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的清算

　　汉森回到LAPD总部的第二天清晨，天气格外清朗，天边几缕晨光斜照在中央大楼玻璃幕墙上，将整个警局染上一抹冷静的蓝。尽管婚礼现场的余震仍在心理层面荡漾，但行动节奏并未因此延误。

　　C14的宣战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他们不再只是一个潜藏在数据暗网、靠技术周旋的影子组织，而是跃然纸上，成为一个用炸药与鲜血开场的准军事威胁。

　　LAPD成立了名为“Specter Tide”的专案组，由副局长格林亲自牵头。汉森被正式任命为前线行动负责人，兼对外联络主管。这是他的第一份婚后正式任务，充满讽刺意味，也不容退却。

　　任务会议设在一楼会议室，投影幕上呈现出三名C14核心外围人员的照片，其中一人正是他们在婚礼当日临时排查中抓获的技术组成员 Recoil，本名弗兰克·马修斯。

　　“Recoil 听起来像是愿意合作的人。”格林皱眉。

　　“他不是合作，是想救自己。”汉森翻开讯问记录，“他承认参与了爆炸装置的遥控编程，但并未掌握爆心核心材料的部署图纸，这部分被高阶成员‘Specter’亲自操控。”

　　Specter，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调查材料中。他是C14新上位的中控指挥人，接替了已知被歼灭的早期创始者。

　　汉森没有表态。他更在意的是：炸点是以舞台为中心，而非常规战术目标，这说明——C14在传递某种象征性信息。

　　午后，汉森带着团队赶往南洛杉矶的一处废弃仓库区，这是Recoil供述中提到的物资中转点。队伍分三组包围，使用战术无人机扫描屋内热源。

　　行动无声推进，当汉森带头破门而入时，只听到一声“Clear!”来自他身后的战术警员。

　　空无一人。但角落处的旧沙发底下藏着一个防火箱。

　　技术员小心翼翼将其打开，一张旧地图，一本加密日记，一段C14内部通信备份。

　　“有货。”汉森简单说。

　　他们没有多做停留，立刻将物证送回技术组，汉森则独自驾车返回家中。他还穿着战术长裤和外套，手腕处沾了一点灰尘。

　　伊莲娜正在家里厨房烤面包，厨房里的香气混着咖啡味飘满整个客厅，窗帘半掩，阳光洒在她身后的轮廓上，像是婚礼当天未完的画面被重新拾起。

　　她回头一笑：“抓到了？”

　　“没人。”

　　“那你带回了什么？”

　　汉森把防火箱放在餐桌上：“C14的日记和通讯记录。”

　　伊莲娜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帮他脱下外套，又递上温水。

　　“婚后第一个任务，感觉怎么样？”她坐下。

　　“像一场和自己旧日影子的战争。”

　　“你曾说，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不只是别上警徽，而是知道何时出击，何时退守。”

　　“是的。”他低声道。

　　她伸手握住他：“那你已经是了。”

　　那一夜，他们没有继续追问爆炸的根源，也没有为未来忧虑太多。汉森只是将那枚警徽摆在卧室床头柜上，看着它反射出的微光，像是某种未被击垮的信仰。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进入了短暂的“婚后修复期”。LAPD同意给汉森一周的特别轮休时间，理由是“任务前线官员婚礼遇袭后情绪恢复期”。

　　伊莲娜也请了短假，两人重新走回了生活的节奏——他们一起去超市采购日用品，一起去晨跑绕过麦卡锡湖公园的环道，也在深夜看完了一部老片《Univen》，一部关于旧时代警探与救赎的故事。

　　“你有没有后悔？”片尾字幕滚动时，伊莲娜轻声问。

　　“结婚？”他侧头望她。

　　“不。成为你。”她注视他眼睛。

　　汉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从没有。”

　　七天后，汉森回到警局。Specter的代号已在整个系统内部标红，被列为本年度最高优先级追踪目标。那本日记已经被解密出六个目标位置，其中一个位于墨西哥边境城市提华纳。

　　“Specter 可能已出境。”FBI通知了边境管理局，并请求LAPD提供协助。

　　格林签发特别授权：汉森率队前往提华纳，展开第一次跨境追击行动。

　　就在汉森准备出发前，伊莲娜站在他办公桌边，递上一个小包裹。

　　“什么？”

　　“替换的婚戒，之前那枚在爆炸中磨损了。”

　　汉森看着银色戒指上的微痕，眼中忽然浮现一丝柔软。他戴上它，然后从抽屉中拿出另一枚——那是他早早定制的、打算在婚礼尾声交换的那一枚。

　　“你也戴上。”

　　她接过，笑着点头。

　　下一秒，出发命令已至。

　　他们轻轻拥抱，没有多余的言语。那一刻，婚后的他们不是彼此的恋人，而是并肩的同袍。

　　直升机升空，夜色中划出一道银亮轨迹，通向新的战线。而地面上，那对新婚的影子，缓缓被晨光拉长，像是未完誓言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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