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威压下的挣扎

　　黑湖重归死寂，但那寂静本身，就是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四人借助浮木踏上湖心岛泥泞的岸边，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背负着无形的山岳。

　　不仅仅是雾气带来的潮湿，更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龙啸天胸口的玉佩滚烫，但这份灼热此刻却仿佛是他对抗外界冰寒压迫的唯一暖源。

　　“好……好可怕的气息……”欧阳轩脸色苍白，声音不由自主地带着颤抖，他的炼气境修为在这股威压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雨沫紧握着长弓的手指关节发白，她作为猎手的敏锐感知，让她比其他人更清晰地体会到那种被天敌盯上的窒息感。

　　就连一向悍勇无畏的诺尔，此刻也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他的独眼中不再是狂热的战意，而是前所未有的警惕和……一丝难以掩饰的骇然！他体内的碎岩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发运转抵抗，但他明白，这就像是蝼蚁试图撼动巨树，差距太大了！这绝不是炼气境，甚至可能超越了凝魂境！

　　“通玄……绝对是通玄境以上的威压……”诺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之前感受过凝魂境高手的气息，但远不及此！

　　循着玉佩的指引和这股无法逃避的威压源头，四人艰难地来到岛屿中心的空地。

　　祭坛，石像，断剑，与之前描述无异。

　　而祭坛前，也只有那个身披残破重甲的高大身影。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岛屿、这片黑湖融为一体。头盔下猩红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四人，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神只俯瞰地面的虫豸。

　　没有傀儡师，没有妖艳女子。或许他们根本没资格与这位存在并肩而立，或许他们只是外围的爪牙。

　　重甲身影没有动，甚至没有抬起他的巨剑。但仅仅是他存在于此所自然散发的领域般的威压，就已经让龙啸天四人呼吸困难，星力（或气血）运转滞涩不堪，连移动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镇压！

　　“蝼蚁……也配触碰‘归墟’之秘？”一个低沉、仿佛带着金属摩擦回音的声音，直接在三人的识海中响起，充满了无尽的漠然与蔑视。

　　龙啸天感到自己的骨骼都在咯吱作响，但他死死咬着牙，目光投向祭坛上的断剑。玉佩的灼热与那断剑隐隐共鸣，一股微弱的、却截然不同的坚韧气息，似乎在与这恐怖的威压对抗。

　　不能力敌！绝对不能！

　　龙啸天脑中飞速运转。父亲的玉佩是钥匙，这祭坛和断剑是锁。敌人的目标是阻止他们，或利用他们？这重甲身影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而非主动猎杀？

　　他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对伙伴们说：“……威压……主要针对我们……祭坛……是关键……想办法……靠近……”

　　他的意思是，既然无法对抗这股力量，那就必须利用规则！或许靠近祭坛，触发玉佩与断剑的共鸣，是唯一的生路！这或许正是父亲留下的、在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诺尔瞬间明白了龙啸天的意图。他怒吼一声，不再试图攻击那不可战胜的存在，而是将所有的碎岩劲灌注双腿，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试图为龙啸天分担一部分威压，打开一个通向祭坛的缺口！

　　雨沫的箭矢不再瞄准敌人，而是“嗖”地射向祭坛基座的一块符文，试图用外力触发某种变化。欧阳轩则拼命催动墨色气劲，不是攻击，而是在龙啸天身前构筑起一层薄薄的、用于削弱威压的屏障。

　　他们的目标，从“战胜”变成了“接近”和“触发”！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这是唯一理智且充满勇气的选择！

　　重甲身影似乎对蝼蚁的挣扎产生了一丝极淡的兴趣，那猩红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但他依旧没有动，仿佛在观察，又或许，他根本不屑于亲自出手碾死这几只虫子。

　　生与死，就在能否触碰到祭坛的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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