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命运的改变

　　1962年春，四合院的槐花开得正盛，白花花的落了一地。何雨柱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搬上吉普车，拍了拍上面的灰：“妈，雨水，到了香港跟娄晓娥说，让她别惦记这边，我这边安稳。”

　　何母拉着他的手，眼圈有点红：“你一个人住，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在单位对付。”

　　“知道。”何雨柱笑了笑，“您到那边帮娄晓娥带带何晓，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雨水，到了学校好好念书，别总想着玩。”

　　何雨水撇撇嘴：“哥，我都多大了。

　　何雨柱揉了揉她的头发，“上车吧，司机等着呢。”

　　吉普车扬尘而去，何雨柱站在院门口，看着车影消失在胡同口，才转身回东跨院。院里一下子空了，妈常坐的藤椅摆在廊下，雨水晾衣服的绳子还拴在石榴树上，风一吹，晃悠悠的。

　　他进了屋，把桌上的灰尘擦了擦，心里倒也清静。这几年饥荒熬过去了，厂里日子也顺了，后勤做主任，不算累，就是事杂。

　　正收拾着，三大爷闫埠贵背着双手走进来，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柱子，送走了？”

　　“嗯。”何雨柱给递了杯水，“三大爷，有事？”

　　“没事，溜达溜达。”闫埠贵呷了口茶，话锋一转，“你这屋，是该添个人了。一个大男人过日子，总不像个家。”

　　何雨柱笑了笑：“不急。”

　　“咋不急？”闫埠贵放下茶杯，凑近了些，“我跟你说，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叫冉秋叶，人长得文静，学问还好，我瞅着跟你挺配。”

　　“三大爷，我没这心思。”

　　“你这孩子，咋不开窍？”闫埠贵啧了一声，“人家冉老师可是正经读书人，对你也有耳闻，说你是厂里的模范，还立过功，人家……”

　　“三大爷，”何雨柱打断他，“我现在就想好好上班，别的没想。”

　　闫埠贵想做媒要点好处，见何雨柱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讪讪地走了。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他知道三大爷的心思，无非是想撮合成功了，落点好处。

　　傍晚去食堂打饭，碰见秦淮茹端着饭盒出来，见了他，笑了笑：“柱子，听说婶子和雨水去香港了？”

　　“嗯，今天刚走。”

　　“那你一个人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秦淮茹往他饭盒里夹了块肉，“我那儿炖了汤，晚上给你端过来。”

　　“不用，我自己对付就行。”

　　“客气啥。”秦淮茹嗔了一句，“对了，我有个堂妹，叫秦京茹，这阵子来我这，人长得水灵，性子也直，我寻思着……”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秦淮茹是啥意思。这几年她拉扯俩孩子不容易，总想着跟自己靠得近些，只是他一直没接茬。

　　“秦淮茹，我现在真没想法。”他赶紧打断，“再说，你堂妹刚来，让她好好歇歇。”

　　秦淮茹眼里闪过点失落，还是笑道：“行，我就是提一嘴。汤我还是给你端过来。”

　　没过两天，三大爷又找上门，身后跟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梳着长发，面容姣美，正是冉秋叶。

　　“柱子，看谁来了？”闫埠贵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把冉老师给你带来了，你们聊聊。”

　　冉秋叶脸有点红，低着头，小声说了句：“何主任好。”

　　“冉老师好。”何雨柱请两人进屋，倒了水，一时倒没话了。

　　闫埠贵搓着手：“你们聊，我去看看你三大妈做饭没。”说着，溜了出去，还不忘把门虚掩着。

　　屋里静得能听见钟表滴答声。冉秋叶端着水杯，手指绞着衣角，偷偷抬眼看何雨柱——他比传闻中更精神，穿着中山装，脸上带着点随和，不像厂里那些干部那么严肃。

　　“何主任，常听闫老师提起您，说您……”

　　“叫我何雨柱就行。”何雨柱笑了笑，“三大爷就爱夸张，我没他说的那么好。”

　　“不夸张。”冉秋叶赶紧说，“学校里都知道您，说您是特等功臣，去过朝鲜战场……”

　　她越说越紧张，脸更红了。何雨柱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倒觉得有点好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冉老师教哪科？”

　　“教语文。”

　　“那挺好，我小时候就怕写作文。”

　　这话逗得冉秋叶笑了，气氛松快了些。两人聊了聊学校和工厂的事，冉秋叶话渐渐多了，说起学生的趣事，眼睛亮晶晶的。

　　正聊着，秦淮茹端着个砂锅进来，见屋里有外人，愣了一下：“呀，有客人？”

　　“这是冉老师，”何雨柱介绍道。

　　“冉老师好，我是隔壁的秦淮茹。”秦淮茹放下砂锅，眼睛在冉秋叶身上转了转，笑着说，“你们聊，我就是给柱子送点汤。”

　　冉秋叶站起身：“秦大姐好。”

　　秦淮茹没多待，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雨柱一眼。屋里又安静下来，冉秋叶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冉秋叶赶紧摆手。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何雨柱正看着她，脸一红，快步走了。何雨柱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这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他心里，实在没那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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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大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他身边：“咋样？我说不错吧？冉老师对你有意思，我瞅出来了。”

　　“三大爷，别瞎猜。”

　　“我可没瞎猜。”闫埠贵得意地说，“人家走的时候，那眼神，明摆着是看上你了。柱子，听我的，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你脸上有光，我……我也替你高兴。”

　　何雨柱没理他，进屋看秦淮茹送来的汤，他心里有点暖，又有点复杂——秦淮茹的好，他记着，可这份好，有时候也让他喘不过气。

　　冉秋叶之后又来过两次，每次都带着点小礼物，有时是本诗集，有时是她亲手绣的帕子。何雨柱都收下了，却始终淡淡的，没给明确态度。冉秋叶是聪明人，慢慢也看出他无意，后来就没再来了。

　　三大爷为此念叨了好几回，说他傻，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何雨柱只当没听见。

　　这天休息，何雨柱正在院里，秦淮茹领着个姑娘进来，那姑娘穿着花衬衫，梳着长辫子，眼睛很大，怯生生地跟在后面。

　　“柱子，看谁来了？”秦淮茹拉着姑娘的手，“这是我堂妹，秦京茹。

　　秦京茹抬头看了何雨柱一眼，脸唰地红了，低下头，小声说：“何大哥好。”

　　“你好。”何雨柱停下手里的活，“坐吧。”

　　“京茹啊，你何大哥可是咱们厂的能人，还是主任呢。”秦淮茹帮着介绍，“人也好，以前总帮衬我们家。”

　　秦京茹点点头，眼睛偷偷瞟何雨柱——他穿着中山装，长的也帅气。

　　“堂妹刚来，想找个合适的事做。”秦淮茹看着何雨柱，“柱子，你在后勤，能不能帮着问问，厂里有没有空缺？”

　　“我回头问问。”何雨柱擦了擦手，不一定有位置。”

　　“有你这句话就行。”秦淮茹笑了，“京茹，还不快谢谢你何大哥？”

　　“谢谢何大哥。”秦京茹声音不大，却脆生生的。

　　中午秦淮茹留秦京茹在这儿吃饭，何雨柱去买了点肉，炒了三个菜。秦京茹话不多，却很勤快，帮着端碗递筷，眼睛总往何雨柱身上瞟。

　　吃过饭，秦淮茹借口洗碗，把何雨柱拉到厨房：“柱子，我这堂妹咋样？人老实，能干活，对你也有意思。”

　　秦淮茹，你这是……”

　　“我是为你好。”秦淮茹打断他，“你一个人过日子太苦，京茹是我堂妹，我知根知底，她能照顾你。再说了，她要是嫁过来，咱们还是亲戚，多好。”

　　何雨柱叹了口气：“秦淮茹，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我也没勉强你啊。”秦淮茹说，“你们先处处看嘛，京茹对你真上心，刚才还问我你爱吃啥，说要学着做。”

　　何雨柱没说话。他知道秦淮茹的算盘，秦京茹要是嫁过来，秦淮茹在这院里就多了个照应，只是他不想被这些牵扯。

　　下午秦京茹要走，何雨柱正好去厂里办事，顺路送她。路上，秦京茹突然说：“何大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没读过多少书，还是农村来的……”

　　“别这么说。”何雨柱打断她，“农村来的咋了？凭劳动吃饭，不丢人。”

　　秦京茹眼睛亮了亮：“那……我能常来找你吗？我想……想跟你学学城里的事。”

　　何雨柱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眼里带着期盼，倒让他不好拒绝：“有空就来吧。”

　　送到公交站，秦京茹下车时，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布包：“何大哥，这是我自己绣的鞋垫，给你。”说完，红着脸跑了。

　　何雨柱打开布包，鞋垫上绣着几朵小花，针脚歪歪扭扭，却挺认真。他笑了笑，放进包里。

　　回厂里的路上，他琢磨着——冉秋叶文静，秦京茹直爽，各有各的好，只是他心里，总觉得少了点啥。或许真像妈说的，一个人过惯了，就怕有人来打乱这清静。

　　到了厂里，办公室的李厂长凑过来：“何主任，听说三大爷给你介绍对象了？那冉老师我认识，不错的姑娘，你可得抓紧。”

　　何雨柱摇摇头：没有的事。”

　　李厂长嘿嘿笑了两声，没再问。何雨柱翻开报表，可目光落在纸上，却有点走神。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桌上的搪瓷杯上，晃得人眼晕。他突然想起娄晓娥在香港带着何晓的样子，不知道孩子长多高了，会不会叫爸爸了。

　　摇摇头把这念头甩开， 想儿子随时可以过去。

　　秦京茹来得很勤，隔三差五就往院里跑，有时拎着点自己种的青菜，来了就帮着何雨柱打扫屋子，洗衣服，啥活都抢着干。

　　“京茹，我自己能行。”何雨柱劝过她。

　　“没事，我在家也闲着。”秦京茹一边擦桌子一边说，“何大哥，你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

　　“不用，我回食堂吃。”

　　“食堂的饭哪有家里做的香。”秦京茹说，“我学了做红烧肉，你尝尝？”

　　正说着，冉秋叶从院门口经过，手里抱着几本书，见了院里的情景，脚步顿了顿。秦京茹看见她，眼睛亮了亮，故意提高了嗓门：“何大哥，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吧、我堂姐说你爱吃这个。”

　　冉秋叶没说话，低着头走了。何雨柱皱了皱眉，对秦京茹说：“别咋咋呼呼的。”

　　秦京茹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话。

　　三大爷看在眼里，心里直犯嘀咕。这天又来找何雨柱，进门就说：“柱子，你可不能脚踩两条船啊。冉老师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你要是跟秦京茹走得近，人家该咋想？”

　　“三大爷，我跟谁都没咋地。”何雨柱无奈，“冉老师是冉老师，秦京茹是秦京茹，我就是把她们当朋友。”

　　“朋友？”闫埠贵瞪了眼，“男女之间哪有纯粹的朋友？我跟你说，冉老师那边你要是不乐意，早说，别耽误人家。秦京茹呢，是农村来的，你自己掂量着。”

　　“三大爷，这是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我这不是操心，是为你好！”闫埠贵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秦淮茹的心思？她把堂妹塞给你，不就是想让你们成了，她在这院里更硬气？你可别被她绕进去！”

　　何雨柱没接话。三大爷虽然爱算计，但这话倒没说错。秦淮茹这阵子确实跟秦京茹走得特别近，俩人常凑在一起嘀咕，见了他就笑，笑得他心里发毛。

　　这天秦淮茹又来。何雨柱刚要谢，秦淮茹就说：“柱子，京茹跟我说，她想让你帮她在城里找个住处，总住我那儿也不是事。”

　　“我问问厂里的宿舍还有没有空房。”何雨柱说。

　　“不用麻烦厂里。”秦淮茹说，“我看你这东跨院不是有间空房吗？就让京茹先住着呗，正好给你做个伴，也能帮你看着家。”

　　何雨柱皱起眉：“那不合适，孤男寡女的，住一个院，别人该说闲话了。”

　　“谁爱说让谁说去。”秦淮茹说，“咱们光明正大的，怕啥？再说了，京茹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

　　秦淮茹，”何雨柱打断她，“这事儿不行。空房我有用，放我妈和雨水的东西。”

　　秦淮茹脸上的笑淡了：“行，我就是提一嘴。”

　　她走后，何雨柱知道秦淮茹打的主意，想让秦京茹住进来，生米煮成熟饭，只是他不会让这事成。

　　傍晚冉秋叶又来了，这次是来还上次借的书。何雨柱请她进屋坐，她摇摇头：“不了，我就是来还书的。”

　　“冉老师，之前的事……”何雨柱想说抱歉。

　　“何主任，您别多想。”冉秋叶笑了笑，“我知道您对我没意思，没关系的，做朋友也挺好。”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也听说秦京茹的事了，她挺单纯的，对您也真心，您要是觉得合适，就……”

　　“冉老师，我跟她也没什么。”

　　“我明白。”冉秋叶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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