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瞳审判，一个不留

　　阴暗潮湿的窄巷，血腥味与垃圾的馊味混合成一团，黏腻地附着在每一个角落，令人作呕。

　　巷口的光线仿佛被无形的巨兽吞噬，这里是城市肌理下被遗忘的死角。唯一的光源，来自林绝那双猩红的眼瞳。

　　那不是活物的眼睛。没有焦距，没有情感，只有一片沉寂的、令人心悸的血色深渊。

　　瘫软在地的王虎，狼狈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这双眼睛。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拽出身体，拖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粘稠的血液淹没口鼻，无数苍白浮肿的怨魂之手从海底伸出，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向更深的黑暗中拖拽。

　　“啊——！”

　　王虎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那声音已经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他浑身剧烈抽搐，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下蔓延开来，刺鼻的骚臭味瞬间盖过了血腥。

　　他，一个C级巅峰的觉醒者，竟被活生生吓尿了。

　　站在巷口阴影里的白景明，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僵硬得像一座被瞬间冰封的雕塑。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尖叫的冲动。

　　太可怕了。

　　眼前的林绝，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他就像一尊从九幽地狱踏出的魔神，那股纯粹、冰冷、不含任何杂质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化作沉重的领域，压得他连呼吸都感到刺痛。

　　林绝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咚。”

　　轻微的脚步声，落在王虎的耳中，却不啻于地府阎罗敲响的催命丧钟。

　　他彻底崩溃了，连滚带爬地向后退缩，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原本凶悍的面容只剩下最极致的恐惧与最卑微的乞怜。

　　“林……林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王虎像捣蒜一样疯狂磕头，额头撞在肮脏湿滑的水泥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很快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都是陈昊！都是那个王八蛋！是他贪图您的玄铁残片，是他花钱雇我们来的！我……我就是个跑腿的啊！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我给您当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将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试图用最卑贱的姿态换取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然而，林绝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摇尾乞怜的男人，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路边的顽石，冰冷而漠然。

　　“你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林绝的语气平淡如水，却比世上最锋利的刀刃更能刺穿人心。

　　“不过，你身上的东西，还有点用。”

　　王虎的哭嚎戛然而止，他愣愣地抬起头，血污交织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林绝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那笑容里不带丝毫暖意。

　　“你不是想抢玄铁残片吗？”

　　他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空无一物。

　　“现在，给你个机会。来，拿走它。”

　　王虎死死盯着林绝空空如也的手掌，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什么？

　　这赤裸裸的、猫戏老鼠般的羞辱，瞬间击溃了他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防线。他明白了，林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你……你这个魔鬼！”王虎的恐惧化作了绝望的怒吼。

　　他身后的三名同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其中一个握着板斧的壮汉，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别乱来！我们老大可是‘狂斧帮’的堂主！你敢动我们，狂斧帮上下几百号兄弟不会放过你的！”

　　另外两人则在惊骇中对视一眼，瞬间做出了决定。

　　跑！分开跑！

　　下一秒，两人如同被惊动的兔子，一个催动身法，脚下生风，朝巷子深处冲去；另一个则手脚并用，竟是想攀上湿滑的墙壁，翻入隔壁的院落！

　　那个叫嚣的壮汉也反应过来，转身就跟着拔腿狂奔。

　　在他们看来，林绝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只要分开逃，总有一个能活下来向帮里报信！

　　“聒噪。”

　　林绝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淡漠地吐出两个字。

　　他不再理会脚下已成烂泥的王虎，身形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多余的动作。在白景明的视野里，林绝的身影并非化作残影，而是仿佛被周围的黑暗直接吞没，融入了巷道本身的阴影之中。

　　那片黑暗，如活物般蠕动、拉长，一闪而逝！

　　快！

　　这已经不是速度可以形容的范畴，这是规则层面的碾压！

　　“噗！”

　　一声利器切开皮肉的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个叫嚣着“狂斧帮”的壮汉，刚跑出两步，身体便猛地一僵。他威胁的话语还卡在喉咙里，脖颈上，一道纤细的血线缓缓浮现，随即猛然爆开！

　　鲜血如喷泉般激射，他捂着脖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轰然倒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林绝的身影在黑暗中穿行，路过地上陈昊的尸体时，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

　　“锵！”

　　陈昊身旁掉落的一柄军用匕首被精准地挑起，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稳稳落入林绝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巷子的另一端，那个妄图攀墙的同伙只觉得后心一凉，一股剧痛贯穿全身。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到一截染血的漆黑刀尖从他胸前透体而出，上面还挂着一丝温热的碎肉。

　　他张了张嘴，却只涌出大口的血沫，生命力如开闸的洪水般迅速流逝。

　　第三个人，也是跑得最快的一个，已经冲到了巷口，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他脸上甚至已经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而，一只手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搭在了他的后颈上，冰冷得不带一丝活人的温度。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人的狂喜永远凝固在了脸上，身体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再无声息。

　　三秒。

　　从林绝动手到结束，不多不少，正好三秒。

　　三条在普通人眼中已算强者的觉醒者生命，被以最简单、最直接、最高效的方式瞬间收割。

　　巷道内，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绝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踱步而出，手中把玩着那柄刚缴获的匕首，仿佛只是随手掐灭了三只恼人的苍蝇。

　　他重新站在王虎面前。

　　此刻的王虎，已经彻底呆滞了。他跪在地上，仰着头，像一个被抽掉所有丝线的提线木偶，脸上是超越了恐惧的、近乎于凡人仰望神迹般的空白与崩塌。

　　他看到了什么？

　　是鬼魅？是魔神？

　　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速度和力量！C级巅峰？在这种存在面前，所谓的C级巅峰，和一个婴儿有什么区别？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魔！

　　林绝猩红的魔瞳，最后一次倒映出王虎那张扭曲绝望的脸。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废话。

　　他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一缕几不可见的黑气在指尖萦绕，看似缓慢，实则快逾电光，轻轻点在了王虎的眉心。

　　“噗。”

　　王虎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涣散，眉心处多了一个不起眼的血洞，黑气一闪而逝。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脸上那呆滞的表情，成为了永恒。

　　战斗，结束。

　　白景明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刚才目睹的、颠覆他二十年认知的一幕。

　　“回神了，干活。”

　　林绝冰冷的声音将他从失魂状态中拉回现实。他随手将匕首插回腰间，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生就属于那里。

　　“不想下次躺在地上的变成我们，就尽快变强，然后……习惯这一切。”

　　这句话像一盆夹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醒了白景明。他看着林绝已经开始冷静而熟练地在几具尸体上摸索，眼神中闪过挣扎、恐惧，但最终还是化作一抹决然。他咬着牙，强忍着踩在粘稠血泊上的不适感，走了过去。

　　很快，战利品清点完毕。

　　现金大约三万多，几颗能量驳杂的劣质觉醒石，还有一些不值钱的杂物。

　　最大的收获，来自陈昊的背包——一本封皮发黑的硬壳笔记。

　　林绝翻开看了几页，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上面用潦草的字迹，记录了许多末世初期的基础锻造技巧和稀有材料的处理心得。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书，但对他而言，这不啻于一座宝库！这是未来锻造之王的根基，如今，被他提前截取。

　　就在他将笔记收入储物空间的瞬间，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接连响起。

　　一股熟悉的暖流涌遍全身，四肢百骸传来力量再次增长的舒畅感，让林绝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复仇，果然是通往至强之路的最佳捷径！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了一个全新的、前所未见的金色提示框！那耀眼的金光，甚至盖过了以往所有的S级任务提示！

　　【任务提示：此物乃‘海神’苏醒之钥匙。若落入他人之手，将导致‘海神降临’事件提前爆发，掀起吞噬世界的灭世狂澜，未来走向将彻底偏离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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