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石室震动后的抉择

　　石室内的烛火被穿堂风掀起，在林疏桐眼尾投下摇晃的影。

　　她望着石门上那道逐渐扩大的裂缝，听着外面机关人金属关节摩擦的吱呀声，后颈的红痣突然泛起灼热的痒——这是系统奖励生效前的征兆。

　　来了。赵虎的刀出鞘声比机关人的脚步声更利落，刀锋擦过刀鞘的清响里，他绷紧的肩背像蓄势待发的弓。

　　这个曾在墨流苏手下当左护法的男人，此刻眼里燃着林疏桐从未见过的光，像是要把这些年压在心底的憋屈，全砍进机关人的钢铁躯体里。

　　小翠的火折子地擦亮，橘色火苗映得她鼻尖沁出薄汗。

　　小姑娘的手指在发抖，却还是把火折子举得稳稳的，让众人看清石门裂缝外幽蓝的光——那是机关人眼窝里跳动的灵火，像极了青竹镇义庄里守夜的鬼灯。

　　按计划来。林疏桐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稳。

　　逆鳞血引在她掌心发烫，那是用她半颗妖丹炼的本命法器，此刻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把她因熬夜补觉而有些发软的腿，淬得像青竹镇后山的老竹。

　　谢沉渊突然挡住她的视线。

　　他宽肩窄腰的影子罩下来，林疏桐仰头，看见他眼尾泛红——方才她踮脚亲他唇角时，这个总把天道在上挂在嘴边的苦行圣子，耳尖红得能煮茶。

　　此刻他垂眸盯着她，眼底翻涌的不是从前的冷硬，倒像她上次在寒潭边看见的春汛，要把人连骨头都泡软。

　　拿好幽冥珠。她把那枚泛着冷光的珠子塞进他掌心。

　　这珠子能引动地下阴脉，是系统前两日在破庙签到抽的奖，若遇到李明的暗卫，往他们脚边扔。

　　谢沉渊的指腹擦过她手背，像片极轻的雪。我若食言——

　　不许说这种话。林疏桐急了，抬手捂住他的嘴。

　　她能摸到他唇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持剑打坐磨出来的，你答应过要陪我吃镇西头的桂花糕，糖霜要撒双份的。

　　石门地一声被撞开的刹那，谢沉渊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

　　幽蓝的光潮水般涌进来，为首的机关人胸口字在月光下泛着冷铁的光，李明就站在它背后，灰白胡须被夜风吹得乱飞，嘴角的笑像条吐信的蛇：林九娘，你以为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林疏桐望着他身后影影绰绰的暗卫，突然笑了。

　　她后颈的红痣烧得更厉害，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响：检测到决战触发，隐藏奖励激活——逆鳞化甲已绑定。指尖轻轻碰了碰颈后，那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金红鳞片，像被撒了把碎金。

　　小翠，去乱葬岗。她声音脆得像敲糖画的铜碗，记得把我给你的引魂香撒在老槐树下。小姑娘愣了一瞬，随即用力点头，怀里的符咒被攥得发皱，跑出去时带翻了石桌旁的陶壶，碎瓷片在地上滚出清脆的响。

　　赵叔，麻烦你带机关人逛逛？林疏桐转头看向赵虎。

　　这汉子咧嘴一笑，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锋划破机关人手臂的瞬间，火星子溅到她脚边。老子等这天等太久了！他吼着冲出去，刀风带起的气浪掀飞了李明的半片衣角。

　　谢沉渊的手指还扣在她腕间。

　　他低头看了眼她颈后的金鳞，又抬头望了望李明身后的暗卫，突然把逆鳞血引塞进她手里：你带着这个。

　　不行。林疏桐要退回去，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按住手背，我有幽冥珠，足够应对暗卫。

　　你......他喉结动了动，你后颈的鳞片还没完全化甲，若有机关人冲过来——

　　又是一声巨响，最近的机关人被赵虎砍断了右腿，金属零件哗啦啦掉了一地。

　　李明的脸在幽蓝火光里扭曲成青灰色，他尖叫着拍了拍手，暗卫们瞬间从阴影里窜出来，腰间的匕首泛着淬毒的光。

　　林疏桐拽着谢沉渊往洞侧的密道跑。

　　逆鳞化甲的力量正顺着脊椎往上涌，她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响，皮肤表面渐渐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金鳞，像穿了件会呼吸的甲胄。

　　背后传来机关人摔倒的轰鸣，赵虎的大笑混着李明的骂声，在狭窄的石室里撞出回音。

　　林九娘！

　　你逃不掉的！李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机关人是用玄铁铸的，你那点小手段——

　　话音未落，最靠近林疏桐的机关人突然炸开。

　　金红鳞片从她指尖弹出，像把无形的剑，精准刺穿了机关人胸口的灵核。

　　那是逆鳞化甲的附带能力，系统说明里写着躺平越彻底，反弹越狠——她今早为了多睡半柱香，故意没去后山打拳，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李明的眼睛瞪得滚圆，他踉跄着后退，踩在机关人的碎零件上滑了一跤。

　　谢沉渊趁机甩出幽冥珠，阴脉之力从地底窜出，裹着暗卫们的脚踝往土里拖。

　　林疏桐看见他发梢沾了血——是哪个暗卫的匕首擦过的，但他像没知觉似的，只盯着她后颈的金鳞，嘴角慢慢翘起来。

　　原来这就是天道亲闺女的手段。他说这话时，暗卫的惨叫声盖不过机关人碎裂的声响，比我想象中......可爱多了。

　　林疏桐被他说得耳尖发烫，拽着他往密道深处跑。

　　小翠的引魂香该生效了，乱葬岗的阴魂会顺着香气涌过来，搅乱李明的阵脚；赵虎的刀应该砍到第七个机关人了，他方才说要砍够十具才停；至于系统，此刻正往她识海里塞新提示：检测到宿主今日躺平时长达标，额外奖励：三日后的桂花糕自动加双份糖霜。

　　石室外的喊杀声渐渐远了。

　　林疏桐摸着后颈已经完全成型的金鳞，听着谢沉渊在她身侧的心跳——比她还快些。

　　密道里有潮湿的土腥味，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倒比镇西头的桂花糕还甜。

　　等解决了李明。她偏头看他，金鳞在黑暗里闪着细碎的光，我们去买十盒桂花糕，你一块我一块，吃到撑。

　　谢沉渊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金鳞，像在触碰什么极珍贵的东西。他说，但先把账算清楚。

　　夜幕不知何时降临了。

　　密道外的喊杀声渐弱，四周渐渐静下来，只有风穿过石缝的轻响。

　　林疏桐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出口，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即将离开当前战场，明日签到地点更新为：青竹镇镇西头桂花糕铺。

　　她笑了。

　　该算的账，总要一笔一笔算清楚；该吃的桂花糕，也总要一块一块，甜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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