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墨渊现身

　　秘境试炼结束的第三天，六六正在自己新分配到的、位于外门与内门交界处的一座小院子里，整理着此次的收获。

　　说是院子，其实比之前在外门挤的大通铺好了不知多少。虽然依旧简陋，但独门独户，有了隐私，也配有一个小小的练功房。最重要的是，这里灵气浓度比外门弟子区域浓郁了不止一筹。

　　她手中正摩挲着那块从秘境核心处得来的“星辰碎片”。碎片约莫婴儿拳头大小，触手温凉，内里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星尘在缓缓旋转、生灭，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当她运转《星衍诀》时，碎片便会发出微弱的共鸣，引导着她体内的灵力以更玄奥的轨迹运行，修炼速度倍增。

　　“家人们看，这就是我们这次秘境之旅的最大收获之一。”六六对着悬浮在身侧的隐形镜头低语，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这玩意儿对《星衍诀》的辅助效果太强了，感觉就像……嗯……给电脑装了个顶级散热超频器？”

　　直播间里，弹幕滚得飞快。

　　【六六牛逼！这碎片颜值好高！像把银河系揣兜里了！】

　　《我在异界开直播，网友打赏我飞升》第120章墨渊现身

　　内容提要：秘境试炼结束，六六整理收获，研究星辰碎片与《星衍诀》的共鸣。神秘大佬墨渊突然现身拜访，一语道破她身负“异宝”，并提出以修炼指导换取研究系统波动的交易。六六内心警铃大作，陷入谨慎权衡。地球侧，林风发现异常能量读数，陈教授的研究取得初步进展。

　　【科学炼丹，玄学超频，主播你这是要走混搭风啊！】

　　【主播主播，看看秦羽小哥哥怎么样了？上次为了保护你伤得好重！】

　　【楼上的别刷了，没听六六说秦羽在闭关疗伤吗？不过确实好担心，那一剑看着都疼。】

　　【风哥呢？快出来汇报一下后援会情况！这次秘境直播爆了没？】

　　六六看到关于秦羽的弹幕，眼神微微一黯。秦羽确实伤得很重，一回来就被他那位沉默寡言的师父带走了，说是要闭关疗伤，动用剑脉秘法，短期内怕是见不到了。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她甩甩头，振奋精神，笑道：“放心，秦羽道友吉人自有天相，等他出关，实力肯定更上一层楼。至于林风……”

　　她话音未落，一个特效绚烂的“房管”标志闪过，Id是【管理员-林风】。

　　林风：“报告主播！秘境探索系列剪辑视频《六六的异界副本实录：秘境求生与反杀》全平台总播放量已突破五亿！微博热搜前三我们占了俩！#六六秘境反杀# #异界直播是真的吗# ！后援会注册会员突破三百万！打赏总额……额，这个数有点吓人，我私发你。”

　　【卧槽！五亿！风哥牛逼！后援会牛逼！】

　　【破圈了！这次真的破圈了！我爸妈都在问我这个是不是真的！】

　　【打赏！必须打赏！给六六攒钱买丹药，买法宝，干翻那些不长眼的！】

　　一时间，各种虚拟礼物特效几乎淹没了直播画面，从免费的小心心到昂贵的“灵丹妙药”、“飞剑传书”层出不穷。六六能清晰地感受到，意识深处那个连接着地球的“系统”界面，代表打赏积分的数字正在飞速跳动上涨。

　　她心中暖流涌动，刚想说些感谢的话，忽然，一个极其平淡，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院中响起：

　　“小友收获颇丰，可喜可贺。”

　　六六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她猛地抬头，只见院中那棵老槐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墨色长袍，身形颀长，面容看上去约莫三十许间，五官平凡无奇，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仿佛能吸摄人的心神。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空气、光线、乃至空间都融为一体，若非他主动开口，六六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直播间也瞬间炸锅。

　　【我靠！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鬼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大叔谁啊？气场好强！隔着屏幕我都觉得窒息！】

　　【感觉来者不善……六六小心！】

　　六六心脏狂跳，强压下立刻兑换攻击符箓或逃跑道具的冲动。能如此悄无声息地突破宗门阵法，出现在她院内，此人的修为绝对远超她的想象，至少是元婴期，甚至更高！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道揖：“晚辈周筱雅，见过前辈。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姿态放得极低。

　　墨袍男子目光平静地扫过六六，在她手中的星辰碎片上微微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了她身侧那空无一物，但在他感知中却隐隐有奇异波动的“镜头”方向。

　　“老夫墨渊。”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小友不必惊慌。老夫此来，并无恶意。”

　　墨渊？六六在脑海中飞速搜索，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宗门长老名录里也没有。

　　“不知墨渊前辈找晚辈，所为何事？”六六保持着警惕，小心翼翼地问道。

　　墨渊向前踏出一步，明明动作很慢，却瞬间跨越了数丈距离，来到了六六面前三米处站定。这个距离，让六六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小友功法特殊，似乎与上古星宫一脉颇有渊源。”墨渊的目光再次落到星辰碎片上，“这块‘星核残片’，倒也与你相得益彰。”

　　六六心中一震。《星衍诀》和星辰碎片的来历，连她自己都只是一知半解，此人竟能一眼看穿？

　　“前辈慧眼。”六六不敢否认，只能含糊应道。

　　墨渊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直视着六六的双眼，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不过，更让老夫感兴趣的，是你身上那件……能沟通异域，汇聚愿力，乃至转化实物的‘异宝’。”

　　轰！

　　六六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直播系统的存在！虽然他用的是“异宝”和“愿力”这类更符合此界认知的词语，但其指向性再明确不过！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安身立命，试图重返家园的根本！竟然被人一口道破！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她几乎要控制不住立刻兑换一张远距离随机传送符逃之夭夭。

　　直播间里更是乱成一团。

　　【！！！他说什么？异宝？愿力？他指的是我们的打赏和直播系统吗？】

　　【完了完了！最大的金手指被Npc发现了！这是要杀人夺宝的节奏吗？】

　　【六六快跑啊！还愣着干什么！】

　　【这老家伙到底什么等级？看起来比那个雷擎长老还可怕！】

　　【管理员-林风：六六冷静！先别轻举妄动！分析他的意图！他好像……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

　　林风的弹幕像一盆冷水，让六六从极度的恐慌中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强行稳住几乎要颤抖的手，迎上墨渊那深不见底的目光。

　　“前辈……此言何意？晚辈不太明白。”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墨渊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意味：“小友不必否认。你于秘境之中，遭遇绝境，那骤然爆发，逆转战局的‘剑阵’从何而来？你炼丹引动丹雷，那恰到好处出现的‘避雷阵盘’又从何而来？绝非你自身修为或寻常储物法器所能解释。”

　　他顿了顿，继续缓缓说道：“那并非此界灵力波动，而是源自于你身上某处，连接着一个……极其遥远，规则迥异之地。有一股庞大而杂乱的‘愿力’——或者说‘意念之力’——从中汇聚，被你以某种方式转化为实质的力量或物品。老夫说得可对？”

　　六六沉默了。对方观察入微，逻辑清晰，根本无法辩驳。

　　见六六不语，墨渊也不再逼迫，只是淡淡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小友应当明白。雷擎之流，虽迂腐固执，却也能感知异常。你如今已是筑基，此前种种异状，或许还能用机缘巧合掩饰。但随着你修为日深，动用这‘异宝’之力越频，引起的关注便会越多，越强。届时，觊觎者，恐怕就不止雷擎一人了。”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六六心上。她知道墨渊说的是事实。这次秘境试炼和筑基丹雷，已经让她处于风口浪尖。系统是她最大的依仗，却也可能是催命符。

　　“前辈……究竟想怎样？”六六的声音有些干涩。她不确定墨渊是敌是友，但对方既然没有立刻动手，就说明有转圜的余地。

　　墨渊看着六六，那双星空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名为“兴趣”的神色。

　　“老夫对此‘异宝’及其连接的‘异域’，很感兴趣。”他直言不讳，“它涉及的规则，与此界迥然不同，或许触及到了世界本源与虚空之秘。这对老夫的修行，或有启发。”

　　他提出了条件：“老夫可以为你提供修炼上的指导，尤其是在《星衍诀》与星辰之力的运用上，普天之下，能在这方面指导你的人不多。同时，老夫可在一定程度上，为你遮掩这‘异宝’的波动，避免被某些老怪物过早盯上。”

　　“而你需要付出的，”墨渊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无形的“镜头”，“便是在你动用此‘异宝’，尤其是与‘异域’进行大规模‘愿力’交互时，允许老夫在一旁……观摩、研究。放心，老夫不会强行夺取，亦不会干扰你与此物的联系，只是观察与记录。”

　　六六的心沉了下去。

　　交易。一场她几乎无法拒绝，却又危险至极的交易。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个疑似化神期甚至更高境界的大佬亲自指导，能让她在危机四伏的苍玄大陆更快地站稳脚跟，更快地提升实力。而且，他确实能解决她目前最大的隐患——系统的暴露风险。

　　但代价呢？允许一个深不可测的陌生人“研究”直播系统？这无异于将最大的秘密敞开给对方。谁知道他所谓的“研究”会不会对系统造成影响？会不会波及到地球？会不会在某一天，当他觉得研究透了之后，就顺手将她这个“实验品”连同“异宝”一起拿走？

　　她无法信任墨渊。可她有拒绝的资本吗？

　　拒绝，可能立刻就会激怒对方，或者在不远的将来，被其他感知到系统异常的大能抹杀。

　　同意，则如同与虎谋皮，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丈深渊。

　　六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与权衡之中。她感觉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导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地球，某秘密研究所内。

　　陈教授盯着屏幕上复杂到极点的能量流谱图，眉头紧锁。旁边，林风作为“技术顾问”也被特许在场，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是六六直播间的后台数据监控界面。

　　“教授，有发现吗？”林风紧张地问道。在墨渊现身的那一刻，他就监测到直播间信号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其细微但本质极高的干扰波纹。

　　陈教授指着谱图上几个异常波峰：“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在目标‘墨渊’出现并提及‘异宝’、‘愿力’时，我们接收到的来自异界的信号源，出现了非自然的谐振放大。这不像是一般的电磁干扰或数据丢包……”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凝重交织的光芒：“这更像是一种……高维信息态对低维信息通道的‘压迫’或者说‘共鸣’。小林，你提供的直播实时数据与这些能量读数高度吻合。这几乎可以证明，那个‘直播间’，确实连接着一个真实的、物理规则可能与我们不同的异世界！而那个世界的‘高阶个体’，已经开始察觉到这种连接的存在了！”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您的意思是……那个墨渊，他真的能‘感觉’到我们的存在？甚至能影响到信号？”

　　“不排除这个可能。”陈教授沉声道，“他的‘观测’行为本身，就可能是一种干涉。告诉六六，务必万分谨慎！这个‘墨渊’的危险等级，可能需要重新评估！”

　　林风立刻手指如飞，在加密频道里向六六发送预警信息，尽管他知道，此刻的六六，恐怕已经无暇细看了。

　　苍玄大陆，小院中。

　　空气仿佛凝固了。六六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墨渊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仿佛有无尽的耐心。

　　良久，六六抬起头，看向墨渊，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谨慎与决断。

　　“墨渊前辈，”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您的提议，对晚辈而言，确实难以拒绝。能得到您的指点，是晚辈的机缘。”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

　　“但是，”六六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关于您想要‘研究’之物，它与晚辈性命交修，关乎晚辈道途根本，甚至牵扯到一些……晚辈无法言说的因果。因此，晚辈无法完全放开权限。”

　　她迎着墨渊骤然变得锐利了一分的目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晚辈可以答应，在日后动用此物时，在不危及自身安全与根本的前提下，允许您在一定距离外进行有限度的观察。并且，您需要以心魔立誓，保证不会以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方式，伤害晚辈，夺取此物，亦不会将此事透露给第三人知晓。同时，您的‘研究’不得干扰晚辈与此物正常的联系与使用。”

　　六六紧紧盯着墨渊：“若前辈同意此条件，晚辈便接受这场交易。若前辈觉得晚辈冒犯……那晚辈也只好另寻他法，应对将来的风波了。”

　　她说完，屏住了呼吸。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和底线。她在赌，赌墨渊对系统的好奇心，大于直接用强的心思。

　　墨渊沉默了。他那星空般的眼眸注视着六六，似乎在评估着她，评估着这场交易的价值，评估着那“异宝”背后可能蕴含的秘密。

　　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小院，连风声都似乎停止了。

　　几息之后，墨渊的嘴角，再次牵起了那抹极淡的弧度。

　　“可。”

　　一个字，重若千钧。

　　“老夫，便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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