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纸惊风雨，满堂皆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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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的话音落下，整个会展中心的气氛被推向了顶点。“圣手令！”
“天呐，竟然是传说中的圣手令！”
“谁能得到此令，就等于得到了整个华夏中医界的认可，一步登天啊！”
台下的议论声、惊叹声、呼吸声，交织成一片，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炙热的火焰。这不仅仅是一枚玉佩，这是中医从业者毕生追求的最高荣誉。
唐可可的眼睛也亮得吓人，她攥紧了拳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凡，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她不仅要赢回乌金石，更要夺得这至高无上的“圣手令”，让师父和整个师门都为她骄傲。
林凡的目光则始终停留在江老手中的锦盒上，那枚玉佩散发出的微弱灵气，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动着他的心。这东西，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一些。
“现在，我宣布，第一环节，理论考核，正式开始！”
随着江老一声令下，舞台后方的巨大电子屏幕瞬间亮起。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这便是考题。
仅仅是第一眼，台下就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难经》七十三难论五脏应四时，各有收受，然长夏湿土当令，若遇外感寒湿之邪，当如何变通治之？试举三例已佚古方，并论证其化裁之法。”
“‘还阳九针’，需针刺哪九处穴位？其各自进针尺寸、捻转手法、得气感应为何？对先天心阳不振者，又有何禁忌？”
“一患，舌苔黄厚腻，舌质却淡白有裂纹。其脉弦数，重按至尺部却细弱无力。此乃肝火上炎与肾阴亏虚之矛盾脉证，试述其五种可能之根本病因，并引《伤寒杂病论》原文，逐一辨证论治。”
……
总共十道大题，每一道题下面，又包含数个小问。
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艰深。别说全部答出，就是能完整理解题意的人，都寥寥无几。
会场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才还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名医宿老们，此刻一个个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在看天书。
“这……这题目也太难了吧？”
“第一题的已佚古方？都失传了，上哪知道去？”
“还有这还阳九针，我只在古籍的残篇里见过寥寥数语的记载，具体针法早已失传，这怎么答？”
“这根本不是在考验医术，这是在考验考古知识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会场中响起了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和抱怨声。许多人拿起笔，又放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唐可可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仗着师门传承，对许多古籍秘闻都有所涉猎，但看到这些题目，依旧感觉头皮发麻。尤其是关于脉象和古方化裁的部分，已经超出了她目前的知识范畴。
她偷偷瞥了一眼林凡，发现他正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屏幕，脸上甚至连一丝凝重的表情都没有。
“装模作样！”唐可可心中冷哼一声，收回目光，咬着嘴唇，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
坐在林凡前排的一位中年人，更是毫不客气地发出了嗤笑。
此人名叫孙建明，是江南省中医药大学的教授，博士生导师，在学术界颇有名气。他看着林凡那副悠闲的样子，只觉得刺眼无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浮躁了。面对如此严肃的考核，竟还嬉皮笑脸，不知天高地厚。”他压低声音，对他身边的助理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林凡听得清清楚楚。
助理连忙附和：“是啊，孙教授，这种人估计就是来混个脸熟的，等会儿交白卷的就是他。”
林凡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理会。
他拿起桌上的笔，铺开答题纸。
《神农本草经》包罗万象，其浩瀚的知识，早已化作他灵魂深处的一部分。这些在别人看来如同天堑般的难题，在他眼中，却简单得如同孩童的算术。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清晰。
孙建明正为第一道题的某个细节苦思冥想，听到身后的书写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鄙夷神色。
“这就开始写了？肯定是胡编乱造，哗众取宠。”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林凡的书写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沙沙”声，连绵不绝，流畅至极，仿佛不是在回答艰深的医学难题，而是在进行随性的书法创作。
孙建明脑门上的汗更多了，他一道题还没理清思路，后面这家伙，看样子都快写完一半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但那持续不断的书写声，却像魔音贯耳，让他心烦意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不只是他，周围的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林凡的异常。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那个奋笔疾书的年轻人。
唐可可更是心头巨震。她刚刚才勉强写完第二题的答案，而且对其中好几个地方还毫无把握。可林凡，他……他已经翻到了第二页答题纸！
他的字迹，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他的神情，平静淡然，古井无波。
仿佛他不是在考试，而是在誊写一篇早已烂熟于心的文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的答题时间，仅仅过去了四十分钟。
林凡停下了笔。
他将写得满满当当的答题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站起身，在无数道错愕、震惊、鄙夷、怀疑的目光中，缓步走上了舞台。
“我交卷。”
他将答题纸递给了负责监考的工作人员。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笔，呆呆地看着他。
提前交卷？而且是提前了二十分钟？
这是疯了，还是自暴自弃了？
“呵，果然是交白卷的。”孙建明冷笑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唐可可也咬着牙，心中充满了鄙夷：“我还以为他多大本事，原来是放弃了！胆小鬼！”
林凡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交完卷后，他便径直走出了会场，到外面的休息区透气去了。
他的离去，仿佛一个信号。
会场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有人不屑地摇了摇头，继续埋头苦思。也有人心态受到了影响，看着自己那空了大半的答题纸，愈发焦躁。
很快，答题时间结束。
工作人员收上所有答卷，开始进行扫描和批阅。
批阅由大会的智能系统辅助，并由十位资深专家组成的评审团进行最终审核。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答卷都是匿名的，只显示编号。
成绩，则会实时显示在中央的大屏幕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个编号和分数，开始出现在屏幕上。
“编号0135，得分：62。”
“编号0087，得分：58。”
“编号0211，得分：71。”
……
分数普遍不高，能上七十分的，都算是凤毛麟角。孙建明紧张地盯着屏幕，当看到自己的编号后面出现“75分”时，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个分数，在目前已经出分的选手中，足以排进前三了。
唐可可的分数是68分，她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但这个成绩也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就在这时，屏幕上，一个编号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编号：09527。
第一题得分：10分（满分）！
第二题得分：10分（满分）！
第三题得分：10分（满分）！
……
一连十个金色的“满分”，整齐划一地排列下来！
总分：100分！
一个巨大而又刺眼的满分，占据了屏幕的中央！
整个会场，在一瞬间的死寂之后，轰然炸开了锅！
“满分？！我没看错吧？！”
“这怎么可能！这种难度的题目，竟然有人能拿满分？！”
“作弊！一定是系统出错了！”
别说普通参赛者，就连主席台上的江老和一众评委，都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快！把09527号的原始答卷调出来！我要亲眼看看！”江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很快，林凡那份龙飞凤舞的答卷，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所有的喧哗和质疑，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那答卷上，针对第一题，林凡不仅举出了“扶土抑木汤”、“升阳散湿方”和“三仁合剂”这三例早已失传的古方，更详细论证了其配伍原理，并结合长夏湿热的特点，提出了三种全新的化裁思路，其见解之深刻，逻辑之严密，简直骇人听闻。
针对第二题，他不仅完整写出了“还阳九针”的全部细节，甚至还补充了古籍中都未曾记载的，配合呼吸吐纳以增强针效的秘法。
……
每一道题的答案，都堪称完美！
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答案了。这简直就是一篇篇立意高远、论证精辟的医学论文！其中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许多内容，连江老这样的国医圣手，都闻所未闻！
“神人……当真是神人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评委，看着屏幕，激动得老泪纵横，“老夫研究《伤寒论》一生，自以为有所成就，今日见了此卷，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江老的手，也颤抖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份答卷，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的珍宝。
“快！查！09527号考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工作人员立刻调出了考生信息。
当“林凡”两个字和他的座位号，出现在屏幕上时，孙建明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比纸还要白。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的嗤笑，想起了自己那句“交白卷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一百个耳光。他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唐可可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张大了嘴巴，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大脑一片空白。
满分……
那个被她视为哗众取宠、自暴自弃的家伙，竟然考了满分？
这怎么可能？！
她身旁的师父唐云鹤，眼中则爆射出一团精光，他抚着胡须，喃喃自语：“好一个林凡……好一个林凡！此子的医道造诣，竟已通玄！是我看走眼了，可可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林凡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
那个提前交卷，潇洒离去的背影，此刻在他们心中，变得无比高大，无比神秘。
“此等麒麟之才，是我华夏中医之幸！是我华夏中医之幸啊！”江老激动地对着麦克风大声宣布，“我提议，09527号考生林凡，直接进入第三环节的药王争霸！不，他的水平，已经无需再比了！”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瞬间，就此诞生。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凡，此刻正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对会场内掀起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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