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五域波动·邪祟现踪迹

　　谢无妄胸口的晶体还在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往里拉。他抬手按住心口，指节发白，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叶璃立刻察觉，伸手扶住他肩膀：“它在回应什么？”

　　“不是海眼。”谢无妄咬牙，声音压得很低，“是外面，在拉我。”

　　话音未落，她闭上眼，心焰罗盘在血脉深处震了一下，随即扩散开去。五道波动从不同方向传来，像五根线扯在她身上。烬海翻腾不止，浮岳星象错位，霜崖结界出现裂纹，幽原风沙中夹着低语，而最强烈的那股异动——来自西边。

　　她猛地睁眼，赤金瞳孔映出寒漠方向的画面：一片黑雾在地面蔓延，浓得不像寻常天象，像活物一样蠕动。雾中央浮着一只巨大的眼睛，血色瞳孔缓缓睁开又合拢，每一次开阖，都吸走一片区域的生命气息。

　　“有东西在吃人。”叶璃低声说。

　　谢无妄强撑站直，右手搭上雷锤，战甲残存的电弧顺着臂甲流转。他启动上古战甲的扫描系统，一道淡蓝光束自肩部晶石射出，穿透海面，直指寒漠方向。数据很快回传，屏幕上一串红点接连熄灭。

　　“不是屠杀。”他说，“是收集。恐惧、绝望、痛苦……它把这些情绪当成养料。”

　　叶璃盯着那片黑雾，掌心燃起一团幽蓝火焰。狐火升腾，凝成一杆长矛，矛尖指向西方。

　　“它想靠这些凝聚本体。”她说，“不能让它再吞下去。”

　　“你打算现在过去？”谢无妄看着她，“你经脉已经烧伤三次了，刚才用罗盘又耗了一次。”

　　“那就趁它还没完全睁开眼。”叶璃握紧长矛，“等它成形，我们谁都拦不住。”

　　谢无妄沉默片刻，雷锤顿地，电弧炸开一圈涟漪。他抬头看她，眼神不再迟疑。

　　“那就别让它吃饱。”

　　两人转身离开海眼边缘。身后幽蓝旋涡仍在旋转，时空扭曲感逐渐减弱，但他们没有回头。叶璃手中狐火不灭，照亮前路，谢无妄战甲上的电弧断续闪动，像随时会熄的灯。

　　他们踏上一块浮石，借力跃向远处海面。风暴还未停歇，浪头拍打岩礁，蒸汽与熔岩交织。叶璃落地时脚下一滑，膝盖撞在岩石上，闷哼一声。谢无妄伸手将她拉起，没说话，只是把重心偏过来一点，让她靠得更稳。

　　“你能撑住？”他问。

　　“能。”她回答。

　　下一跃，他们冲进灰雾之中。视线被遮蔽大半，只能凭感觉前行。谢无妄肩甲上的晶石重新亮起，微弱雷达波扫向前方。突然，他手臂一紧。

　　“等等。”

　　叶璃停下。

　　“黑雾里有人。”谢无妄盯着屏幕，“一支商队，被困在寒漠边缘。生命信号正在快速衰减。”

　　画面切近，一群披着厚袍的人蜷缩在沙丘下，四周被黑雾包围。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脸上全是惊恐，双眼翻白，像是灵魂被一点点抽走。

　　“它不止吸情绪。”叶璃声音冷了下来，“它在清空他们的意识。”

　　“救不了。”谢无妄收回目光，“距离太远，等我们赶到，他们已经死了。”

　　“那也要去。”叶璃迈出一步，“至少让他们死得清醒。”

　　谢无妄没再劝。他知道她一旦决定就不会回头。他抬起右臂，战甲电弧集中到肩部晶石，准备开启短程跃迁模式。能量开始聚集，发出低频嗡鸣。

　　就在这时，叶璃体内罗盘再次震动。比之前更剧烈，像要撕开她的骨头。她踉跄一下，单膝跪地，掌心狐火瞬间暴涨，几乎烧到自己。

　　“怎么了？”谢无妄扶住她。

　　“不对……”她喘着气，“五域的波动变了节奏。不只是寒漠，其他地方也在同步。这不是分身，是主意识在苏醒。”

　　谢无妄瞳孔一缩。他迅速调出全域图谱，五域标记同时闪烁红光。烬海火山群喷发频率加快，浮岳祭坛符文逆向运转，霜崖冰层出现网状裂痕，幽原风沙中传出类似咒语的回响。

　　“它在测试结界。”他说，“每一处都是试探，但寒漠是最强的一环。”

　　“因为它离永夜回廊最近。”叶璃站起来，擦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冥渊知道九星连珠快到了，它在抢时间。”

　　谢无妄点头：“所以我们必须更快。”

　　他拉开战甲后背的能量槽，取出一枚暗紫色晶核嵌入胸口。这是玄骸秘藏的加速装置，能短暂提升灵力输出，代价是透支生命力。晶核接入瞬间，战甲电弧全面复苏，紫光顺着纹路爬满全身。

　　“准备好了。”他说。

　　叶璃举起狐火长矛，火焰映照她脸上的轮廓。她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两个字：

　　“出发。”

　　两人同时跃起。谢无妄激活跃迁程序，电弧包裹周身，带着她划破灰雾。空中留下一道残影，随即被风暴吞没。

　　途中，叶璃忽然侧头。

　　“你还记得上次血脉暴走时，初代月神说的话吗？”

　　“双生者，需同心。”谢无妄重复一遍，“当时我以为是警告，现在看，可能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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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什么？”

　　“它怕我们联手。”他看向她，“一个能焚尽邪祟，一个能劈开空间。如果我们真的同频，它根本不敢露面。”

　　叶璃没接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力量的问题。每一次使用罗盘，都会烧伤经脉。而谢无妄每动用一次雷能，体内那颗晶体就更深地扎进血肉。

　　但他们都没有选择。

　　飞越最后一段海域，陆地出现在视野尽头。黄沙覆盖的荒原延展出去，天空阴沉，空气干燥得让人喉咙发痛。寒漠到了。

　　谢无妄落地时膝盖微弯，卸去冲击力。他站直身体，望向远方。那里，黑雾如柱，直通天际。血瞳悬浮其中，缓慢转动，仿佛已经察觉他们的到来。

　　“它看见我们了。”他说。

　　“那就让它看清楚。”叶璃往前走了一步，狐火长矛高举，“谁才是猎手。”

　　谢无妄走到她身边，雷锤横握，电弧缠绕矛身。两股力量交汇，发出低沉轰鸣。沙地上裂开细纹，向外扩散。

　　他们并肩前行，一步步逼近黑雾。温度开始下降，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有阻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泥沼里。

　　突然，叶璃停下。

　　“不对。”

　　谢无妄也察觉异常。雷达显示前方三十丈内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可那支商队明明就在那里。

　　“消失了。”他说。

　　“不是消失。”叶璃盯着地面，“是被吞了。整片区域的记忆都被抹掉。”

　　谢无妄抬起手，战甲释放一道探测波。光束穿过黑雾，击中沙地，却没有反弹。就像打进了虚空。

　　“这里成了它的胃。”他低声说，“进去的人，连渣都不会剩。”

　　叶璃握紧长矛，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她知道不能再等。

　　“我们得切断它的能量源。”她说，“否则它会越变越大。”

　　“怎么做？”

　　“烧。”她回答，“用狐火，从内部点燃。”

　　谢无妄明白她的意思。这意味着她必须冲进黑雾中心，直面那只血瞳。风险极高，一旦失手，她会被彻底吞噬。

　　但他没有阻止。

　　“我掩护你。”他说，“给你十秒。”

　　叶璃点头。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罗盘开始预热，准备引导她进入高速突进状态。

　　谢无妄举起雷锤，电弧汇聚成网，对准黑雾上方。只要她冲进去，他就引爆这片区域，逼迫黑雾收缩，减少她的压力。

　　“数着。”她说。

　　“三。”

　　“二。”

　　“一。”

　　叶璃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蓝光射向黑雾。谢无妄紧随其后，雷锤高举，准备落下。

　　就在这一刻，黑雾中央的血瞳猛然睁开，瞳孔裂成五瓣，正对着她冲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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