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痛苦，收养

　　从火影大楼到木叶公园的路很短。

　　葵从天亮走到了天黑。

　　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淡去，夜晚的公园格外安静。

　　“哒、哒、哒……”

　　盲杖敲在石砖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循着记忆里的方向，葵摸索着一直往前走，直到坐到了秋千上。

　　尝试荡了一下秋千，秋千好像变矮了。

　　葵有些难过，密密麻麻的回忆如同潮水几乎要将葵溺毙。

　　“小葵，我要做妈妈了！”

　　“妈妈？”

　　“就是不久后，我会诞生下一个新的生命，是我和水门爱的结晶。”

　　“爱？”

　　“嗯！总有一天，小葵会明白什么是爱的。”

　　……

　　“抱歉，小葵，玖辛奈和水门去世了。”

　　“死在了九尾的暴乱下。”

　　“我们尽力了……”

　　一帧帧画面从眼前掠过，葵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从痛苦中剥离。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能是我，为什么偏偏是玖辛奈姐姐……

　　为什么，为什么是鸣人，为什么偏偏会是九尾……

　　玖辛奈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葵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嘴角因牙齿用力，渗出一丝血迹。

　　“姐姐？你也一个人在这里吗？你的家人呢？”

　　葵睁开眼，茫然的“看”向声音来源。

　　明亮而又温暖的内心世界，真的是像极了水门前辈和玖辛奈姐姐。

　　“……鸣人？”

　　葵艰难的张开嘴，发出哑的不像话的声音。

　　“咦？姐姐你认识我吗？”

　　比回应先落下来的是滚烫的泪，蒙着眼睛的布条浸呈深色。

　　这一刻，葵做出了决断。

　　葵摸索着把手放在了鸣人的头顶，柔软的短发。

　　可惜，看不见是像玖辛奈姐姐多一点，还是像水门前辈多一点。

　　葵强扯出一个温和笑，学着玖辛奈的样子温柔的抚摸着鸣人的发顶。

　　“嗯，三年前我就认识鸣人了。”

　　鸣人任由葵摸着自己的脑袋，小脸红扑扑的，不满的嘟哝着：

　　“姐姐你骗人，我都还没有三岁，”

　　“没有骗你，”葵在鸣人失落的目光下收回抚摸脑袋的手，放在自己身前比量着。

　　“在鸣人还只有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鸣人了。”

　　“根本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鸣人好奇的打量着蒙住眼睛的葵，伸出小手在葵眼前晃了晃。

　　“姐姐你是看不见吗？你的家人呢？”

　　“嗯，是看不见。”

　　“我的家人啊……他们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葵微笑着，像是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个中苦痛只有自己知晓。

　　“这样啊，”鸣人爬到葵身边的另一架秋千上，小小的身体随着秋千摇摇晃晃。

　　“我也是，我的家人也在两年前去世了。”

　　葵有些诧异，转头“看”鸣人，“鸣人见过你的父母吗？”

　　“没有……”

　　秋千摆动的幅度降下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我没见过他们。”

　　“鸣人，”葵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孩，“你的爸爸妈妈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话音落下，葵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两只小小的、温热的手紧紧抓住。

　　“姐姐，你……认识我的……爸爸妈妈？！”

　　鸣人激动的探过身来，紧紧抓住葵的右手，激动到语无伦次。

　　担心鸣人会摔下秋千，葵伸手将鸣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过。”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短暂的快乐时光……”

　　“那时候还没有鸣人，也没有……”失去他们。

　　葵像是讲故事一样，搂着鸣人轻轻的晃动着秋千，一下接一下的抚着鸣人的发顶。

　　葵看不见的，鸣人小小的五官皱成一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姐姐，可以多和我讲讲关于爸爸妈妈的故事吗？”

　　鸣人的手紧紧揪住葵的袖子，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下一秒葵就会消失在自己的梦里。

　　葵微笑着摇摇头，拒绝了鸣人。

　　“下次吧，鸣人。”

　　“好吧，”鸣人失落的低下头，后又仰起头，希冀的看向葵，撒娇似的问道：

　　“那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姐姐明天还会不会再来这里啊？”

　　“葵。”葵温柔的展开鸣人的掌心，也不管鸣人识不识字，一笔一划在鸣人掌心里比划。

　　就像多年前，玖辛奈姐姐不管自己识不识字，在自己手心一笔一划书写。

　　“明天的话，估计是不会来了。”

　　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看不见，一般不会去很远的地方。”

　　“那，那姐姐可以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方吗？我明天可以过去找你。”

　　葵轻轻的摇摇头，鸣人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

　　感受到怀里的小小身体逐渐难过到缩成一团，葵握住鸣人的小手捏了捏。

　　“不是的，我来这个公园本就是为了接鸣人。”

　　“姐姐是什么意思？”

　　鸣人仰起脑袋，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葵。

　　“意思是，我想成为鸣人的家人，照顾鸣人直到鸣人可以独当一面。”

　　【意思是，我想成为葵的家人，照顾葵直到葵可以独当一面。】

　　远远蹲守在树上的卡卡西一瞬间怔愣，葵的形象竟在这一刻和师母玖辛奈的身形重合。

　　“可以吗，鸣人？”

　　见鸣人久久没有回应，葵耐心的抱着鸣人静静等待着。

　　一滴两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到葵的手背上，同时还有压抑的呜咽声。

　　葵将鸣人抱起，任由鸣人搂住自己的脖子，轻柔的拍打着鸣人的后背。

　　“哭吧，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受多了。”

　　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是鸣人揪着葵的衣领嚎啕大哭。

　　像是要一次性把长久积攒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不厌其烦的抚着鸣人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的鸣人肿着眼睛在葵怀里抽噎着睡了过去。

　　葵单手托着鸣人，另一只手摸索着找到竖在一边的盲杖。

　　“哒、哒、哒……”

　　盲杖轻轻的敲击在水泥地上，声音极小，像是担心扰了怀里沉睡的孩子。

　　“鸣人，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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