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继续整合力量

　　落霞山外的短暂交锋，以萧绝人马的暂时退却告终。沈月凝与林叙白、蒋天雄汇合后，并未停留，迅速撤离这是非之地。他们深知，以萧绝的性格，此次退走绝非放弃，而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一行人马不停蹄，绕开官道城镇，专走荒僻小径，数日后，悄然返回了云梦泽潜蛟坞。

　　如今的潜蛟坞，气氛与沈月凝初次到来时已大不相同。经过沉骨渊一战以及与萧绝的正面冲突，这里俨然成为了对抗“阴影之蛇”及应对朝廷压力的一个核心据点。水寨规模扩大了不少，防御工事更加完善，巡逻的汉子眼神锐利，透着一股经历过血火淬炼的彪悍。

　　沈惊澜的身体在沈月凝的调理和林叙白的精心照顾下，已然大好，不仅武功尽复，眉宇间更添了几分坚毅。见到姐姐平安归来，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议事厅内，核心人物再次齐聚。除了沈月凝、林叙白、沈惊澜、蒋天雄、柳三娘外，还多了一位客人——天机阁的徐明源长老。他在弟子护送下返回天机阁复命后，竟又带着阁主的密信亲自来到了潜蛟坞，足见天机阁对此事的重视。

　　“沈姑娘，林世子，诸位。”徐长老首先开口，神色凝重，“老朽返回阁中，已将落霞山之事及沈姑娘的警告悉数禀明阁主。阁主推演天机，确认‘星轨崩乱，蚀渊之劫’已现端倪，绝非危言耸听。我天机阁虽避世已久，但守护苍生乃立阁之本，愿与诸位携手，共抗此劫！”

　　说着，他取出一封以特殊火漆封口的信函，递给沈月凝：“此乃阁主亲笔信，内有我阁对近期天下异动的一些观测记录，以及……关于另一件可能对对抗‘蚀渊’有所帮助的圣器——‘山河镜’的模糊线索。”

　　山河镜！

　　沈月凝心中一动，接过信函。传承记忆中对此物亦有提及，据说能照见山河气运，明辨邪祟根源，甚至能窥见一丝未来片段，是慕容氏当年用来监察天下、应对“蚀渊”的重要圣器之一。若能找到此镜，对于洞察“阴影之蛇”的阴谋和“蚀渊”的弱点，将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多谢徐长老，多谢阁主。”沈月凝郑重收好信函，“不知阁主对‘山河镜’的下落，有何指示？”

　　徐长老摇头道：“年代久远，线索极其模糊。信中提到，最后与此镜相关的记载，隐约指向西北方向，可能与早已消亡的‘楼兰古国’或是西域的某些古老遗迹有关。具体何在，还需细细查访。”

　　西北？楼兰？沈月凝微微蹙眉，那是一片广袤而神秘的区域，寻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柳三娘此时开口道：“西北方向？我倒是想起一事。前些日子，南疆‘黑苗’部族的朋友传来消息，说西北‘赤沙城’一带，近月来出现了几起商队离奇失踪事件，现场痕迹与云梦泽人口失踪案颇有相似之处，只是地处偏远，消息还未传开。”

　　“赤沙城？”蒋天雄摸着下巴，“那是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三教九流汇聚，乱得很。若‘阴影之蛇’的爪子伸到了那里，倒也不奇怪。”

　　线索似乎再次指向了西北。

　　林叙白分析道：“‘阴影之蛇’活动频繁，四处搜寻圣器或进行邪恶仪式，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加速‘蚀渊’降临。我们若想阻止，一方面要破坏它们的仪式，另一方面，也要尽快找到能克制‘蚀渊’的圣器。如今‘定魂珠’在天机阁，算是稳妥。‘镇魂铃’下落不明，‘山河镜’线索指向西北……我们是否该分头行动？”

　　沈月凝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可。萧绝虎视眈眈，‘阴影之蛇’诡谲难测，我们力量本就分散，若再分兵，极易被各个击破。况且，西北路途遥远，环境复杂，非熟悉当地情况不可贸然前往。”

　　她目光扫过众人，做出决断：“当下之重，仍是稳固云梦泽根基，串联四方盟友。天机阁的加入是第一步，我们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力量。柳夫人，南疆黑苗部族的联络，还需加紧。蒋大头领，江湖上的朋友，能联系多少是多少，不必强求结盟，只需让他们知晓‘蚀渊’之危，日后或可互为奥援。”

　　“至于西北……”沈月凝看向徐长老，“可否请天机阁动用情报网络，先行搜集赤沙城及周边区域，尤其是关于古楼兰遗迹、异常事件乃至‘山河镜’传闻的所有信息？待我们稳住南方局势，积蓄足够力量，再图西北之行。”

　　徐长老点头应允：“此事包在老朽身上。我阁在西北亦有眼线，会尽快将情报汇总送来。”

　　沈惊澜此时开口，声音沉稳：“阿姐，潜蛟坞的防务和训练，交给我和林大哥。你……需要专注应对更大的威胁。”他知道姐姐身负传承，是对抗“蚀渊”的关键，不能再被琐事分散精力。

　　沈月凝看着已然成长起来的弟弟，心中欣慰，点头同意。

　　接下来的日子，潜蛟坞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枢纽。柳三娘派出的信使带着特殊的信物，秘密前往南疆。蒋天雄则利用他草莽豪杰的身份，通过各种渠道，将“蚀渊”与“阴影之蛇”的警告，以江湖传言的方式扩散出去，虽一时难辨真假，但已在不少人心中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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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叙白和沈惊澜则全力整训人手，将永昌侯府的护卫、云梦泽的水匪以及后来陆续投奔的一些江湖义士进行整合编练，虽然队伍成分复杂，但在共同的威胁和有效的管理下，也逐渐形成了一支可战的力量。

　　沈月凝则潜心研究天机阁送来的观测记录和关于“山河镜”的残缺信息，同时不断熟悉和深化对“启明”之力的掌控。她隐隐感觉到，自己获得的传承并非终点，似乎还有更深层的力量等待挖掘，这与那冥冥中的“不朽之壁”核心息息相关。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半月后，数道紧急情报几乎同时送达潜蛟坞！

　　第一道来自孙三钱：萧绝以“清剿云梦泽水匪，维稳地方”为名，已调动周边数州兵马，由他麾下大将统领，不日即将兵临云梦泽！同时，江湖黑市上对沈月凝及其相关人等的悬赏，金额再次翻倍，吸引了无数亡命之徒。

　　第二道来自柳三娘在南疆的联络人：黑苗大祭司同意会面，但要求沈月凝亲自前往南疆密林深处的“巫蛊寨”，时间定在一月之后。

　　第三道，则是徐长老通过天机阁特殊渠道传来的加急密信：西北赤沙城附近，确认出现大规模“蚀渊”污染迹象，数个小型绿洲村落一夜之间化为死地，并有目击者称，看到“黑色蛇影”与一些穿着古怪黑袍的人活动！情报末尾特别强调，污染扩散速度极快，恐有剧变！

　　三面告急！

　　朝廷大军压境！南疆会晤迫在眉睫！西北污染急剧恶化！

　　压力如同沉重的乌云，瞬间笼罩在整个潜蛟坞上空。

　　议事厅内，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蒋天雄一拳砸在桌上：“萧绝这王八蛋，果然动手了！老子跟他拼了！”

　　柳三娘蹙眉：“南疆之行，关乎能否争取到黑苗这一强大盟友，至关重要，但路途不近，一月之期颇为紧张。”

　　林叙白看向沈月凝，眼神担忧：“西北情况最是危急，若任其发展，恐酿成大祸，但……我们如今分身乏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月凝身上，等待她的决断。

　　沈月凝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神深邃如渊。三股压力，三个方向，每一个都关乎存亡，每一个都刻不容缓。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历经淬炼后的冷静与决断。

　　“我们不能被萧绝牵着鼻子走，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扭转局面的机会。”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蒋大头领，柳夫人。”她看向云梦泽的两位地头蛇，“依托云梦泽地利与水战优势，采取袭扰、迂回之策，尽可能拖延萧绝大军的步伐，不必硬拼，保存实力为上。具体如何应对，二位比我在行。”

　　蒋天雄和柳三娘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意，重重点头：“放心！定叫那萧绝的兵马，在云梦泽寸步难行！”

　　“叙白哥，惊澜。”沈月凝又看向林叙白和沈惊澜，“潜蛟坞乃我等根基，不容有失。内部整训、防御以及各方联络协调，就交给你们了。”

　　林叙白沉声道：“必不辱命！”沈惊澜也用力点头。

　　最后，沈月凝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决绝：“南疆之行，我必须亲自去。黑苗的力量和对古老秘术的了解，对我们至关重要。至于西北……”

　　她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会在前往南疆的途中，绕道赤沙城！”

　　众人皆是一惊！

　　“月凝，不可！”林叙白急道，“赤沙城情况不明，污染严重，你孤身前往太过危险！更何况还要赶赴南疆！”

　　“是啊，阿姐！太冒险了！”沈惊澜也满脸担忧。

　　沈月凝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语，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信念：“正因为情况危急，我才必须去亲眼看看。‘山河镜’的线索在西北，赤沙城的异变很可能与之相关。我必须确认污染的严重程度，判断‘阴影之蛇’的真正目的。若有可能，或许能找到阻止污染蔓延的方法，或者……‘山河镜’的线索。”

　　她看着众人担忧的目光，缓声道：“我知道风险。但如今局势，容不得我们按部就班。有些路，必须有人去走。有些险，必须有人去冒。”

　　“我身负‘启明’传承，是对抗‘蚀渊’最直接的力量。探查西北，非我莫属。”

　　她的决心，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叙白深知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只能重重一叹：“一切小心！若有任何不对，立刻撤离！我们会尽快稳定云梦泽局势，随后接应你！”

　　沈月凝点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同伴，将他们的面孔记在心里。

　　“云梦泽，就拜托诸位了。”

　　没有过多的告别，翌日黎明，一艘轻舟悄然驶离潜蛟坞。

　　沈月凝一袭素衣，独立船头，身姿挺拔如竹，目光坚定地望向西北方向。

　　前路，是未知的荒漠，是肆虐的污染，是潜伏的蛇影，是迫近的南疆之约。

　　但她义无反顾。

　　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为了她在乎的人，也为了她肩负的使命。

　　长风掠过水面，吹动她的衣袂与发丝，也送着这一叶孤舟，驶向那危机四伏、却关乎天下命运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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