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林彻指尖掠过终焉裁决枪的枪身，银黑色纹路还残留着昨晚战斗的能量余温，他没有多停留，抬手对着枪身轻按——一道淡蓝色的系统光纹闪过，枪身瞬间被收回系统空间。此刻他不想再碰任何与任务相关的东西，只想让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彻底松下来。

　　作为跨世界的观察者，他早就养成了习惯：每结束一场高强度战斗，都会给自己留一段“空白时间”。不是消极懈怠，而是怕长期被任务推着走，会渐渐忘记“生活”该有的样子——毕竟他不是只会战斗的机器，偶尔的平静，才是恢复心力的最好方式。

　　他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木屋：改造后的观测台还亮着微弱的待机光，屋角的小灶台干干净净，窗边的木凳上还放着上次喝剩的咖啡罐。清晨的阳光透过单向透光窗，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深山特有的草木清香，没有战斗的硝烟味，也没有能量探测器的提示音，只有一片难得的宁静。

　　“总待在屋里会闷坏。”林彻打定主意，从系统空间取出一个帆布背包，里面只装了三样东西：空水壶（打算去山涧装水）、微型能量探测器（防备突发情况，却没打算主动找事），还有一块折叠的棉布（垫着坐用）。收拾好后，他推开木屋的门，一股带着露水的凉风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

　　清晨的深山还裹着薄凉的水汽，脚下的落叶软软的，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林彻没有走之前去城市的那条路，而是朝着木屋后方的山涧走去——上次改造基地时偶然发现的地方，溪水从山顶的岩石缝里渗出来，在谷底汇成一个半人宽的水潭，潭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偶尔还有几尾小鱼游过。

　　走了约莫十分钟，山涧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潺潺的流水声混着鸟鸣，像一首自然的小调。林彻加快脚步，很快就看到了那个水潭：潭边的石头被溪水冲刷得光滑，周围长满了青苔，几株不知名的小草从石缝里钻出来，顶着晶莹的露水。

　　他蹲下身，先把水壶装满水，又用手捧起一捧泼在脸上。清凉的水顺着脸颊滑落，带着山涧特有的甘冽，连混沌能量的流动都变得顺畅了些。林彻靠在潭边的青灰色大石头上，掏出棉布垫在身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小鱼在水里慢悠悠地穿梭——它们不怕人，甚至会游到离他手很近的地方，尾巴一摆，又钻回石缝里。

　　“啾——”一只毛色棕红的小松鼠从松树上跳下来，落在离他不远的石头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爪子里还抱着一颗松果。林彻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在满是战斗和任务的旅途中，他很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观察自然里的小生命，大多数时候，他看到的都是被怪兽破坏的房屋，是人们惊慌的眼神，这样的平静，反而让他觉得格外珍贵。

　　小松鼠似乎觉得他没有威胁，抱着松果蹦到水潭边喝了几口，又蹦蹦跳跳地爬回树上，消失在枝叶间。林彻看着它离开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原来不用握紧武器、不用盯着能量探测仪的日子，能这么安心。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山涧里的水汽渐渐散去。林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回木屋。路过一片灌木丛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灌木丛里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花瓣边缘带着浅粉，露水还沾在上面，是他在其他世界从未见过的品种。他小心地摘下一朵，放在鼻尖轻嗅，清香混着草木的气息，让人心情都亮了起来。

　　回到木屋后，林彻肚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叫声，便决定煮点热乎的填填肚子。之前在系统空间用积分兑换过一包野菜种子，他嫌木屋门口的空地浪费，随手撒了些种子，没成想几天不见，竟长出了一片嫩绿的叶子，叶片肥厚，看着就新鲜。他蹲在小菜园里，指尖捏着菜叶轻轻一掐，脆嫩的叶子立刻渗出汁水，便小心地摘了一把，够煮一碗汤了。

　　转身回到灶台边，他又从系统空间调出一块腊肉——这是上次完成迪迦世界支线任务后，用多余积分兑换的，介绍里说是某个古代农耕世界的特产，用果木熏制过，肉质紧实不柴。林彻把腊肉放在案板上，用小刀切了几片，肥瘦相间的肉上还带着淡淡的熏香，光是闻着就让人有了胃口。

　　灶台是改造基地时特意保留的老式土灶，他往锅里加了半锅山涧水，点燃灶膛里的干树枝，火苗“噼啪”地舔着锅底。等水冒起细密的热气，先把腊肉片丢进去，油脂很快被煮出来，水面浮起一层淡淡的油花，熏香也随着蒸汽散开。接着，他把洗干净的野菜丢进锅里，看着嫩绿的叶子在沸水里慢慢变软，颜色变成深绿，一碗简单的腊肉野菜汤就快好了。

　　林彻盛了一碗汤，坐在窗边的小凳上，吹了吹热气才小口喝起来。腊肉的咸香裹着野菜的清鲜，汤汁甘醇，喝下去暖得胃里舒服极了。他忽然想起还有之前没喝完的速溶咖啡，又用灶上的热水冲了一杯，咖啡的微苦和汤的鲜香在嘴里交织，竟意外地和谐，他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混搭”的吃法还挺有意思。

　　吃完饭，林彻没有去碰全息投影台上的“爆龙蛋能量核心提取技术”数据，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木屋门口的空地上。阳光正好，不冷不热，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听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听着远处不知名小鸟的啼叫，偶尔还有昆虫飞过的“嗡嗡”声。没有任务提示的急促音，没有能量警报的尖锐声，只有阳光落在身上的温暖，和心底慢慢升腾的平静。

　　傍晚时分，林彻又去了一次山涧。这次他带了个小小的网兜，想捞几条小鱼回去养——木屋角落里还有个改造基地时剩下的玻璃罐，洗干净正好派上用场。潭水浅，小鱼也只有手指长，通体透明，只有尾巴尖带着一点淡淡的红，像缀了颗小红豆。他蹲在潭边，网兜轻轻探进水里，等小鱼游近了，手腕一抬就捞到了两条，小心翼翼地放进带来的小塑料瓶里。

　　回到木屋后，他把玻璃罐洗得干干净净，装了半罐山涧水，又从潭边摘了几株细细的水草放进去，才把小鱼倒进罐里。两条小鱼在罐里欢快地游着，尾巴一摆一摆的，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晃动，原本略显单调的木屋，瞬间多了点生气。林彻把玻璃罐放在窗边，看着小鱼游来游去，觉得这平凡的小日子，竟比完成任务时还要让人安心。

　　夜幕降临时，林彻点燃了屋角的小灯。他没有打开全息投影，也没有研究任何资料，只是坐在窗边，看着玻璃罐里的小鱼，听着窗外的虫鸣和风声。偶尔有萤火虫从窗缝里飞进来，带着微弱的绿光，在屋里转一圈又飞出去，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温柔了整个夜晚。

　　他忽然想起在某个世界看到的一句话：“真正的强大，不是永远紧绷着神经，而是能在战斗后，重新找回平静的自己。”现在的他，大概就是这样吧。

　　而此时的恐龙屋里，阿斯卡正和凌驾、树兰琉围着爆龙蛋碎片研究，幸人则坐在一旁，给小舞讲白天“轻松打败邪命体”的故事（当然，隐去了被藤蔓缠住、差点受伤的部分）。小舞听得眼睛发亮，手里的恐龙图鉴上，又多了一只画得歪歪扭扭的“藤蔓怪兽”，还在旁边用彩笔涂了个大大的太阳。

　　杉下龙之介端着切好的苹果走出来，笑着说：“好了，小舞该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碎片的事明天再研究也不迟。”小舞恋恋不舍地放下图鉴，抱着杉下龙之介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房间。

　　阿斯卡走到窗边，望向深山的方向。夜色里的深山一片漆黑，却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温和的能量——不像战斗时的混沌能量那样锐利，反而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平静。他想起那个总在暗中帮忙的人，或许对方此刻也在享受这样的宁静吧，便轻声说了句：“希望你也能有一段不用紧绷的日子。”

　　深山的木屋里，林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恐龙屋的方向。他没有用全息投影去看，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看着玻璃罐里游动的小鱼。

　　夜渐渐深了，虫鸣和风声都变得轻柔起来。林彻关掉小灯，躺在铺着软垫的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晚，他没有做任何关于战斗的梦，梦里只有山涧潺潺的溪水，和那两条尾巴泛红的小鱼，在清澈的水里，自由地游着。

　　第二天清晨，林彻是被窗外的鸟鸣叫醒的。他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床头的玻璃罐——小鱼还在欢快地游着，水草也好好的，甚至比昨晚更精神了些。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温暖得让人想笑，连空气里的草木香，都比昨天更清新了些。

　　“今天去山顶看看吧。”林彻轻声自语。他简单收拾了背包，装了水壶和几块压缩饼干，朝着山顶的方向走去。山路不算好走，偶尔会遇到凸起的石头和缠绕的藤蔓，但他走得很从容，甚至还在路边摘了几朵不知名的小野花，插在背包的侧袋里，像别了枚小小的装饰。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彻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草木的清香，还有野花淡淡的甜香。他知道，或许过不了多久，系统就会弹出新的任务提示，新的邪命体也会出现，战斗和守护的日子还会继续，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段属于自己的时光——毕竟，能在战斗间隙守住这份平静，能在跨世界的旅途中，为自己留一点“生活”的痕迹，才是他作为“观察者”，最珍贵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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