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初赛扬名

　　青云台，坐落于青云宗主峰半山腰一处巨大的平台上，由整块青金石铺就，坚硬无比，四周设有强大的防护阵法，足以承受筑基期以下的斗法冲击。平日里空旷肃穆的青云台，今日人声鼎沸，旌旗招展。三年一度的外门小比，正式拉开了帷幕。

　　数以千计的外门弟子聚集于此，服饰各异，代表着各峰特色。丹鼎峰的青白药袍，藏剑峰的玄色劲装，百草峰的翠绿罗裙，厚土峰的土黄短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涌动的彩色海洋。相比之下，零星散布其中的灰色杂役身影，显得格外渺小与突兀。

　　赵小二和王小虎站在厚土峰杂役聚集的角落，周围投来的目光复杂难明，有好奇，有轻视，也有同病相怜的紧张。张彪带着几个人站在不远处，冷笑连连，周通则根本未曾出现在这片区域，想必是在更受关注的核心弟子圈中。

　　“肃静！”一位筑基期的长老悬浮于半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外门小比，旨在切磋技艺，砥砺道心。规矩照旧，不得故意致人伤残，违者重处！初赛采用随机抽签，单场淘汰制。现在，开始！”

　　随着长老话音落下，数十座分布在广阔青云台上的小型擂台同时亮起光芒，裁判就位，对阵名单通过法术投影在空中巨大的光幕上快速滚动。

　　“甲字叁拾柒台，厚土峰杂役赵小二，对，御兽峰外门李莽！”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对手，赵小二眼神微凝。御兽峰弟子，通常擅长驱兽对敌，手段诡异。

　　“小二，小心点！”王小虎紧张地叮嘱。

　　赵小二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周身灵力波动稳稳压制在炼气四层左右，这才迈步走向指定的擂台。

　　擂台上，一名身材壮硕、穿着御兽峰服饰的年轻弟子已经等在那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松。他腰间挂着一个皮囊，微微鼓动，显然里面装着他的灵兽。

　　“杂役？”李莽看到赵小二身上的灰衣，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起来，“运气不错，第一轮就碰到个凑数的。小子，自己滚下去，免得我的‘铁牙鼠’不小心咬断你的喉咙。”

　　赵小二没有理会他的垃圾话，只是平静地行了一礼：“厚土峰赵小二，请师兄指教。”

　　裁判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一眼，挥手道：“开始！”

　　李莽显然没把赵小二放在眼里，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放出灵兽，而是身形一纵，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直接抓向赵小二的肩膀，想凭肉身力量将他扔下擂台。

　　在他看来，对付一个炼气四层的杂役，手到擒来。

　　然而，就在他手掌即将触及赵小二肩头的瞬间，赵小二动了。他的动作看似不快，只是侧身、进步、沉肩，手中那柄宗门统一配发的、未开锋的精铁长剑顺势向前一“刺”！

　　这一刺，朴实无华，没有绚丽的灵光，没有骇人的声势，只有一种凝聚到极点的穿透力与速度。剑尖所指，正是李莽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胸前空门大露之处。

　　李莽脸上的不屑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想要变招格挡，却已然来不及！

　　“嗤啦——”

　　剑尖精准地点在李莽的胸口膻中穴位置，虽然未开锋，但蕴含的力道却透体而入。李莽只觉得胸口一闷，气血翻涌，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踉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全场寂静。

　　无论是台上其他还在观望的弟子，还是台下厚土峰的杂役，甚至是那位见多识广的裁判，都愣了一下。

　　一招？

　　一个杂役弟子，只用了一招最基础的“刺”式，就击败了御兽峰的外门弟子？尽管李莽大意了，未曾动用灵兽，但这也太快了！

　　裁判最先反应过来，高声道：“厚土峰杂役赵小二，胜！”

　　赵小二收剑而立，再次对瘫坐在地、尚未回神的李莽行了一礼，默默走下擂台，回到了厚土峰的角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小二……你……”王小虎激动得语无伦次，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周围的杂役弟子们看赵小二的眼神瞬间变了，之前的轻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一丝敬畏。

　　张彪的脸色则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初赛第一轮，赵小二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微小，却已荡起了一圈涟漪。

　　接下来的几轮，赵小二的对手分别是丹鼎峰的一名炼气五层弟子和百草峰的一名炼气四层巅峰弟子。

　　对阵丹鼎峰弟子时，对方一上来便祭出一尊小巧的药鼎，鼎口喷出炽热的火焰，试图以炼丹的控火之术压制赵小二。赵小二并未硬抗，身形在有限的擂台空间内灵活闪避，同时以御物术操控三根铁针，不断袭扰对方施法。那丹鼎峰弟子控火之术虽妙，但临敌经验显然不足，在铁针神出鬼没的干扰下，很快就手忙脚乱，一个不慎，被赵小二近身，依旧是那式简单直接的“刺”，点在其手腕上，药鼎脱手，火焰溃散。

　　“厚土峰杂役赵小二，胜！”

　　对阵百草峰弟子时，对方擅长木系缠绕法术，挥手间地面窜出无数藤蔓，如同灵蛇般缠向赵小二。赵小二这次没有闪避，手中长剑挥动，施展出“劈”式。这一劈，并非蛮力，而是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剑意，灵力凝聚于剑刃，形成一道淡薄的锋锐之气。剑光过处，坚韧的藤蔓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断落。那百草峰弟子大惊失色，还想施展其他法术，赵小二的剑尖已经停在了他的喉前三寸。

　　“厚土峰杂役赵小二，胜！”

　　三战三胜，而且胜得干净利落。每一次，他都只展现出炼气四层的灵力波动，每一次，他都主要依靠那三式基础剑招和并不算高深的御物术。但就是这看似简单的手段，在他精妙到毫巅的掌控和时机的把握下，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

　　他的剑招，基础得不能再基础，却给人一种千锤百炼、返璞归真之感。他的御物术，操控的只是凡铁针，却总能出现在最刁钻、最令人难受的位置。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这个穿着灰色杂役服的少年。

　　“那杂役是谁？剑法好生扎实！”

　　“厚土峰的？叫什么赵小二？没听说过啊。”

　　“看他灵力波动也就炼气四层，怎么实战这么强？”

　　“那几招基础剑式，被他用得……简直神了！”

　　议论声开始在一些外门弟子中流传。

　　当赵小二击败第三名对手，收剑向裁判行礼时，那位一直面色冷峻的裁判，看着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以及手中那柄普通至极的精铁长剑，终于忍不住微微颔首，朗声宣布结果后，罕见地加了一句点评：

　　“厚土峰杂役赵小二，胜！此子剑招基础之扎实，实属罕见！”

　　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小半个青云台。

　　一时间，更多的目光聚焦到了赵小二身上。有探究，有惊讶，有欣赏，也有……来自更高处，某些真正天才弟子饶有兴趣的一瞥。

　　赵小二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但他依旧低着头，快步走回厚土峰的队伍，仿佛那引起小范围关注的并非自己。

　　王小虎兴奋地围着他打转，周围的杂役弟子也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张彪的脸色更加难看，而远处，正在另一座擂台下观战的周通，也远远地瞥了这边一眼，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跳梁小丑，终究是杂役。”周通低声自语，“让你再蹦跶几下也好，等到了我面前，再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

　　赵小二对周通的恶意心知肚明，但他此刻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初赛扬名，本就在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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