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百战百胜的魂儿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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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近乎哀求的颤抖:

  安南那个鬼地方,总不要让我们赵家父子两代人的血去填吧......

  祁胜利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凉掉的茶水。

  茶缸壁上印着的赠给最可爱的人字样,是当年从朝鲜战场带回来的纪念品。

  你违反军纪把电话打到前线指挥所要人,我已经网开一面了。

  他放下茶缸,声音里多了几分缓和,

  吴大姐,你比我大三个月,清川江战场上救过我的命,老赵又是我的老营长。

  我喊你一声大姐,是真心盼着你和蒙生好。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陡然加重:

  但你非要把蒙生从前线揪回来,是在害他,知道吗?

  办公桌上的地图被风吹得掀动一角,露出两个用红笔圈住的字,

  老赵要是泉下有知,第一个就得批评你!

  我们大夏军人的字典里,啥时候有过这两个字?

  吴爽的头垂得更低了,银灰色的发卡在灯光下泛着暗淡的光。

  战国策里触龙说赵太后的故事,你这个副军级干部总该学过。

  祁胜利的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触龙劝太后放长安君去齐国为质,不就是说清了 爱之深,要为他计长远 的理儿?

  光把孩子护在身边,哪能长出搏击风雨的筋骨?

  蒙生都二十三岁了,你总把他护在老母鸡翅膀底下,他啥时候能长成雄鹰?

  他想起自己的儿子祁长胜,当年在安哥拉战场上身负重伤,

  发回军阁总参军情局的电报里却只字不提伤痛,

  只说请组织和首长放心.......

  我儿子前些年在安哥拉、在西贡血里火里拼杀的时候,我何曾说过半个不字?

  吴爽的肩膀开始轻轻发抖,手指深深掐进帆布包的布料里。

  值班室里那股执拗的气焰,此刻像被戳破的气球,渐渐瘪了下去。

  更何况,我们的儿子是儿子,老百姓的儿子就不是儿子?

  祁胜利的声音突然提高,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南疆前线四十几万大军,哪个不是娘生爹养的?

  总不能说平日里我们这些领导干部享受着高规格待遇,到了打仗的时候,

  倒让庄稼人的儿子顶在前面送死?

  他重重拍了下桌子,黄铜台灯晃了晃:这能行吗?这还是人民军队吗?

  我们军队从来没有这样的传统,我的好大姐!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吴爽的喉结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在心里盘桓了无数次的理由,此刻全被这番话击得粉碎。

  祁胜利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知道话说透了。

  这位当年能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背着伤员徒步穿越美军火力封锁线的女军医,

  骨子里的觉悟从未褪色,不过是被母爱暂时蒙了心。

  他拿起那支未点燃的玉溪烟,重新夹在指间:至于脱军装的事,我本意不是惩罚你。

  吴爽猛地抬起头,眼里还闪着泪光。

  现在卫生医疗体系正在搞改革,到处都是困难和问题。

  市场主导还是政府主导?

  农村的公办医疗体系怎么改革、农民的就医问题以后出路在哪里?

  政府要不要卸下公办医疗这个包袱?

  现在争论的很厉害!

  祁胜利望向窗外的白杨树,声音里带着期许,

  前几天政阁开小范围会议,我参加了,会议专门提到医疗改革的事。

  我向政阁领导推荐了你,希望你能过去挑起医改的大梁。

  他站起身,走到吴爽面前,目光里带着老战友的恳切:

  你是全军最好的外科医生,也是全国最有经验的医疗卫生专家,

  总后卫生部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

  到了政阁行政院的卫生部,更能发挥你的本事,

  你把把医改工程办好了,这可比在军阁里当一个军队的卫生部副部长,要积福报的多,

  能救更多人的命!

  吴爽紧紧咬着嘴唇,掌心的帆布包带子已经被汗水浸湿。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在军装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像极了她此刻起伏的心绪。

  两天后,2月19日,南疆前线!

  探某阵地的硝烟像块浸透了血的破布,沉沉地压在满是弹坑的山坡上。

  粱三喜蹲在被炸断的木棉树下,手指抠着泥土里嵌着的弹片,

  耳边还在响着第六次进攻失败时的爆炸声。

  他抬头望向那片被越军火力网笼罩的高地,

  七连残存的士兵正互相搀扶着往后撤,钢盔在暮色里闪着惨淡的光,

  这个连已经伤亡过半,不得不撤到后方休整补充兵员了。

  梁三喜的三营已经连续对探某发起了六次进攻,但阵地依然在越军手中!

  探某阵地与鬼屯炮台、339 高地构成 “倒三角” 防御体系,

  三地火力交叉覆盖,是越军阻挡大夏军队推进至谅山的核心据点之一。

  越军依托阵地内的坑道、暗堡、堑壕等工事,配备重机枪、火箭筒等武器,形成坚固防御。

  营部坑道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照亮了墙上 “百战百胜第三营” 的锦旗。

  锦旗边角被弹片撕开个口子,暗红的血迹像朵枯萎的花。

  粱三喜摸着锦旗上磨得发亮的金字,想起以前的三营老兵说过,

  这面旗是用三十七个烈士的血染红的,直罗镇战役里三营拼到最后只剩十二个人,

  也没让阵地丢过寸土!

  “营长,团部电话。” 通信兵的声音带着哭腔,电话线在他手里缠着血污。

  粱三喜接过听筒时,整只手还在微微颤抖。

  四二四团团长的声音从电流里钻出来,带着疲惫的沙哑:

  “三喜,还能不能打?不行就让一营上来接替。”

  坑道外传来越军炮弹的呼啸,震得煤油灯差点熄灭。

  粱三喜看见九连连长靳开来正给伤员包扎,绷带不够用,就把自己的绑腿解了下来。

  八连连长则蹲在角落里,钢盔放在膝盖上,

  里面盛着半碗浑浊的雨水,他正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挑出水里的泥沙。

  这两个连加起来只剩三百多人,每个人的军装都被硝烟熏成了黑色,不少人还带着伤。

  “团长,” 粱三喜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三营还能打!”

  他瞥了眼蜷缩在坑道角落的新兵,那孩子昨天刚满十八岁,此刻正抱着枪发抖,

  “即使拼光三营所有人,也要把探某拿下!”

  电流里传来团长的沉默,只有远处的炮声在滋滋作响。

  粱三喜攥紧听筒,指腹按在话筒上磨出的老茧里,仿佛还能摸到朝鲜战场上的冻土:

  “这面‘百战百胜’的旗,是三营的魂。

  当年老兵们能在铁原阻击战里挡住美军的坦克集群,

  今天我们也能在探某把越南猴子固若金汤的天灵盖掀开!”

  他想起进攻前誓师时,全营官兵举着拳头对着锦旗宣誓的样子。

  那时候七连连长还笑着说要在探某阵地上给儿子起名字,

  现在那个汉子已经永远留在了上一次冲锋的弹坑里。

  粱三喜深吸一口气,烟雾呛得他直咳嗽:

  “请团长放心,就算拼光三营最后一个人,我们也要坚决拿下谭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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