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依赖加深

　　雨季来临的第三天，周浅在凌晨惊醒。窗外暴雨如注，他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眼中紫光在黑暗中明灭。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何粥粥回老家探亲的第四天。

　　体内像有岩浆奔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空虚。他跌撞着走进浴室，冷水浇在脸上却无法平息燥热。手机屏幕亮起，是他昨晚发出的消息：“奶奶身体好些了吗？”没有回复。

　　书架被失控的力量震倒，古籍散落一地。他跪在碎片中，艰难地拨通电话。铃响到第五声，终于接通。

　　“...周浅？”何粥粥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背景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他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吵醒你了？”

　　“没事，奶奶起夜我也刚醒。”她声音轻柔，“你声音不对劲...又难受了？”

　　窗外雷声炸响，周浅闷哼一声。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声响，何粥粥急问：“这次比上次严重？”

　　“嗯。”他蜷缩在墙角，冷汗浸透睡衣，“抱不到你...”

　　电话里沉默片刻，响起她穿外套的声音：“等我，四小时到。”

　　“别...”他声音嘶哑，“雨太大...”

　　“所以更需要我啊。”她语气轻松，“正好奶奶腌的酱瓜好了，带给你配粥。”

　　电话挂断后，周浅抱着她落下的毛衣，贪婪呼吸着残留的茉莉香。体内暴动的能量奇迹般平复些许，像即将渴死的人闻到水汽。

　　清晨七点，门铃响起。周浅踉跄开门，何粥粥提着行李袋站在晨光中，发梢滴着水，笑容却明亮：“周总，快递到货。”

　　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弄疼她。但何粥粥只是轻拍他后背：“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那天周浅像影子般跟着她。她煮粥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她整理行李时紧挨着她坐下，连她接工作电话都要握住她的手。何粥粥由着他，只在琳达汇报时小声提醒：“周总，您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当晚睡觉时，周浅固执地要抱着她。何粥粥翻身面对他，发现他眼底带着不安。

　　“做噩梦了？”她轻声问。

　　“嗯。”他收紧手臂，“你不见了。”

　　何粥粥心尖发软，主动窝进他怀里：“周浅，我不会走。”

　　这句话像咒语，周浅终于沉沉睡去。月光下，何粥粥轻抚他锁骨下淡去的印记，想起奶奶的叮嘱：“那孩子心里缺块肉，你得慢慢给他补上。”

　　此后周浅的依赖变本加厉。开会要坐在看得见她的位置，应酬中途要给她发消息，有次她感冒请假，他提前两小时回家，额头抵着她房门喘气：“我以为你跑了。”

　　何粥粥又好气又心疼，把退烧药分他一半：“传染你算了，同甘共苦。”

　　最明显的变化在月圆夜。以往需要复杂阵法压制，现在只要何粥粥哼歌就能缓解。有次她在阵法外睡着，周浅失控抓伤自己手臂，醒来发现伤口被仔细包扎好，旁边留着纸条：“下次疼要叫我，别自己忍着。”

　　他看着熟睡的她，突然落泪。千万年来，第一次有人心疼他的疼痛。

　　家族长老们发现，周浅越来越难掌控。他不再回避血脉问题，反而在董事会上公开说：“感情不是弱点，是让我更完整的力量。”

　　只有何粥粥知道，这个强大的男人深夜会像孩子般蜷在她怀里。某次他发烧说胡话：“粥粥...别怕我...”

　　她吻他湿润的眼角：“怕你就不来了。”

　　雨季结束那晚，周浅在梦中颤抖。何粥粥打开台灯，发现他锁骨下的印记在发光。她下意识伸手触碰，印记突然灼热——

　　周浅惊醒，眼中紫光大盛。但看到她担忧的表情，暴戾之气渐渐消散。他拉着她的手按在印记上：

　　“它认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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