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此间事了，老前辈自行处理李秋水与天山童姥的恩怨。”

　　限三月之内率众抵达大理国都，听候段誉调遣。”

　　余下琐事，朕不再赘述。”

　　寇仲袖袍轻拂，凌空虚渡转瞬消失在云霭之间。

　　此番前来，实为招揽逍遥派一众能工巧匠——无崖子、苏星河并函谷八友，皆可充实大楚内务府各司要职。

　　单说那苏星河，执掌国子监绰绰有余；无崖子携李秋水、天山童姥三人，足可在外洲筹建太学。

　　阿弥陀佛！诸位官爷这是？

　　待寇仲离去，锦衣缇骑押解着虚竹与慕容复直奔嵩山少林。

　　在那千年古刹，正有场大戏等着这两位主角登场。

　　......

　　大理王宫内，段誉埋首案牍，批阅如雪片般飞来的奏章。

　　虽已将三百万子民迁往大楚，但边陲山民仍络绎不绝来投。

　　更兼同时用兵蒲甘、安南二国，南疆蛊毒横行，战事颇显胶着。

　　誉哥哥！

　　银铃般的呼唤穿透殿门。

　　钟灵挽着木婉清雀跃而入，两位郡主执掌镇南王府多时，眉宇间已褪去稚气。

　　段誉素来宽厚，对这两位异母妹妹更是宠爱有加。

　　灵儿、婉清，今日怎有空来？

　　段誉从奏折堆中抬头，玉簪上的流苏随动作轻晃。

　　钟灵皱着小鼻子抱怨：仲大哥遣锦衣卫送来了青萝姨母和清竹姨母的女儿。

　　阿朱姐姐倒还温婉，可那位语嫣表姐整日念叨什么表哥......木婉清接过话茬：最头疼是阿紫那丫头，仗着清竹姨母宠爱，把几位叔伯捉弄得人仰马翻。

　　若由着她这般性子去大楚，只怕......

　　钟灵与木婉清神色间浮现出一丝忧虑。

　　先前她们曾去过大楚，清楚那里的情形，后天武者随处可见。

　　以阿紫的性子，难保不会惹出祸端。

　　况且大楚律法森严，即便是王公贵族也不敢触犯。

　　大理段氏虽在大楚拥有射雕、天龙两界，族人众多，但比起倚天、风云世界仍显势单力薄，仅有几位先天武者坐镇。

　　射雕一脉的段智兴也不过罡境初期修为。

　　倘若阿紫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只怕整个段氏都会受到牵连。

　　此事确实不能大意。

　　不如这样，稍后我亲自去向母亲说明，请她来管教阿紫。”

　　段誉沉吟片刻后说道。

　　钟灵与木婉清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刀白凤可不是好相与的，自服用朱果、修 ** 楚武经后，已臻至先天中期。

　　整个大理唯有段正明、段延庆与段誉能胜她一筹，连段正淳都不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她身为大理国太后兼镇南王妃，由她亲自管教阿紫，这小丫头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徐徐。

　　中岳嵩山横亘中原，苍翠的山林间古木参天，藤蔓缠绕。

　　少室山北麓坐落着千年古刹少林寺，武林泰斗。

　　少林和尚还要躲到何时？速速现身！

　　万名蓝田精锐将古刹团团围住，为首的寇仲厉声喝道。

　　慕容复与虚竹被押跪在后，神色惶惑。

　　吱呀——

　　紧闭的寺门缓缓开启，一群手持戒刀禅杖的僧人鱼贯而出。

　　为首的方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不知施主尊姓大名？今日率大军前来，所为何事？

　　不急。”

　　寇仲嘴角微扬，突然高喝：萧远山！慕容博！

　　二位还要在少林藏到几时？连亲生骨肉都不顾了么？

　　话音未落，两道蒙面身影自寺内飞掠而出，落在寇仲面前。

　　此话怎讲？

　　左侧魁梧身影目光如电，紧盯着玄衣青年。

　　右侧消瘦身影则始终凝视着慕容复，眼中闪过痛惜、悔恨等复杂情绪。

　　萧远山。”

　　乔氏夫妇与玄苦大师已被朕派人送往丐帮。”

　　乔峰现已归顺于朕，为大楚效力。”

　　朕知晓你心中所求。

　　你苦寻之人就在眼前，曾与你在少林三度交手。”

　　寇仲目光转向左侧那道魁梧身影，语气平静。

　　什么？！

　　萧远山眼中燃起滔 ** 火，死死盯着那道消瘦身影：原来是你这畜生！

　　确切地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确实是慕容博。”

　　若非当年他意图挑起宋辽战乱，设下此局，你也不会落得妻死子散的下场。”

　　来人，带叶二娘上来。”

　　寇仲轻轻挥手。

　　遵命！

　　两名锦衣侍卫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来到少林寺门前。

　　二娘！

　　玄慈方丈见状浑身剧震，失声惊呼。

　　玄慈。”

　　当年你听信慕容博之言，带人截杀萧远山一家。”

　　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妻离子散之日？

　　寇仲凝视玄慈：萧远山就是让你尝到这般滋味之人。”

　　失去爱子的叶二娘终日掳掠他人婴孩，玩弄致死。

　　多少无辜性命葬送其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噔！噔！噔！

　　玄慈面如土色，踉跄后退十余步。

　　在场少林僧众哗然——自幼出家的方丈竟有妻儿？

　　萧远山怒极反笑：贼秃！当年你杀我妻儿，老天有眼让我跳崖未死。

　　从那天起，我活着只为让你们血债血偿！

　　潜伏少林多年，早知你底细却迟迟不动手，可知为何？

　　我要让你也尝尝骨肉分离之痛！

　　叶二娘，当年你未婚产子受尽白眼，却始终不肯说出奸夫是谁。”

　　连我都没想到，即便夺走你孩儿，你仍守口如瓶。”

　　玄慈这秃驴究竟给你灌了什么 ** 汤？

　　你可看见地上那小和尚身上的九点戒疤？

　　什么？！

　　叶二娘猛然抬头，发疯般扑向虚竹。

　　扯开僧衣看见那熟悉的戒疤时，顿时泪如雨下：我的孩儿啊！

　　叶二娘！

　　“当年，我夺走你的孩子，将他弃于少林寺菜园中，让僧人捡去，教了他一身功夫。”

　　“只因我的孩子也被人掳走，由少林僧人传授武艺，你不想瞧瞧我的真容吗？”

　　魁梧身影猛然揭去脸上遮蔽。

　　轰然一声！

　　众人皆惊，少林僧人更是面色剧变。

　　那露出的面容竟与丐帮帮主乔峰一模一样，只是更为沧桑。

　　“三十年前，我本无心窃取少林武功，却遭人诬陷。

　　这些年来，我藏身少林，阅尽武学典籍。

　　今日在场秃驴听着：若杀不了我，少林绝学必将传入辽国。”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少林方丈玄慈望着叶二娘与虚竹，又看向萧远山，沉声道：“老衲当年一念之差，酿成大错。

　　今日种种皆咎由自取，若老衲一死可化解恩怨，甘愿自尽谢罪！”

　　“方丈！”

　　众僧惊呼。

　　“且慢。”

　　寇仲悠然笑道：“好戏才开场，岂能草草收场？这小和尚刚与父母相认，怎能转眼阴阳两隔？更何况——”

　　他目光如电，“还有位关键人物未现身，你说呢，慕容博？”

　　“哈哈哈！”

　　长笑声中，瘦削身影扯下面巾，露出与慕容复酷似的面容。

　　“父亲！您还活着？”

　　慕容复难以置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慕容博叹息道，“当年计划失败，老夫只得诈死避祸，藏身少林。

　　本想积蓄力量复兴大燕，奈何异界来客搅乱天下格局。”

　　他转向寇仲，恭敬道：“楚帝陛下亲临，老夫受宠若惊。”

　　“可笑！”

　　寇仲冷嗤，“你也配让朕专程前来？朕今日是为少林寺中那位天下第一的大宗师。”

　　声浪裹挟浑厚真元，震荡嵩山：“前辈隐居多年，该现身了！”

　　少林寺后山藏经阁前，一位青袍老僧飘然而至。

　　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显然已年岁颇高。

　　施主好功夫！老僧赞叹道，老衲行将圆寂，竟能得遇如此机缘，当真世事难料。”

　　他转向慕容博与萧远山：二位施主在此盘踞数十载，将阁中经卷翻得凌乱不堪，却不知所为何来？

　　萧远山仔细打量着老僧，疑惑道：我怎从未见过大师？

　　萧施主醉心武学典籍，心无旁骛，自然视而不见。”老僧缓缓道，记得施主初来时窃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自此便沉迷其中，可惜啊可惜！

　　萧远山闻言更加困惑：大师如何知晓得这般清楚？

　　施主第二次来取的是般若掌法，那时老衲便已叹息。”老僧继续道，见施主渐入魔障，特在常取书处放置了法华经与杂阿含经，盼能助施主参悟，可惜未能如愿。”

　　老僧又转向慕容博：慕容施主虽为鲜卑族人，却在江南侨居数代。

　　原以为已沾染南朝文风，不想入阁后竟将祖师微言、高僧语录尽数弃置，独取拈花指法如获至宝。”

　　萧施主尚止于阅览现有武学，而慕容施主却贪得无厌，将七十二绝技尽数搜罗。

　　殊不知少林武学需以佛法为基，否则终将走火入魔。”

　　此言一出，慕容博面色大变，萧远山也神情古怪。

　　他们原以为身体不适只因年迈，哪知其中另有玄机。

　　少林众僧上前询问：敢问大师可是本寺前辈？

　　这时寇仲轻笑插话：少林的和尚们，莫要乱认祖宗。

　　这位大师出自五台山清凉寺，已活了一百多岁。

　　是吧，杨延德？

　　阿弥陀佛。”老僧合十应道。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眼前老僧竟是百岁高人！

　　萧远山更是惊讶万分：杨延德？你可是大辽金刀驸马之弟，杨业之子，杨家将中的杨五郎？

　　众人再度震惊不已。

　　寇仲微笑着说道：当年这老僧确实在五台山清凉寺修行，后来清凉寺被辽国所灭，寺中僧人四散。

　　他便来到少林寺，得遇逍遥派掌门逍遥子相救，传授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若非如此，他怎能突破罡境，成就大宗师之位。”

　　今日之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朕来做这个裁决。

　　慕容家身为鲜卑胡族，手上沾满鲜血，罪无可赦，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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