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境下的真相

　　凌晨的洛杉矶警察总部，玻璃幕墙映出淡淡的蓝光。

　　ICU病房外的灯依旧亮着，汉森的生命体征稳定，却仍处于深度镇静状态。

　　与此同时，内部事务局（Internal Affairs Bureau，简称IAB）的审讯室，也在彻夜不眠。

　　“从现在起，灰镜行动正式启动。”

　　LAPD副局长亨德森在会议上冷声宣布。

　　“本次情报泄露造成警员重伤、一名线人死亡。所有参与‘镜面行动’的成员，全部停职调查，电子通信立即冻结。”

　　调查由IAB资深调查官 艾丽莎·罗杰斯 牵头，她曾任洛杉矶地检的特别顾问，熟悉警务腐败案件。

　　“我们已经锁定潜在泄密源，布莱克·霍华德——情报科二级分析员。”

　　布莱克，三十五岁，服役出身，退伍后加入LAPD情报部，负责信号分析与数据汇聚。

　　——正是他在任务开始前，拥有雷科位置坐标的最终访问权限。

　　“我们会依法办事，”艾丽莎语气冷静，“即使是内部人，也必须遵守程序。”

　　IAB审讯室。

　　布莱克双手交叉，神情镇定，身穿便装，面对桌上厚厚一摞证据袋。

　　“你们抓错人了。”他淡淡地说。

　　艾丽莎将一份报告推了过去：

　　“在行动前，你从系统导出7A15线路的信号标记文件，并在两小时内使用加密信道对外发送。”

　　“那是例行备份。”

　　“可你使用的节点注册在内华达州，属于民用加密代理。LAPD不使用外部的节点。”

　　布莱克沉默。

　　艾丽莎继续道：“你知道‘雷科’的情报是保密级别B ，只有你和我有权限。可只有我在总部，而你那天——刚好‘请假’。”

　　空气凝固。

　　几秒后，布莱克笑了笑：“我不否认操作系统，但我没卖情报。你们有证据证明我和C14直接接触吗？”

　　案件过于敏感，IAB依法通知市检察官办公室。

　　当天下午，助理检察官杰森·莫里斯 带队介入。

　　“你们有足够的物证吗？”他问。

　　“目前掌握的，是操作记录、传输日志和加密账单。”

　　“那还不够起诉，只能暂时羁押。”

　　LAPD总部法务顾问叹息道：“这家伙请了律师——贝克曼律师事务所，那可是洛杉矶专门为执法人员辩护的顶级团队。”

　　几个小时后，布莱克被带上法庭听证。

　　法庭对外封闭，只有地检代表、LAPD法务官与他的律师在场。

　　“我的当事人并未泄露任何情报。”律师贝克曼平静地说，语速极慢。

　　“系统访问记录可以伪造；VPN节点可以被劫持；

　　而且——‘灰镜行动’本身是内部代号，你们甚至没有正式备案，这意味着整个调查程序存在瑕疵。”

　　听到这里，艾丽莎眉头一皱。

　　——对方找到了突破口。

　　LAPD法务立刻申请联邦电子通信局（FCC）协助分析数据源。

　　数小时后，新的技术报告送达：

　　确认泄露信号来自布莱克办公终端；

　　但终端同时被植入“远程访问木马（RAT）”——推测源自C14的渗透程序；

　　木马启动时间：案发前三小时。

　　“换言之，”杰森皱眉，“他也可能是被利用。”

　　会议陷入僵局。

　　艾丽莎冷冷地说：“但他没上报异常。他选择沉默，而线人死了。”

　　副局长亨德森拍板：“按条例处理，停职羁押，接受军事法院听证前的行政惩处。”

　　三天后，圣玛丽医院ICU。

　　汉森苏醒。

　　他的第一句话是：“……是谁卖了我们？”

　　艾丽莎告诉他：“我们查到了源头，是布莱克。但他声称被利用。”

　　汉森咬牙：“那天我们通讯系统断链三分钟，C14的伏击在断链后一分半发生……他早知道。”

　　“我们正在准备新的技术取证。”

　　他握紧床单：“别放过他。”

　　洛杉矶地方法院三号厅。

　　听证官由市法官戴维主持。

　　布莱克仍旧面不改色。

　　“霍华德先生，你是否承认在‘镜面行动’当夜导出了警务数据？”

　　“我承认导出，但不承认泄露。”

　　“你为何不上报系统异常？”

　　“因为那天网络中断是总部通告范围内的维护事件，我有邮件存档。”

　　贝克曼律师立刻补充：“我方要求提交该邮件副本，并请技术审查员作证。”

　　检方被迫同意延期开庭。

　　艾丽莎盯着布莱克离开法庭的背影，低声道：“他太冷静了，这不像被陷害的人。”

　　七、真相浮出

　　两日后，新的取证报告出炉。

　　C14的加密节点中，有一条回传信号并非发往他们内部服务器，而是经由一台私人笔记本电脑跳转。

　　该设备登记名——B.Howard。

　　技术员报告：“那台笔记本在他家。”

　　凌晨，IAB与检方联合执行搜查。

　　搜出的硬盘内，存有三条C14账户资金往来记录，金额共计二十五万美元，分三次汇入。

　　布莱克被当场带走。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以为，他们不会真的动手。”

　　几天后，LAPD总部召开内部通报：

　　布莱克·霍华德被控二级协助谋杀与违反州警务保密法第118条，移交联邦司法部。

　　市检察官办公室发布声明：

　　＞ “任何妨碍司法、出卖情报的行为，都将被公开审判。”

　　汉森坐在病房窗边，神色平静。

　　夜风透过百叶窗吹进来，监护仪的节拍声轻微而稳定。

　　他喃喃自语：“至少……线人的死，没白费。”

　　窗外，洛杉矶的灯光一如既往地明亮。

　　可在那层光下，警徽的阴影，也同样沉重——

　　灰镜行动，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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