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智勇双全破危机

　　林小满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屏幕上的字迹被压住，但那股被注视的感觉还在。她没再看陈默，只是将防水袋从内袋取出，指尖摩挲着编号残迹。YA-，后面本该有数字，却被火焰烧断了尾巴。

　　“他们想让我们追这个。”她说，“所以我们不追。”

　　陈默靠着墙，手肘抵着膝盖。“那追什么？”

　　“追没被记录的。”她把防水袋收好，站起身，“他们能改系统，能设饵，但他们改不了现场。只要人来过，就会留下痕迹——不是脚印，是动作的惯性。”

　　她走到墙边，用粉笔在地面画出三个点，连成三角，中心落在西河桥。又从包里取出一张手绘草图，是昨晚桥下金属板撬痕的拓印。她盯着那道斜向划痕，忽然伸手，在桥体投影处补了一条短横。

　　“这个人习惯先撬左边。”她说，“市政工不会这么干。他们按流程，先检查面板再开盖。他是直接动手，像在找什么特定位置。”

　　陈默看着那条补画的线。“所以他在找采样点，不是维修。”

　　“对。”她把粉笔扔开，“他不是来修桥的，是来收东西的。”

　　她转身走向门边，掀开外侧破窗的遮雨布，确认无人监视后，从包里取出铜匣。书封冰凉，没有反应。她没打开，而是将它整个埋进墙角的旧报纸堆，再把陈默的外套盖上去。

　　“热源干扰。”她说，“如果他们在用红外追踪，活人的体温比死物更显眼。”

　　陈默没说话，只是默默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紧。他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不能再依赖书，也不能再走明路。

　　林小满闭上眼，回忆周予安最后一次出现在书店时的模样。他站在书架旁，手指轻轻碰着一本诗集，声音很轻：“我能闻到……血的味道。”那不是幻觉，是执念残留的感知。

　　她睁开眼，“我们还有他。”

　　“可他已经散了。”

　　“散了，不代表没了。”她从内袋取出校服碎片，放在掌心，“执念最深的地方，会留下‘锚’。我们只要唤醒它。”

　　她割破指尖，一滴血落在布料上。蓝光微闪，一道模糊轮廓在空气中浮现，手指颤抖地指向桥东。

　　“他在回应。”陈默迅速用防水布裹住手机，打开手电，照着光晕轨迹，一笔一划画在纸上。没有电子记录，只有手绘路线。

　　“东侧涵洞。”他说，“不在巡检图上。”

　　“所以没人去。”她收起图纸，“今晚去。”

　　雨开始落时，他们已靠近桥体。陈默按计划走上桥面，故意踢翻一个空罐，金属撞击声在湿夜里传得很远。两名穿工装的人立刻抬头，提着强光手电往声音方向走去。

　　林小满贴着排水沟边缘匍匐前进，泥水浸透裤脚。她数着砖缝，避开红外线的交叉点。涵洞入口低矮，她猫腰钻入，手电光扫过地面，发现一处地砖边缘有轻微错位。

　　她掏出小刀，沿着缝隙撬动。砖块松动，底下露出一个金属盒，表面结着薄霜。她迅速打开，三支密封管静静躺在冷藏槽里，标签清晰写着：0387-EX。

　　“EX？”陈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信号断续。

　　“不是常规编号。”她低声回，“EX，可能是‘例外’，也可能是‘实验’。”

　　她正要收起盒子，忽然察觉空气流动异常。抬头看，天花板角落有个小孔，边缘涂着反光涂层。她抓起一把泥浆，精准甩上去，挡住镜头。

　　又往前两步，脚底踩到一根细线。她立刻蹲下，发现是红外触发装置，连接着远程信号源。她没剪线，而是从包里取出一块磁铁，贴在线路交汇处——干扰脉冲，延迟报警三十秒。

　　时间不多。

　　她把冷藏盒放进防水袋，再套进一个扁平金属饭盒。饭盒是陈默早上落下的，外壳能屏蔽信号。她刚合上盖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比之前更密集。

　　“他们发现桥面异常了。”陈默的声音急了，“你还有多久？”

　　“出来了。”

　　她退回洞口，正要撤离，周予安的残影忽然剧烈晃动，手指死死指向盒子。她一怔，立刻明白——这东西一旦开启，内部信号就会激活。

　　她没打开，而是将饭盒紧紧抱在胸前，借着排水沟的阴影爬向暗渠出口。水流湍急，但她记得路线。爬出半分钟后，她在桥墩裂缝处停下，从包里取出一枚微型录音器——上一章备用的，一直没用。

　　她把它塞进裂缝深处，按下启动键。

　　“现在，换我们看了。”

　　录音器指示灯亮起，微弱红光一闪，随即熄灭。

　　她爬上河堤，陈默已在等她。两人没说话，沿着原路返回。走到第三个转角，林小满忽然停下。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点燃后扔进积水。火苗瞬间被雨水压低，却腾起一股浓烟，弥漫在涵洞口。

　　接着，她用指尖蘸水，在墙角写下一行字：YA-03已转老电厂。

　　字迹未干，她已转身离开。

　　回到传达室，她把饭盒放在桌上，打开。冷藏盒完好，信号未泄。陈默松了口气。

　　“他们明天会去老电厂。”他说。

　　“但他们找不到。”她把EX样本单独取出，放在灯下，“因为真正的线索，不在编号里。”

　　“在哪？”

　　她指着样本管壁上几乎看不见的一道划痕，“在制作方式。这种密封工艺，只有市立质检中心的旧设备能做。而0387的工单，从来不用那套系统。”

　　“所以采样是假的？”

　　“不，采样是真的。”她收起样本，“但登记是假的。他们用市政身份进场，却把东西带回自己的实验室。”

　　陈默沉默片刻，“我们怎么查？”

　　“不查系统。”她把饭盒重新封好，“查人。谁能在雨夜自由进出事故现场，又能接触质检设备？”

　　她话没说完，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

　　你查的，我都看着。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两秒，然后点开回复框。

　　输入三个字：

　　我看你。

　　发送。

　　手机自动黑屏。

　　窗外，雨势渐大，冲刷着墙上的粉笔线。

　　她把饭盒放进包里，拉上拉链。

　　陈默看着她，“接下来呢？”

　　她站起身，把录音器的监听频率写在纸上，折好塞进他手里。

　　“等。”

　　“等什么？”

　　“等他们去老电厂。”

　　“如果他们不去？”

　　她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她看着最靠近门边的那个水坑。

　　一滴雨落进去，激起一圈涟漪。

　　涟漪扩散到第三层时，水底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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