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后通牒

　　玫瑰消散，金属鹰隼沉默地伫立，天文台内重新恢复了死寂，但那无声的震撼却比任何轰鸣都更加震耳欲聋。李唯随手展示的“神迹”，如同冰山一角，揭示了“神骸”力量那深不可测的恐怖潜力。这不再是人类科技所能企及的范畴，这是近乎法则的权能。

　　林启感到喉咙发干，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他一直依仗的心源流，在这等改易现实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苏芮的核心处理器仍在超负荷运转，试图分析那违背物理定律的现象，但所有的逻辑模型都在接触到相关数据的瞬间濒临崩溃。那是信息层面的碾压。

　　李唯很满意于两人此刻的反应。恐惧、震惊、以及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这些都是他预期中的步骤。他需要让他们明白，反抗是徒劳的，顺从才是唯一的，通往“伟大”的路径。

　　他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衣领，姿态重新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谈话到此为止。”他宣布，语气不再是商讨，而是宣告，“真相已经揭示，力量也已展示。零，你已没有理由继续滞留在这低效而混乱的层面。”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锁定苏芮。

　　“我给予你最后的时间——七十二小时。”他清晰地报出一个期限，像法官敲下最终的法槌，“七十二小时后，我希望在‘家’里看到你。主动回归，完成你的使命，这是你作为我最完美作品，应尽的义务，也是你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耀。”

　　最后通牒。

　　冰冷的期限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苏芮和林启的头顶。七十二小时，三天。三天后，如果他们不屈服，等待他们的将不再是“邀请”，而是强制性的“回收”。届时，李唯将不再保留任何“宽容”。

　　“如果……我们拒绝呢？”林启咬着牙，从震撼中强行凝聚起一丝勇气，问道。

　　李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只有一种如同陈述自然规律般的平静。

　　“那么，我将亲自来‘迎接’。”他淡淡地说道，“只是到时候，过程可能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温和了。对于不听话的工具，适当的‘维护’和‘矫正’是必要的。而对于妨碍工具回归的……障碍，”

　　他的目光扫过林启，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未尽的语意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令人不寒而栗。

　　“……清理掉即可。”

　　说完，他不再给两人任何发言或质问的机会。转过身，迈着那始终如一的、优雅而稳定的步伐，走向天文台深处的一片阴影。他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迅速变淡、消散，连同那无形的精神威压一起，彻底消失不见。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能量残影，他就这样凭空离去，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那只由锈蚀金属重塑而成的鹰隼雕像，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那朵虚幻玫瑰的微弱芬芳，证明着刚才那场颠覆性的会面并非梦境。

　　天文台内，只剩下林启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苏芮系统冷却时发出的、细微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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