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同异相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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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生号驶入同异域时,舷窗外的星象成了一与多的协奏——域左的“同境”浮着“同星团”,万千星体大小如一,轨迹同向,表面都覆着银白的“同纹”(触之有匀,齐之有律),星团的运转带着整饬的共力,星与星间距不差毫厘,像被同一把尺量过,是“同”的印记;域右的“异境”悬着“异星簇”,每颗星体形态迥异,或方或棱,或扁或曲,表面凝着七彩的“异纹”(触之有殊,变之有姿),星簇的浮沉带着参差的独力,星与星轨迹无半分重合,像被无数双手捏就,是“异”的余韵。

  同境与异境的交界,是片“同异渊”。渊底沉着“同核”(圆珠状,乳白,裹着均质的同气,是同的基),核上覆着“异沙”(五色,细碎,含着变体的异质,是异的质)。同核若离了异沙(只同无异),便成了僵死的晶球,永无生动之态;异沙若缺了同核(只异无同),便成了散漫的星尘,永无凝聚之形。有星风过时,同核引沙聚形(同载异:核是同,核外的沙是异之表),异沙附核显姿(异映同:沙是异,沙里的核是同之里),像株树与叶:树干是同(可托的基),枝叶是异(可展的姿),无干则叶成了无依的飘,无叶则干成了无华的直。

  “星轨仪的‘同构度’与‘异态度’在颉颃,同构度过强时,同星团的同纹锁死了差异,连星体自转的速度都被匀成了机械的重复;异态度过盛时,异星簇的异纹冲散了共性,连星体公转的平面都被拆成了无序的斜。”林默盯着屏上的同异图谱,同境的星结构是密不透风的同纹壳,连星光照耀的角度都分毫不差;异境的星结构是杂乱无章的异纹网,连星光折射的色彩都瞬息万变,“执同派的星谱全是重叠的同纹,说‘同才是根,异即赘’;逐异派的星谱全是交错的异纹,说‘异才是彩,同即缚’。”

  飞船落在“同异原”,原生着“同异物”:一种是“执同草”,株株高矮相等,叶片形状如一,连叶脉的走向都分毫不差,风过时齐整如浪,却无一片叶敢先摇半分,匠人说“同就得守着齐一,沾了异的参差就是乱”;一种是“逐异花”,每朵花都生得独异,或花瓣外翻,或花蕊倒卷,连花期都错杂无序,一朵刚绽另一朵已谢,匠人说“异就得追着殊特,沾了同的齐整就是滞”。

  原心立着“同异台”,台面是交织的“和融纹”:一半是匀整的同纹(同),纹间嵌着细碎的异点(同含异);一半是错落的异纹(异),纹底贯着隐现的同线(异含同)。纹路上浮着古老的图:一位同异族匠人正在织“同异锦”,锦的经线是同(同质的素线,色匀如练),锦的纬线是异(异色的彩线,斑斓如霞),经线过密时(同构过强),匠人会添几缕纬线破匀(增异以活同);纬线过乱时(异态过盛),匠人会理几股经线定序(固同以统异)。展锦时,经线的匀净里透着纬线的绚烂,纬线的绚烂里托着经线的稳实,像群与己:群体是同(可依的基),个体是异(可显的姿),无群则己成了无援的孤,无己则群成了无彩的空,一与多相济,才成人的聚。

  “执同派造的‘同星城’,全用同星砌墙,墙砖大小如一,连砖缝的角度都毫厘不差(只同无异),说‘守住齐一就守住了序,差异都是多余的扰’,结果城池成了僵死的方阵——星民行止如一,连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同而成滞。”林默指着屏上的同境残骸,执同派的星结构是个密不透风的同纹匣,连最基本的生机都被锁死,“他们把同当成了唯一的基,却忘了存在不仅要‘有共’,还得‘有独’,无异的同,是张无褶皱的纸。”

  沈翊蹲在逐异花的残瓣旁,瓣上粘着半片星图:那是逐异派的“异星篷”,全用异星搭架,支架长短不一,连连接的角度都随心所欲(只异无同),说“抓住差异就抓住了活,共性都是无用的束”,结果篷架在星风中散成碎片,异而成散。

  “同与异,原是同体的基与姿。”沈翊抚着同异台的和融纹,同纹的匀整里藏着异的灵动,让共性有了鲜活的态;异纹的殊特里含着同的稳实,让差异有了依托的基。“你看山与石:山体是同(可倚的基),山石是异(可辨的姿),无山则石成了无依的散,无石则山成了无态的平,基与姿相济,才成山的形。”

  林默望着同异渊的同核,核上的异沙正随星力流转,像字与文:字形是同(可识的基),文义是异(可辨的姿),无字则文成了无托的虚,无文则字成了无义的划,基与姿相济,才成文的意。

  共生号的共振波漫过同异原,执同草的叶片渐渐生出参差,有的略宽,有的稍窄,像片有了错落的林,同的基里带着异的姿;逐异花的花瓣慢慢有了呼应,色与色间多了过渡,像束有了呼应的花,异的姿里含着同的基。

  同异渊的同核与异沙开始相济,同核不再僵滞,异沙不再散漫,星渊上长出“同异藤”:藤干是同(基的匀),藤叶是异(姿的殊),干弱时异叶扶其壮(异助同),叶乱时同干束其序(同统异),像乐与谱:音阶是同(可依的基),旋律是异(可展的姿),无阶则律成了无准的噪,无律则阶成了无韵的单,基与姿相济,才成乐的声。

  同异台的和融纹这时亮得鲜活,古图旁浮出箴言:“同者异之基,异者同之姿。同异相济,方得其活。”原后的“同异泉”突然涌流,泉水一半是“同泉”(平流如镜,均质带匀,是同的基);一半是“异泉”(曲流如绸,变体含姿,是异的姿)。泉水过处,执同草的齐整里有了参差,却始终不散;逐异花的殊特里有了呼应,却依旧不僵,像语与言:语法是同(可通的基),语意是异(可辨的姿),无法则言成了无绪的乱,无语则法成了无用的框,基与姿相济,才成言的意。

  一位同异族长者(他的衣纹一半是嵌异点的同纹,一半是贯同线的异纹)递给林默一枚“同异螺”,螺的内核是匀整的同质(基的核),螺的外壳是旋变的异纹(姿的晕)。“你们让我们懂了,同不是无姿的基(得有异的姿,才同而成活),异不是无基的姿(得有同的基,才异而成形)——同是异的骨,异是同的肤,骨无肤则露,肤无骨则瘫。”

  同异螺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和融纹”,与显隐纹、始终纹、崩合纹、恒流纹、质影纹、聚散纹、终始纹等交织,光网突然有了活的韵:同纹让存在有共通的基,异纹让存在有独异的姿,不困于过同的滞,不流于过异的散。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同’的基,也不是只有‘异’的姿,是‘同立其基,异显其姿’的相济。”林默望着舷窗外,同境的同星团生了异态,有的略大,有的稍小;异境的异星簇有了同基,轨迹间多了呼应,像族与家:族群是同(可归的基),家庭是异(可依的姿),基有姿则同而成暖,姿有基则异而成安。

  共生号驶离同异原时,同异域的星存有了相济的常态,同有异的姿,异有同的基,像江与浪:江流是同(可奔的基),浪涛是异(可跃的姿),基有姿则同而成势,姿有基则异而成力。船首的探测仪轻鸣,前方的星域里,质与能在相转,质里藏着能的动,能里凝着质的实——那该是“质与能相转”,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续的理。

  沈翊看着新绘的星图,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质与能’,是怎么相转的了。”

  同异域最后一缕同纹嵌着异点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同立基,异显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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