：“嗯。有时候冥想时，感觉它们就像…像无数个小小的、活泼的生命，在欢快地流动、汇聚、分散…导师让我尝试去‘倾听’它们，感受它们的情绪和节奏…”

　　她说着，似乎心有所感，下意识地伸出纤细的手指，对着溪面轻轻一勾。

　　嗡！

　　一缕淡蓝色的光芒在她指尖一闪而逝。紧接着，一小股溪流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违反常理地向上卷起，化作一道拇指粗细、晶莹剔透的水流，如同一条微型的灵蛇，在她指尖轻盈地盘旋了几圈，折射着七彩的阳光，煞是好看！

　　“啊！”詹妮惊喜地低呼一声，随即又有些害羞，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赶紧收回了手。那缕水流失去控制，哗啦一声落回溪中，溅起一小片水花。

　　“这就是‘水流缠绕’！导师前几天刚教的，我还不太熟练…”她脸上红晕未褪，带着小小的得意和期待，偷偷看向哈德利。这无疑是她目前掌握的、最具“观赏性”的小魔法。

　　哈德利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发自内心地赞叹：“非常精妙，詹妮。你对水元素的亲和和掌控力，确实非凡。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他看着少女因为夸奖而更显明媚的笑靥，心中微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看来，以后我的衣服，或许可以请你用魔法来洗了？”

　　詹妮被逗得“噗嗤”一笑，之前的害羞也淡去了不少，眉眼弯弯：“那可不行！导师说了，魔法是用来感悟法则和守护的，可不是偷懒的工具！”她顿了顿，看着哈德利篮子里的衣服，眼神又变得认真起来：“不过…哈德利先生，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下次…下次我可以试试用‘水润术’帮您过一遍水，或许…或许能洗得更干净一些？”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哈德利看着她真诚而略带羞怯的眼神，心头微暖，磐石般的心湖似乎也被这溪水浸润得柔软了几分。他点点头，声音温和：“好，下次就麻烦你了。”

　　阳光正好，溪水潺潺。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皂角和水汽的清新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名为“下次”的淡淡期待。哈德利低下头，继续搓洗他那件“饱经风霜”的衣服，只是动作似乎比刚才更自然了一些。詹妮也重新拿起衣物，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捣衣声再次响起，融入这宁静的溪畔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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