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深夜插曲

　　夜色渐深，城市璀璨的灯火渐次熄灭，只余路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陆屿川的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医院的林荫道上，车内弥漫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

　　他轻轻调整方向盘，将车停在医院附近的临时停车区，却没有立即熄火。发动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成了这静谧夜晚的一部分。

　　他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副驾驶座上——季莞柠不知何时已歪着头靠在车窗边睡着了，长发如瀑般垂下，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

　　她的怀里还抱着刚才给七七讲故事时用的绘本，那是一本讲述小兔子寻找月亮的童话书。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书页上，指尖正好点在一幅星空插画上，仿佛在梦中还在继续为七七讲述那个未完成的故事。

　　陆屿川的视线又移向后座。陆七七蜷缩在宽敞的座椅上，小脸埋在柔软的抱枕里，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想必正做着美好的梦。

　　她身上细心地盖着季莞柠的米色针织外套，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季莞柠刚才递给她的毛绒玩偶——一只穿着宇航服的小熊，那是上周他们一起去游乐场时赢得的奖品。

　　车载音响里流淌着德彪西的《月光》，轻柔的钢琴曲像月光般洒满车厢的每个角落。陆屿川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生怕夜凉惊扰了她们的安眠。

　　他的目光在后视镜与副驾驶座之间流转，忽然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圆满。

　　后视镜里映出七七安稳的睡颜，让他不禁想起她手术后第一次安稳入睡的夜晚。那时他守在病床前，看着她终于不再因疼痛而皱起的小脸，第一次感受到了为人兄长的责任与心疼。

　　而身旁的季莞柠，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存在。她会在七七做噩梦时耐心安抚，会记得他忙碌时忘记吃饭，会在每个寻常日子里给予不寻常的温柔。

　　季莞柠在睡梦中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呓语。

　　陆屿川立即伸手扶住她快要滑落的绘本，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无意识地靠向他这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与他常用的雪松香调奇妙地交融在一起。

　　他忽然想起今天傍晚，七七拉着季莞柠的手说“莞柠姐姐好像妈妈”时，季莞柠瞬间泛红的眼眶。

　　那时她蹲下身，轻轻将七七拥入怀中，声音柔软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那姐姐永远陪着七七好不好？”那一刻，陆屿川站在车门口，第一次认真思考起“永远”这个词的重量。

　　陆屿川看着季莞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一幕要是一直存在下去该多好。

　　夜色渐浓，陆屿川却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他关掉引擎，摇下车窗，让初夏的晚风轻轻吹进来。

　　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与车内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像是为这个美好的夜晚伴奏。

　　或许幸福从来不需要轰轰烈烈的誓言，就是这样平凡的时刻——最爱的人都在身边，安然入睡。

　　而他，愿意永远做那个守夜人，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季莞柠的侧脸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陆屿川轻轻为她拨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在她的脸颊停留了片刻。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这一刻，万籁俱寂，唯有爱意在静默中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季莞柠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转向陆屿川，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我们到哪儿了？”

　　陆屿川伸手替她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到七七的医院门口了。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醒你。”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看着她睡意朦胧的可爱模样，心头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悸动。

　　此刻在昏暗的车灯下，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显得格外柔软，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怎么了？”季莞柠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下意识摸了摸脸，担心是不是睡相太差留下了印子。

　　陆屿川没有回答，而是轻轻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

　　他的动作很慢，给她足够的时间推开他，但季莞柠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靠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随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这个吻不带任何欲望，只有满满的珍视与深情，像是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在心间。

　　季莞柠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他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温柔得让人想要落泪。

　　一会儿陆屿川就离开了季莞柠的嘴唇，季莞柠这时手臂伸出去搂着陆屿川的脖子，贴近陆屿川再次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刚才更热烈，仿佛是在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情感。陆屿川微微一愣，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双手也不自觉地揽住她的腰。

　　车内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意弥漫。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缓缓分开，季莞柠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许久，陆屿川才稍稍退开，额头仍抵着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季莞柠的脸颊泛起红晕，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动人。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微发颤：“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突然很想亲你。”陆屿川轻笑，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看你睡得那么香，像个孩子一样。”

　　季莞柠突然捧住他的脸，眼中闪着调皮的光芒：“陆屿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你可是连牵个手都要犹豫半天。”

　　陆屿川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眼神愈发深邃：“有你在身边，我就好想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他的手轻轻拂过季莞柠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是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不需要总是保持距离。”

　　季莞柠的心跳再次加速，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烁着羞涩的光芒，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后座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

　　“哥哥，莞柠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

　　陆七七揉着惺忪的睡眼，歪着头看向僵在原地的两人，稚嫩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只宇航员小熊，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季莞柠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推开陆屿川，踉跄着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车门，发出一声闷响。

　　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垂都染上了绯色，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其实并不凌乱的头发。

　　车厢内顿时陷入一阵慌乱的寂静。

　　陆屿川还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耳根却悄悄泛红。

　　“七七醒了呀？”季莞柠强作镇定地回头，声音却带着一丝可疑的颤抖，“睡得还好吗？”

　　陆七七揉着惺忪睡眼，歪头打量着前座两个举止怪异的大人：“莞柠姐姐，你的脸好红哦。”她趴到驾驶座靠背上，小脑袋凑到两人中间，“哥哥刚才是不是在欺负你？”

　　“没有！”季莞柠脱口而出，声音尖锐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赶紧压低声音，“哥哥怎么会欺负姐姐呢？”

　　陆屿川已经恢复了镇定，重新握稳方向盘：“七七睡得好吗？”他试图转移话题，但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温柔，“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今晚还要做最后一次检查哦。”

　　小女孩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暧昧，眨巴着大眼睛：“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悄悄话？我也要听！”

　　季莞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偷偷瞪了陆屿川一眼，却撞见他唇角压抑的笑意，顿时更加羞恼。

　　“我们在讨论...”陆屿川拖长语调，余光瞥见季莞柠紧张的神色，“下次要带七七去吃什么甜品。毕竟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得好好庆祝一下。”

　　“真的吗？”陆七七立刻被带偏，兴奋地趴到座椅中间，“我要吃草莓蛋糕！还要加很多很多奶油！可以吗，莞柠姐姐？”

　　季莞柠悄悄松了口气，温柔地回头摸了摸七七的头发：“当然可以，我们七七最勇敢了，应该得到奖励。”

　　就在这时，她听见陆屿川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刚才的事，我们晚点继续。”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她刚平复的心跳再次失控。后视镜里，陆七七正开心地晃着双腿，哼着走调的儿歌，而陆屿川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车窗外，医院的灯光在夜色中安静地亮着，像是守护着每一个渴望康复的灵魂。而在这个小小的车厢里，三个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温馨的生活乐章。

　　陆屿川终于熄灭了引擎，转头对后座的小女孩柔声说：“来吧，小公主，我们该去做检查了。”

　　他又看向季莞柠，眼中闪烁着只有他们才懂的光芒：“至于我们...来日方长。”

　　季莞柠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却掩不住嘴角幸福的笑意。她伸手帮七七解开安全带，轻声说：“走吧，做完检查姐姐给你讲故事。”

　　“还要听小兔子找月亮的故事！”七七开心地举起绘本。

　　“好，讲到你睡着为止。”季莞柠笑着答应，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正在开车门的陆屿川。

　　夜色温柔，月光如水。在这个平凡的夜晚，爱意在细微处生根发芽，悄然绽放。

　　检查完身体的陆七七正靠在雪白的枕头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大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坐在床边的季莞柠。

　　“然后呢？小美人鱼拿到解药了吗？”七七小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季莞柠笑着翻过一页绘本，声音轻柔得像在哼唱：“海底女巫给了她一瓶神奇的药水，但代价是她会失去最美的声音...”

　　（陆七七突然想让季莞柠讲小美人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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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发上的陆屿川原本在回复工作邮件，却不自觉被眼前的画面吸引。卧室的灯光恰好落在季莞柠的侧脸上，给她专注的神情镀上一层柔光。

　　她每讲一句话，都会配合着做出温柔的手势，而七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让陆屿川心头发软的是，七七一边听故事，一边悄悄伸出手，攥住了季莞柠垂在床边的衣角——这是她极度安心的表现。

　　“...小美人鱼勇敢地喝下了药水，虽然再也不能唱歌，但她得到了人类的双腿。”

　　听到这里，七七突然抬起头，小声问：“莞柠姐姐，如果是为了很重要的人，你愿意放弃最珍贵的东西吗？”

　　季莞柠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地抚过七七的额发：“如果是值得的人，当然愿意。”

　　就在这时，陆屿川悄悄举起手机。镜头里，季莞柠微微倾身的姿态像在守护最珍贵的宝物，而七七仰头看她的眼神里盛满了全然的信赖。

　　微黄的灯光为她们勾勒出温暖的光晕，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在这一刻变得温柔。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让两人同时转过头。季莞柠对上陆屿川含笑的眼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你偷拍？”

　　陆屿川走到床边，把照片展示给她们看：“舍不得错过这么美好的画面。”

　　照片里，七七正巧在笑，缺了颗门牙的笑容天真又治愈。而季莞柠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醉。

　　“哥哥，”七七突然说，“以后每次莞柠姐姐来看我，你都要帮我们拍照好不好？”她转向季莞柠，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把照片都收在日记本里，等长大了也要看。”

　　季莞柠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轻轻点头：“好呀，那我们说定了。”

　　陆屿川看着妹妹重新窝回季莞柠身边要求继续讲故事，看着季莞柠耐心地调整姿势让七七靠得更舒服，看着她们自然而亲密的互动——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孩，正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温暖的印记。

　　窗外，初夏的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这个温馨的午后轻声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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