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回声（Echo）

　　洛杉矶的清晨，天灰得像一层蒙在玻璃上的雾。

　　北区分局的大厅里挤满了人——记者、摄影师，还有几名戴着检察官徽章的联邦代表。

　　警戒线外，闪光灯一阵一阵亮起。

　　有人在高声提问：“雷诺兹督察是否涉嫌掩盖数据篡改？”

　　“LAPD是否存在内部信息贩卖？”

　　“北区案卷丢失事件是否与近期的非法监控有关？”

　　一连串问题像机关枪一样砸在门口。

　　凯恩站在警戒线后，脸色阴沉，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媒体是怎么知道的。”

　　汉森从楼上下来，神情镇定，他一边走一边整理制服袖口。

　　芬恩迎上前，压低声音：“新闻半小时前在州频道播的。主持人念的资料和我们报告一模一样，说明C14已经把内部档案交给媒体了。”

　　“他们在打心理战。”汉森淡淡说，“让我们失去公众信任。”

　　“那我们怎么办？”凯恩焦躁地问。

　　汉森的眼神在大厅里扫过——墙上那面挂着的蓝线旗被晨光照得有些暗，他沉声道：

　　“照常执勤。我们不回应，不辩解。只要有人在街上看到我们还在巡逻，就没人敢说LAPD崩了。”

　　---

　　与此同时，三楼会议室。

　　雷诺兹正和来自联邦的监察代表对峙。

　　桌上摊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第一页写着：“北区情报科网络渗透调查通报”。

　　代表用笔敲了敲桌子：“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有人利用您的权限访问机密档案，并通过外部信道上传数据。您是否知情？”

　　雷诺兹面无表情：“我在凌晨一点前一直在值班，之后离开办公室。系统日志你们都能看到。”

　　“可访问发生在00:47。”

　　“那我建议你们查查是谁在凌晨重启了我的电脑。”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监察代表看了他一眼，收起文件：“希望您能配合，我们需要调取所有硬盘副本。”

　　“没问题。”雷诺兹平静地回答，但眼神落在墙角的监控上。

　　那监控的指示灯此刻正闪烁着红光——不是正常的蓝色。

　　他知道，有人正在看着。

　　---

　　下午两点。

　　地下档案室。

　　芬恩打开厚重的金属门，手里拿着一个便携终端。

　　“信号追踪到这里。”他低声说。

　　“确定是内部发出的？”凯恩问。

　　“确定，跳频点在这一层。”

　　他们顺着金属架走过一排排旧档案柜。灰尘的味道混着铁锈味，让人胸口发闷。

　　芬恩停在一台老式服务器前，屏幕闪着微弱的绿光。

　　“这台机器不该开着。”

　　他拔出手枪，示意凯恩后退，接着接上数据线。

　　终端屏幕上立刻弹出一行提示：

　　＞ ACCESS POINT: ECHO_NODE / AUTH: UNKNOWN / LOCATION: INTERNAL

　　凯恩皱眉：“ECHO？”

　　芬恩点头：“代号节点。C14在我们内部建了一个‘回声通道’。任何我们发出的内部报告，都会被他们自动同步到暗网。”

　　汉森从后面走来，目光冷静：“那就说明，他们不仅知道我们查什么，还知道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他沉默几秒，做了一个决定：“从现在起，所有调查报告一律转回手写档案，不得上传系统。”

　　“这会拖慢进度。”芬恩提醒。

　　“拖慢总比暴露好。”

　　---

　　傍晚六点。

　　洛杉矶时报网站推送了一条头条：

　　＞ 【独家】LAPD北区疑似被雇佣组织渗透，内部人员参与数据走私？

　　社交媒体瞬间爆炸。评论区一片混乱，有人质疑警察，有人声援。

　　更有匿名用户贴出所谓“内部会议录音”——声音经过处理，却能听出是雷诺兹的嗓音。

　　那一刻，舆论完全失控。

　　凯恩冲进汉森办公室，气得摔下平板：“他们在造假！录音是拼接的！”

　　汉森抬起头，眼神仍旧平静：“拼接不重要，公众不会去验证，他们只看标题。”

　　“那我们怎么办？”

　　“还得照章办事。”

　　他走到窗前，看着街上闪烁的警灯。

　　“如果我们也乱了，他们就赢了。”

　　---

　　夜里十一点。

　　芬恩守在情报室，终于破译出那串“ECHO_NODE”的跳频密码。

　　他看着屏幕，心跳加速。

　　每一条指令都来自同一个源头：局内高层邮箱组。

　　他喃喃道：“他们在窃听我们的邮件。”

　　他立刻把结果同步给汉森。

　　电话那头的汉森沉默了几秒，只说了一句：

　　“我明白了。把日志打印出来，别保存在系统里。”

　　“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换战场。”

　　“战场？”

　　“不是电脑，是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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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LAPD北区分局门口的警戒线再次拉起，但这次没有记者。

　　取而代之的是十几辆警车，车顶的蓝灯同时亮起。

　　汉森、凯恩、芬恩三人并肩站在门口，身后是整齐列队的警员。

　　雷诺兹走出大楼，对汉森点了点头。

　　“行动代号？”他问。

　　“回声净化（Echo Purge）。”

　　汉森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稳。

　　“目标？”

　　“找到那个回声通道的核心节点，彻底封锁C14的信号源。”

　　“批准。”雷诺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记住，这一次，我们没有退路。”

　　---

　　车队出发。

　　警笛声划破黎明的雾气。

　　汉森坐在第一辆车里，望着窗外的城市街景。

　　新闻屏还在滚动播报：“北区警局危机仍在持续……”

　　他默默握紧手中的无线电。

　　耳机里传来调度台的呼号：

　　＞ “7A15，准备进入任务区。”

　　汉森深吸一口气，回应道：

　　＞ “收到。蓝线不灭。”

　　车灯掠过街角，那一瞬间，城市仿佛屏住了呼吸。

　　回声开始反弹——这一次，是他们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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