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解构梦境

　　就这样，关仁川和韩立波的计划顺利开展。

　　黄涛不得不再度直面那个恐怖的梦境。

　　以下是他的口述。

　　时光如波浪般起伏翻动着，耀眼的太阳光从飘窗射进来，照得陶瓷地板金灿灿的。

　　这是一栋四层的复式住宅。

　　一层的客厅与厨房是一体化的，一位打扮华丽的女性站在洗碗池前，悠然地用有线耳机听着歌，同时清洁碗筷。

　　此时，有一双眼睛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她。

　　那是黄涛的视角。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垂涎三尺。

　　这个女人可真是好看啊，黄涛仿佛从未见过这般级别的美人。

　　邪念在那一刻孕育出生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抚摸她，亲吻她，占有她，尽管她与自己素不相识。

　　黄涛先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砸向玻璃窗。

　　可玻璃窗的质量太好了，他愣是把石头给砸碎了，都没有砸穿玻璃。

　　正当黄涛急躁时，他惊喜地发现后门是虚掩的，没有关上。

　　哦，瞧瞧这一家人，是多么的粗心大意啊，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这不是在诱导他犯罪嘛！

　　黄涛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先是从后面将女人团抱住，因为害怕她叫出声来，黄涛死命地捂住她的嘴鼻，导致女人短暂地昏迷。

　　于是，黄涛一件一件地扒开了女人的衣服，褪掉她的长裤、内裤，之后就是兽欲的狂欢。

　　发泄完后，女人在下体的剧痛中醒来，她惊恐地看着趴在她身上的陌生男人。

　　你看到了我的脸，我便留不得你了！

　　黄涛随即抓起手边的内裤，将女人的面部覆盖缠绕，全力按压，直到再也没有呼吸的起伏。

　　就在这时，二楼卧室午睡的男主人听见了异响，下楼一看，女主人已经香消玉殒。

　　男主人是正常人，作为正常人在毫无心理预期的情况下，见到这种场景，他直接吓得跌倒在扶梯处，没有叫喊，也没有扑上去与歹徒拼命。

　　黄涛很警觉，他察觉到了身后来人，抄起刀架上的剪刀，走向了大脑宕机的男主人。

　　一番并不激烈的搏斗后，黄涛用剪刀剪断了对方的喉咙。

　　此时，黄涛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已被血污染透。

　　慌乱间，他跑上二楼的洗手间，打开淋浴，想把这股血腥味冲洗掉。

　　黄涛裹着浴巾出来时，一眼看到了对面的儿童房里，一个小女孩在唱着童谣的木马上乖巧地安眠。

　　小女孩睡得是那样香甜，以至于她的双亲遇害，她都没有醒来。

　　既然你没有醒过来，那我就送你去陪你的父母吧！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杀人这事也是同理。

　　黄涛很自然地走到小女孩面前，用手中的浴巾，以一种残忍又温柔的方式了结了小女孩。

　　接下来的难题就是，该怎么处理尸体呢？

　　这时候，连老天爷都来帮他了。

　　早在一楼的客厅，黄涛杀害男女主人的过程中，他不慎撞掉了柜子上的花盆，将陶瓷地板砸出了个足球大小的窟窿，露出了下层的土壤。

　　黄涛用手翻了翻泥土，很松，并且由于这两块地板砖损坏，相邻的地砖也出现了松动，很容易地就能撬开。

　　于是，黄涛连续扒开了十几块地砖，用别墅里的园艺铲挖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三具尸体的深坑。

　　将土坑填平后，黄涛将多余的泥土倒在了后院里。

　　幸运的他又在楼梯处的杂物间里，找到了两块同一规格的地砖，应该是这家人装修后剩下的。

　　于是，黄涛将地砖拼了回去，并把缝隙处理好，看上去，就跟没人动过一样。

　　再然后，黄涛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清洗房间的血迹，抹除他的指纹以及一切能证明他存在过的物证。

　　临行前，黄涛换上了男主人的衣服，拿走了女主人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和保险箱里的大堆金条，作为纪念品。

　　戒指的内侧镌刻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至此，噩梦迎来了终章。

　　韩立波看了一眼时钟，还有八分钟，黄涛就会苏醒，关仁川必须在这之前问出点有用的线索。

　　于是，关仁川直接与催眠状态下的黄涛对话。

　　关仁川：“黄教授，你能否看清三位受害者的脸？”

　　黄涛：“看不清，我只能看见他们面临死亡时的恐惧！”

　　关仁川：“那你的脸呢？”

　　黄涛：“我没有脸，镜子那边的我，是恶魔的面孔。”

　　关仁川：“那房屋内有没有任何文字，以及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

　　黄涛：“有，我能看到文字，但是它们像是被烘烤过，黏成了一团……”

　　关仁川：“受害者有没有叫喊过家人的名字？”

　　黄涛：“应该有，可是梦境中总有一个神秘的背景音，像是哭泣之声，很大很大，盖过了他们的声音。”

　　关仁川：“那你再在周围找找，有没有什么具有特征性的物件？”

　　黄涛：“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行，我目光所及都是普通常见的家用物品。”

　　关仁川：“黄教授，你先别急，你试着走出去，走到外面，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黄涛：“我尝试过，门打不开，窗户也是锁死的！”

　　关仁川：“黄教授，别忘了，这是你的梦境啊，在你的梦里，你就是主宰！用意念，穿过去！”

　　黄涛：“意念？哦，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的身体穿过了墙壁，我做到了……可是，可是外面是无边的黑暗，只有耳畔的火车鸣笛声……”

　　关仁川：“你再听听呢，还有没有别的声音？”

　　黄涛：“没有了，听不清了……”

　　话还没说完，黄涛猛地睁开双眼，催眠结束了。

　　“实在抱歉，关警官，为了老师的安全着想，催眠不宜太久，否则会对他的精神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韩立波如实告知道。

　　“没事，我理解！”关仁川回答道，“好在，我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了。”

　　关仁川将之列举了出来。

　　第一，受害者是一家三口，可以以此调查以往有关联的谋杀案或失踪案。

　　第二，受害者一家的家庭条件好，居住的应该是中高档别墅区，且靠近铁路，由于一般的别墅会修建在郊区等僻静的地方，远离火车噪声区，所以他们住的应该是位于市区或结合处的经济型别墅。

　　第三，凶手与受害者无社会联系，应该是随机作案，且不是一来就想杀人的。极有可能是流窜的盗贼，原本想在富人聚集区偷点财物，因为邪念变成了入室抢劫并杀人。

　　由此，凶手可能会有盗窃相关的前科记录，筛查一遍近期黄涛接诊过的病患，一般就会有答案。然而考虑到凶手也许会伪造身份和病历，筛查未必会有效果。

　　告别了黄涛后，关仁川与韩立波在车上进行了谈话。

　　韩立波问道：“关警官，你有几成把握，能抓出凶手？”

　　关仁川摇摇头：“现有的线索看上去不少，可大多抽象，几乎没有实际性作用，我目前也只得先按照受害者是一家三口，以及他们的背景条件，与大数据库里的过往案件进行甄别查找。”

　　韩立波明白了难处：“是啊，杀人的记忆是经过老师的催眠进入他的脑中，然后又经我之手呈现出来，相当于经历了两次失真，最后看到的，不一定是最初的模样。”

　　“别气馁啊！韩博士，既然答应帮你，我就会帮到底的！”关仁川勉励道，“如果说这次靠着梦境真的抓住凶手了，就说明这个方法可行，以后可以试着推广下去也说不定哦！”

　　“别开玩笑了，关警官，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我想，老师也不愿意再给第二个杀人犯做催眠治疗了吧！”

　　回到警队后，关仁川将黄涛一事告诉了李钢和杨小艾他们。

　　队长李钢虽然觉得这很扯淡，但扯淡的事情他见多了，他选择相信关仁川。

　　杨小艾倒是质疑起关仁川来：“哟哟哟，关仁川，你越来越神了呢！现在还能靠做梦抓凶手了！怎么样，敢不敢赌五百块的？”

　　“哼哼，小艾同学，不信我啊，好，赌就赌！”

　　关仁川决定赌上这一局。

　　第二天，关仁川和杨小艾在大数据库里筛查了之后，还真就找到了疑似案件。

　　这是一起家属报的失踪案，失踪的是一家四口，立案时间是2020年5月2号，但在一个月后的6月8号，家属就将案子撤销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失踪的四个人有了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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