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雷霆落幕，副局伏法

　　曾经在清源县教育系统呼风唤雨的副局长刘茂才，此刻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蜷缩在机场VIP候机室的角落。

　　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灰色外套，油腻的帽子压得很低，刻意佝偻着背，手里攥着一张用假身份购买的机票。就在他强作镇定走向安检通道时，几名便衣民警迅速合围，冰冷的手铐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刘茂才，你的事发了！

　　他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那双曾经精于算计的眼睛里只剩下彻底的惊恐。精心伪装的姿态瞬间垮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软软地瘫倒在民警的臂弯里。

　　这个曾经在清源县教育系统说一不二的人物，此刻狼狈得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

　　消息很快通过官方通报传遍了清源县。通报措辞严厉，详细列举了刘茂才涉嫌的多项罪名。更引人注目的是，通报中明确提及将重启多年前的替考案调查。

　　在城东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李磊的母亲颤抖着双手捧着手机，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屏幕上。磊磊......你的成绩......能回来了！她哽咽着反复摩挲着屏幕上那几行字，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境。

　　而在省城大学的宿舍里，李磊接到母亲的电话后先是愣住，随即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是悲伤，是背负多年的枷锁终于被砸碎的狂喜。

　　这场胜利成了清源县百姓茶余饭后最畅快的谈资。教育局门口，曾经被无故刁难的科员忍不住拍手称快；城南小区里，被刘茂才亲戚顶替了职称的退休老教师，在家中小酌一杯，老泪纵横；网络上，无数本地网友分享着自己或听闻的、与这位刘副局长相关的糟心事。

　　然而，在这场属于大众的胜利中央，林青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刘茂才被带走的新闻图片。成功了，第一个阶段性的目标达成了，但他却没有丝毫喜悦。

　　一种巨大的空虚感和疲惫感将他淹没。

　　扳倒刘茂才的过程，让他清晰地看到了其背后那张若隐若现、更为庞大复杂的关系网。胜利的滋味，并非想象中的甘甜，反而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腥涩。

　　就在他试图理清思绪时，那个经过层层加密的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接通后，对面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几秒后，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电子音传来：适可而止，年轻人。有些游戏，你玩不起。电话随即被挂断。

　　几乎同时，他的加密邮箱提示收到新邮件。发件人匿名，附件里清晰地列出另几位当年参与替考、却因背景更深至今安然无恙的名单。这些年轻人顶替着别人的名字和人生，此刻正在知名学府享受着本该属于他人的荣耀。

　　正文只有一行字：刘倒，根未断。还有更多冤屈，等待阳光。你能帮我们吗？

　　林青关闭邮箱，走到窗边。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照亮着歌舞升平，也照亮着藏匿其下的暗流汹涌。匿名威胁言犹在耳，未被清算的替考者依然逍遥，而新的求助已经叩门。

　　他无意识地用指尖轻敲窗沿，在玻璃上留下淡淡的白痕。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扳倒刘茂才不是结束，甚至不是一个像样的停顿。这仅仅是他向那片更深、更暗的淤泥，掷出的第一块石头。

　　涟漪已起，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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