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破产骨灰盒镇纸

　　露台一片狼藉。

　　粉红的光尘缓缓飘落。

　　灰黑的死寂气息渐渐消散。

　　只剩那盆陶瓷花盆…

　　静静地…

　　歪倒在…

　　小茶几上。

　　湿漉漉的泥巴…

　　撒出来一小半…

　　露出…

　　深埋在泥土最深处…

　　那团…

　　此刻彻底黯淡无光…

　　灰白得如同石灰…

　　表面布满蛛网般裂纹…

　　仿佛轻轻一碰…

　　就会彻底…

　　碎裂的…

　　脑花…

　　残骸？

　　那点倔强搏动的微光…

　　熄灭了。

　　裴星若抱着昏迷的小满。

　　冰封的目光。

　　扫过那盆狼藉的泥巴。

　　扫过泥巴深处那团死寂的灰白。

　　最后…

　　落在…

　　自己…

　　因为强行催动星海本源…

　　而微微…

　　颤抖的…

　　指尖。

　　眼底深处…

　　那万载不化的寒冰…

　　裂开一道…

　　极其极其细微的…

　　缝隙。

　　一丝…

　　难以言喻的…

　　疲惫…

　　和…

　　冰冷的…

　　怒意…

　　翻涌上来。

　　她抱起小满。

　　转身。

　　走向露台入口。

　　声音。

　　透过冰冷的夜风。

　　传入…

　　无声赶来的鲁智深和吴用耳中。

　　比绝对零度…

　　还要…

　　森寒。

　　“…把…那盆…泥…”

　　“…收拾干净。”

　　“…里面的…东西…”

　　“…找个…结实点的…骨灰盒…”

　　“…装起来。”

　　“…标签…”

　　“…写好…”

　　“…‘赵一多…（破产版）’…”

　　“…送去…”

　　“…我…办公室。”

　　“…他…”

　　“…下辈子…”

　　“…工资…”

　　“…还得…”

　　“…接着扣。”

　　“…少一分…”

　　“…挖出来…”

　　“…鞭尸。”

　　高跟鞋的“哒哒”声…

　　消失在门后。

　　带着…

　　不容置疑的…

　　决绝。

　　和…

　　一丝…

　　无人能懂的…

　　疲惫。

　　鲁智深和吴用面面相觑。

　　看着地上那盆撒了一半泥的脑花盆栽。

　　看着泥巴里那团死寂的灰白。

　　再看看露台外…

　　那璀璨又冰冷的…

　　城市星河。

　　同时打了个寒颤。

　　“鞭…鞭尸？”吴用眼镜滑到鼻尖，声音发飘。

　　鲁智深油亮的光头在夜风里抖了抖，瓮声瓮气：

　　“…裴总…真…勤俭持家…”

　　“…死了…都…不放…过…”

　　星海总部顶层。

　　总裁办公室。

　　空气冷得像停尸房。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流淌，映在裴星若冰封的侧脸上，毫无温度。她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指尖捻着一张薄如蝉翼、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打印标签。标签上，一行小字墨迹未干：

　　`赵一多（破产版） - 生物活性残骸 - 高危 - 非请勿动`

　　标签下方，贴着一张…傻笑太阳花的贴纸？显然是小满的杰作。

　　办公桌中央。

　　一个通体漆黑、材质不明、边角镶嵌着暗银色星海集团徽记的…骨灰盒？

　　盒子没盖严。

　　盖子斜斜地搁着。

　　露出里面…

　　垫着黑色天鹅绒…

　　中央…

　　静静躺着的那一团…

　　灰白色…

　　布满蛛网般裂纹…

　　死气沉沉…

　　毫无光泽可言的…

　　脑花…

　　残骸。

　　破产版骨灰盒。

　　名副其实。

　　裴星若冰封的目光扫过盒子里的“内容物”，又落回手中的标签。她纤细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冰冷精准，将那张印着“破产版”和傻笑太阳花的标签，贴在了骨灰盒正前方。

　　“啪。”

　　指尖轻轻按实标签边缘。

　　声音轻微。

　　在死寂的办公室里。

　　却清晰得刺耳。

　　“裴总。”鲁智深油亮的光头从门口探进来，瓮声瓮气，带着点小心翼翼，“…那个…骨…呃…盒子…放这儿…合适吗？味儿…虽然薛宝钗用臭氧过了一遍…但…”

　　“放这儿。”裴星若打断他，声音毫无波澜，视线甚至没离开那个骨灰盒，“…当…镇纸。”

　　“…提醒我…”

　　“…有人…”

　　“…欠了…星海…”

　　“…四百三十万…”

　　“…外加…一个…下辈子。”

　　“…鞭尸…”

　　“…也得…记账。”

　　鲁智深：“……” 他默默缩回光头，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裴星若不再看那骨灰盒，转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冰封的眸子倒映着脚下璀璨又冰冷的城市星河，指尖在光洁的窗玻璃上无意识地划过。那盆泥巴里最后爆发的灰黑力量…强行中断了木马发送…代价是彻底榨干了那点残存的意识活性…连搏动的微光都熄了。死了？真成破产版了？

　　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冰封的心湖里漾开一丝涟漪，瞬间又被更深的寒意冻结。

　　“滴。”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来自办公室角落的智能恒温恒湿古董展示柜。

　　裴星若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她收藏的那几件宋明官窑瓷器对环境极其敏感，薛宝钗的温湿度控制从未出过差错。

　　她转身。

　　走向那个低调奢华、如同小型博物馆展柜的智能柜。

　　柜门无声滑开。

　　里面。

　　她珍藏的那件…

　　釉色肥厚、开片如冰裂、器型雍容的…

　　明代宣德青花缠枝莲纹大梅瓶…

　　瓶口…

　　稳稳地…

　　放着一个…

　　东西。

　　不是古董。

　　也不是灰尘。

　　是一个…

　　巴掌大小…

　　包装极其精美…

　　扎着粉红色丝绸蝴蝶结的…

　　…草莓奶油蛋糕？

　　蛋糕顶端，还点缀着一颗鲜红欲滴、如同完美宝石的…新鲜草莓。

　　蛋糕散发着甜腻诱人的香气。

　　与办公室里冰冷的消毒水味、骨灰盒的淡淡臭氧味…

　　格格不入。

　　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蛋糕旁边。

　　压着一张…

　　对折的…

　　硬质卡片。

　　卡片边缘…

　　镶嵌着…

　　金色的…

　　草莓籽？

　　裴星若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万载寒冰骤然裂开一道缝隙，翻涌起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谁？什么时候？怎么放进来的？！薛宝钗的安保系统是纸糊的吗？！

　　她甚至没去碰那个蛋糕。

　　指尖幽蓝光芒吞吐不定。

　　一道凝练的深蓝能量束如同最精准的探针。

　　瞬间刺向蛋糕内部！

　　滋——！

　　能量束如同泥牛入海！

　　蛋糕表面粉红的奶油微微荡漾了一下。

　　毫发无损。

　　连那颗鲜红的草莓都没掉下来。

　　“警报！警报！”薛宝钗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程序混乱和惊悸，在办公室炸响！“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屏障！物理性质…无法解析！能量中和…失败！威胁等级…无法评估！建议…立刻…物理…湮灭…”

　　物理湮灭？在放满顶级古董的办公室里？

　　裴星若指尖的幽蓝光芒瞬间收敛。她冰封的目光如同两把手术刀，死死钉在那张镶嵌着草莓籽的金色卡片上。卡片表面，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血腥和草莓甜香的…诡异气息。

　　她伸出手。

　　动作快如闪电。

　　却又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优雅。

　　两根纤细、冰冷的手指。

　　精准地…

　　捏住了…

　　那张…

　　硬质卡片的…

　　边缘。

　　没有爆炸。

　　没有毒气。

　　卡片入手温凉。

　　材质非金非木。

　　裴星若缓缓打开卡片。

　　卡片内侧。

　　没有文字。

　　只有…

　　用某种…

　　暗红色的…

　　如同凝固血液般的颜料…

　　画着…

　　一个…

　　极其简单…

　　却…

　　令人毛骨悚然的…

　　图案：

　　一个…

　　线条歪歪扭扭的…

　　小丑笑脸。

　　咧着巨大的…

　　猩红的嘴。

　　笑脸下方…

　　画着一匹…

　　同样歪歪扭扭的…

　　木马。

　　木马的脖子上…

　　套着一个…

　　草莓形状的…

　　项圈。

　　图案旁边。

　　一行同样用暗红“颜料”书写的…

　　花体字：

　　`致…亲爱的…小满…公主殿下…`

　　`您的…草莓骑士…恭候…您的…驾临…`

　　`于…旋转的…甜蜜…噩梦…`

　　`pS：带上…您的…骑士…侍从…（那个…罐子里的…破产…大叔？）…门票…已付…`

　　草莓骑士？

　　旋转的甜蜜噩梦？

　　骑士侍从？

　　破产大叔？！

　　门票已付？！

　　裴星若捏着卡片的手指。

　　指关节…

　　因为过度用力…

　　瞬间…

　　失去了所有血色。

　　冰封的眸子里…

　　寒芒…

　　如同超新星爆发！

　　瞬间照亮了整个冰冷的办公室！

　　恐怖的杀气！

　　如同实质的冰风暴！

　　轰然席卷！

　　“薛宝钗！”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扫描！溯源！锁定信号残留！我要那个‘草莓骑士’的坐标！现在！立刻！马上！”

　　“扫描…进行中…卡片材质…未知…颜料成分…高维…生物…信息素…残留…信号源…已…彻底…湮灭…无法追踪…”薛宝钗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挫败，“…蛋糕…成分分析…普通…面粉…奶油…草莓…无…生化污染…但…内部…检测到…高密度…非活性…金属…核心…”

　　内部？

　　金属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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