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敖洄的警告

　　三日后，

　　初曦城度过了第一个没有地火族精铁供应的夜晚。

　　在凌清瑶的调度下，库存的星辰钢被紧急熔炼，勉强补上了烈风族战艇的维修缺口。

　　当黎明来临，三艘重新涂装着星辉标记的战艇如期升空时，站在迎宾楼顶的敖洄轻轻“咦”了一声。

　　“有意思。”

　　他望着在晨光中重新编织的巡逻网，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栏杆，

　　“比预计的撑得更久。”

　　日上三竿时，他等来了云昭。与三日前那个被政务缠身的守护者不同，今日的云昭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劲装，腰间悬着那柄曾斩开缚神大阵的古剑。

　　“看来殿下准备好了？”

　　云昭的目光扫过敖洄身后悬浮的水幕，上面正显示着北境巡逻队的最新动态。

　　敖洄笑了笑，袖袍轻挥。

　　水幕上的景象骤然变化，化作一片扭曲的星空。

　　星辰以违背常理的方式排列着，在深邃的黑暗中拉出诡异的光轨。

　　“此乃‘万古潮汐’。”敖洄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非是灵气潮汐，而是世界法则的周期性动荡。每一次潮汐来临，旧纪元崩塌，新纪元诞生。”

　　画面再变，显现出中州地域的俯瞰图。

　　无数道粗大的灵气光柱从山川湖海中强行抽取灵机，汇向中央那座金光万丈的帝阙皇都。

　　光柱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鸟兽倒毙，连河流都失去光泽。

　　“玄丞称此为‘人道纪元’。”

　　敖洄的龙瞳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要借潮汐之力，将整个天玄界炼化成唯人独尊的神国。至于其他生灵……”

　　水幕上浮现出被抽干灵机的妖族尸骸，枯萎的灵脉，死寂的森林。

　　“不过是资粮罢了。”

　　云昭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想起北境那吞噬生机的黑火，想起各地异常的灵脉波动。原来这一切早有征兆。

　　“为何是现在？”他沉声问。

　　“因为潮汐将至。”敖洄抬手点在虚空，星图急速流转，

　　“这次潮汐的规模远超以往。玄丞要在巅峰时刻完成他的壮举，而你们……”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云昭，

　　“是他计划中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水幕上浮现出初曦城的立体投影，各族生灵在其中和谐共处的景象，与帝阙肃杀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唯人独尊’最大的讽刺。”

　　敖洄轻轻挥手，水幕化作点点流光消散，

　　“现在，告诉我——”

　　他踱步到云昭面前，龙族太子的威压如山倾泻：

　　“你们是要等着被碾碎，成为玄丞野路的垫脚石？还是……”

　　敖洄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每个字都敲打在政事堂的梁柱上：

　　“证明你们有资格与龙渊并肩？”

　　云昭迎着他的目光，腰间的古剑发出细微的嗡鸣。窗外传来学堂孩童的诵读声，那是新编的《万物共生启蒙读本》。

　　“初曦城不会沉没。”

　　他没有提高声量，但这句话像誓言般在晨光中回荡。敖洄注视他良久，忽然轻笑一声，取出一枚龙鳞状的玉符放在案上。

　　“潮汐来临前，帝阙的第一波试探很快就会到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

　　“若你们能接下这第一招，便捏碎这玉符。”

　　当敖洄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凌清瑶从偏殿走出。她拿起那枚尚带余温的玉符，指尖抚过上面流转的龙纹。

　　“他说的试探会是什么？”

　　云昭望向北方天空，那里正有阴云缓缓汇聚。

　　“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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