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术完成

　　对于杨先生的无理要求，蛙院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目光转向李洛霜，语气依旧温和：“洛霜，你能办到吗？如果觉得困难就算了，毕竟这只是你们第一天上班。”他的话语里似乎藏着别的意味。

　　李洛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厌恶，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坚定：“我可以，院长。”她上前一步，走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箱。

　　“嗯，很好。”蛙院长赞许地点点头，指点道，“很简单，直接把它们放到杨先生体内肾脏原本的位置就可以了。它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李洛霜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被血雾包裹的诡异器官。意料之外的冰凉触感让她微微一颤，更让她惊异的是，这东西入手竟然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与她看到的狰狞可怖的外表格格不入。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在掌心下微微搏动的、令人心悸的生命力。

　　她捧着两颗肾脏，走向手术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凌凡看着李洛霜手里那两颗完全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东西，表情扭曲，内心疯狂呐喊：我的个亲娘嘞，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这玩意儿能往人身体里放？这世界简直颠得没边了。

　　李洛霜停在杨先生被机械撑开的、巨大伤口前，正准备将肾脏放入，目光向那腹腔深处一瞥——

　　饶是她经历过无数血腥场面，此刻也险些失态惊呼。

　　那里面是怎样一幅地狱绘图？

　　杨先生的腹腔内，原本的肝脏、脾脏、肠道……所有器官，竟然都发生了难以名状的畸变，每一个器官的表面都生长出了纤细瘦骨、如同婴儿般的手脚，正缓慢地、执着地向着原本肾脏所在的空位爬行，似乎急不可耐地想要占据那个空虚的“力量之源”

　　更恐怖的是，当李洛霜的目光投进去的刹那，那些畸变的器官表面上，竟然齐齐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形成了扭曲模糊的五官——它们同时转向李洛霜，对她露出了无声的、极其诡异的微笑。

　　一股寒意瞬间从李洛霜的尾椎骨窜上头顶。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不适，咬了咬牙，眼神变得更加决绝，双手稳定地捧着那两颗诡异的肾脏，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预定的位置放下去。

　　与此同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杨先生，眼中的癫狂之色越来越盛。他被撑开的腹部创口边缘，那鲜红的肌肉组织和脂肪层，竟然猛地增殖、扭曲，生长出了无数只指甲盖大小、没有皮肤、只有鲜红肌肉和血管的微型手掌，每一只小手上的五根手指都在疯狂地扭动、抓挠着，如同某种邪恶的海葵，以一种缓慢却坚定不移的速度，齐齐伸向李洛霜白皙的手腕和小臂。

　　杨先生脸上的潮红越发不正常，甚至他下巴那稀疏的山羊胡须，都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化作了无数条细小的、吐着信子的黑色毒蛇，在空气中狂乱地舞动。

　　李洛霜对这一切骇人的景象视若无睹，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完成任务的双手上，肾脏离目标位置越来越近……

　　就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恐怖小手即将触碰到李洛霜皮肤的刹那——

　　“叮”

　　一声清脆悠扬、如同玉石交击的轻响，骤然在寂静的手术室里荡开！

　　是蛙院长。他不知何时已拿起那把他专用的、寒光闪闪的手术刀，正用食指的指甲，看似无意地、轻轻地弹在刀身上。

　　声音不大，却拥有某种奇异的穿透力和震慑力。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像是炽热的铁块遇到了极寒的冰水——

　　所有蠕动抓挠的微型小手瞬间僵住，然后唰地一下，以比伸出时快十倍的速度猛地缩回了创口边缘的血肉之中，消失不见，那些狂舞的毒蛇胡须也重新变回了软塌塌的毛发，无力地垂落。

　　只剩下杨先生用几乎要喷出毒火的怨毒眼神，死死地盯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蛙院长。如果眼神能杀人，蛙院长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李洛霜趁此机会，迅速将两颗肾脏准确无误地放置在了预定的位置。

　　就在肾脏接触到底部组织的瞬间，笼罩在其上的两团浓郁血雾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吸力，猛地被吸入器官内部，消失无踪，恍惚间，李洛霜似乎看到，在那两颗诡异肾脏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强有力的搏动了一下，如同……一颗微小的心脏？

　　“啪啪啪”蛙院长面带赞赏地轻轻鼓掌，“完美，一次完美的手术操作。”

　　他上前，利落地撤掉了撑开腹腔的器械。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杨先生那被剖开、搅弄得一塌糊涂的腹部，肌肉和组织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蠕动、对接、愈合，几乎在眨眼间就恢复如初，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粉红色的嫩肉线条。

　　蛙院长又从器械台下方拿出一卷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米黄色布胶带，撕下长长一截，啪地一下贴在了那条细线上。

　　“好了，手术完成。你可以下来了。”蛙院长对杨先生说道。

　　杨先生一个翻身，利落地跳下手术台。他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的胶布，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然后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嘶——

　　仿佛时光倒流，又像是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方才手术中喷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碎肉、内脏组织……所有污秽，随着他这一吸，竟然迅速变得透明、虚化，最终彻底消失不见，整个手术室瞬间恢复了光洁如新，仿佛刚才那场血腥恐怖的手术从未发生过，就连刚刚贴在他肚子上的胶带都消失不见，只露出光滑的皮肤。

　　“呼”

　　杨先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用力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脸上露出极度满足和陶醉的神情。

　　“就是这种感觉，这强大无比的肾之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脸，发出震耳欲聋的、近乎癫狂的得意大笑。

　　凌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场景这台词、怎么有种迷之既视感？他生怕这位杨先生笑完就来一句“你也想起舞”之类的话。他赶紧摇了摇头，把这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停下笑声的杨先生，对蛙院长说道：“我很满意这次的手术效果。不过……我还是更期待下次，能用上你收藏室里那些真正的‘顶级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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