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异变

　　而夜天浩刚觉醒时是B级，仅仅只是渺小的等级1，经过了长达一年的不懈努力，可以说是舍生忘死。也只是堪堪达到5级而已。这只是别人的出发点，更是连天才的门槛都没有达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人的等级是和魂武的等级息息相关的。他这个只有B级的废物魂武，不知道最终会在哪个等级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当夜天浩在古籍的冷光屏上，看到这些清晰到小数点后一位的权威数据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下意识地召唤出自己的魂武——那张灰扑扑的，被称为“空间卡牌”的卡片。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得可怜、刚刚达到5级的能量波动，再对比那遥不可及的10级、15级、20级……他几乎有一种冲动，想一头撞死在面前那坚硬的巨石上。

　　为什么没有B级的详细数据？因为B级，在这个体系中，就是“普通人”的代名词。A级尚且能出些辅助类的人才，而B级想要出人头地，历史上凤毛麟角，每一个都被当作奇迹来传颂。他们的起点，注定了他们的终点大多平庸。

　　而在一些未被官方承认的野史秘闻中，还记载着凌驾于SSS级之上的传说——SSR级。

　　这个称谓，夜天浩再一次在青石镇的老村长那里，伴着旱烟的雾气听说过。据说，并非不存在SSR，而是帝国的“觉醒石”最高只能显示出SSS的等级。

　　就像那些天才嘲讽他时说的——“不是他是B级，而是觉醒石显示的最低等级就是B”。也有一种阴谋论认为，是因为SSR的出现，每一个都拥有统治一个时代的潜力，帝国为了将这等存在牢牢掌控，特地调整了觉醒石的显示上限，一旦发现，便会被秘密接走，纳入严密的管控体系之中。

　　此刻，夜天浩正躺在老家屋顶的茅草上，望着乡下清澈的星空。无论是帝国中心那吞噬一切的地下城，还是西方那通往神域的天梯塔，亦或是传说中虚无缥缈的SSR，都离他太远太远了。

　　像史诗画卷上模糊的背景，与他这个连魂器都搞不明白的D班学员毫无关系。

　　他面临的最紧迫现实是：如何在这个魂武至上、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尤其是在天和学院那座精英汇聚、竞争无形却无比激烈的大城市中，生存下去？如何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更重要的是，如何揭开“空间法则”的奥秘，弄明白自己这诡异的魂武，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半年来，他翻阅了无数典籍。无论是常见的B级魂器图鉴，还是珍贵的SSS级魂器档案（仅有部分公开信息），都有一个共同点——只要成功觉醒，魂武持有者便能自然而然地接收到来自魂武本身的、或清晰或模糊的“功能介绍”和“初始技能要点”。就像游戏里获得新装备，总会附带一段说明文字。

　　而他的“空间卡牌”呢？

　　除了名称，和那个刺眼的“（B级）”，什么都没有。

　　它的详细界面，一片空白。

　　没有技能描述，没有使用指引，没有成长提示。

　　它就像一个没有说明书的、结构复杂的黑箱，静静地悬浮在他的灵魂绑定空间里，沉默得令人心慌。

　　这种“无”，比明确的“弱”更让人感到不安和焦躁。别人至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而他，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一扇没有钥匙孔的门。

　　“空间卡牌……”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只有他自己能清晰感知的卡片，感受着那混沌卡面冰凉的、非金非木的触感，“你到底……是什么？你的功能，又到底是什么？”

　　星空沉默，茅草屋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无人能给他答案。他只能带着这沉重的谜题，在这条无人看好的荆棘小路上，继续独自蹒跚前行。

　　世界的宏大与个体的渺小，在此刻形成了尖锐的对比，而夜天浩的未来，依旧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唯有手中这张沉默的卡牌，或许是唯一能指引方向的、微弱而诡异的灯塔。

　　夜天浩在茅草屋顶翻了个身，身下的干草发出窸窣的脆响。乡下的夜空没有城市的光污染，银河如同一条璀璨的光带横贯天穹，无数星辰冷漠地闪烁着，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宇宙的浩瀚与个体命运的微不足道。

　　他闭上眼，试图屏蔽外界的一切，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再次与那张空间卡牌建立连接。

　　这不是简单的魂力注入——那种方式早已被证明是泥牛入海。而是一种更深的、近乎冥想的“沟通”。

　　他回忆着在图书馆某本偏门手札上看到的理论：某些极其特殊或受损的魂武，其核心法则可能处于“沉睡”或“加密”状态，需要特定的“密钥”或共鸣才能唤醒。

　　“密钥……”夜天浩在心中咀嚼着这个词。楚藏锋也曾提过类似的猜想。他的魂武波动能感知到那个隐藏的空间屏障，是否说明，“空间”本身就是一种钥匙？或者说，需要某种特定的空间结构、能量频率来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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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尝试着，不再是将魂力粗暴地灌入卡牌，而是模仿着那天晚上划破空间屏障时的感觉——将魂力凝聚成极细的一缕，带着一种“切割”和“探索”的意念，轻轻触碰着卡牌表面那片混沌的灰色。

　　一次，两次，十次……

　　毫无反应。卡牌依旧死寂，那片灰色如同亘古不变的迷雾。

　　挫败感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他几乎要放弃，准备像往常一样，例行公事地尝试一下往那个“棺材空间”里存放和取出石块（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稳定进行的操作），然后结束这徒劳的夜晚。

　　就在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卡牌，意念漫无目的地扫过其表面时，异变突生！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骤然从卡牌内部传来，与他之前注入魂力时石沉大海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波动并非源于他自身，更像是一种……共鸣？是卡牌感知到了外界某种同源的能量或结构！

　　夜天浩猛地坐起身，心脏骤然收紧。他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试图捕捉那丝转瞬即逝的感应。波动指引的方向，赫然是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林间空地。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空地照得清晰可见。那里只有随风摇曳的野草和几块散落的普通山石，没有任何异常。

　　但夜天浩的直觉，或者说他与魂器之间那丝微妙的联系，却无比坚定地告诉他——前面一定有东西！一种与“空间”相关的、无形无质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将空间卡牌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这是他习惯性的、觉得最便于感应和引导魂力的姿势。他小心翼翼地向那片空地走去，如同靠近一个易碎的梦境。

　　来到空地中央，他伸出夹着卡牌的手，开始无死角地在周围的空气中缓缓移动、试探。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无形的琴弦。

　　他本意只是想依靠卡牌的共鸣，找到那异常感应的最核心位置。然而，就在卡牌划过身前某处虚空时——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锦帛被撕裂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晰可闻！

　　夜天浩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夹着卡牌的手指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竟赫然被划开了一道狭长的、不规则的口子！那口子边缘闪烁着极不稳定的、淡银色的细微电弧，内部是更深沉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

　　不是他的魂器突然变强了，也不是它失控暴走。而是……他面前的空气中，竟然隐藏着一个极其脆弱、近乎能量枯竭的空间屏障！

　　这屏障似乎原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失去了稳定的能源支持，变得如同蝉翼般薄弱。夜天浩这误打误撞、蕴含着微弱空间属性魂力的一划，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咔嚓……咔嚓嚓……”

　　如同冰面碎裂的声响接连响起。那道被划开的口子迅速扩大、蔓延，整个隐形的空间屏障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淡银色的光芒急促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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