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复威胁与斗争—朱家角镇发生的祸患

　　时间： 民国十四年冬，肃清棺材铺后第七日，凌晨

　　地点： 朱家角镇西贫民区、榴莲分舵炭房、镇南“老码头”猪脚饭摊

　　棺材铺的硝烟尚未散尽，朱家角的黎明又被一种新的、更加嚣张的气焰搅乱。一个自称“猪脚饭团帮”的新势力，如同污水沟里冒出的气泡，开始在镇西贫民区快速膨胀。他们不像之前的对手那样隐藏至深，反而张扬跋扈，手段下作，专挑深夜对榴莲分帮落单的成员和亲近分帮的摊贩下手。

　　陋巷暴行：饭勺与砍刀

　　凌晨，天色未明。两名在镇西收取小额“清洁费”的榴莲分帮年轻成员，刚从一个早点摊离开，拐进一条堆满垃圾的陋巷，准备抄近路返回分舵。

　　巷子深处，恶臭扑鼻。突然，从两侧低矮的破屋里，猛地冲出七八个衣衫褴褛、却满脸凶悍的汉子！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刀剑，而是巨大的饭勺、油腻的锅铲、甚至还有刚从火上取下的、冒着热气的挑猪蹄的铁钩！

　　为首一人是个矮壮的秃头，咧着一口黄牙，手里挥舞着一把沾满肉末的厚重剁骨刀，怪笑道：“榴莲帮的狗腿子！这片儿以后归我们‘猪脚饭团帮’管了！识相的，把收的钱和身上值钱的都留下，再磕个头，爷爷们放你们滚蛋！”

　　那两名年轻成员又惊又怒，其中一人厉声道：“放肆！朱家角现在是我榴莲分帮的地盘！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

　　他话未说完，那秃头脸色一狞，手中剁骨刀已经带着风声劈了过来！“跟他废什么话！剁了喂猪！”

　　混战瞬间在狭窄污秽的巷子里爆发！

　　这些“猪脚饭团帮”的人招式毫无章法，却极其狠辣实用！巨大的饭勺专砸头脸，锅铲拍向胸腹，那烧红的铁钩更是阴险，专往人眼睛和下阴处招呼！他们如同街头的疯狗，打法完全是以命搏命，不顾自身！

　　一名榴莲帮成员刚用短刀格开劈来的剁骨刀，就被侧面抡来的饭勺狠狠砸在太阳穴上，当场眼冒金星，踉跄后退。另一人试图反击，手中短棍砸中一个敌人的肩膀，却被对方硬扛着，一锅铲拍在鼻梁上，顿时鼻血狂喷，酸疼难忍！

　　更要命的是那烧红的铁钩！一名“饭团帮”成员怪叫着将铁钩甩向一名榴莲成员的面门，那成员慌忙躲闪，铁钩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条焦黑的烫伤，火辣辣地疼！

　　两名榴莲帮成员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亡命徒式的围攻和怪异兵器的袭击下，很快落入下风，身上多处挂彩，鲜血淋漓。

　　“妈的，跟他们拼了！”一名成员眼睛红了，不顾砍向肩膀的剁骨刀，合身扑向那秃头，短刀直刺其心窝！

　　那秃头没想到对方如此悍勇，躲闪不及，被短刀刺入肋下，但他也极其凶悍，反手一刀剁在了那成员的胳膊上，几乎将其砍断！

　　最终，这两名榴莲帮成员寡不敌众，被打成重伤，抢走了所有钱财，像破麻袋一样被扔在了垃圾堆里，直到天光大亮才被其他弟兄发现抬回。

　　炭房炙刑：熬炼“滚刀肉”

　　消息传回，黄榴莲怒极反笑。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呲牙了！这“猪脚饭团帮”，名字可笑，手段却如此下作狠毒！

　　“查！把这群地老鼠的老巢，还有那个带头的秃子，给我揪出来！”黄榴莲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意。

　　影子很快锁定了目标。那个带头的秃子，外号“秃尾巴狗”，是镇西有名的泼皮无赖，最近才纠结了一帮同样游手好闲之徒，扯起了“猪脚饭团帮”的旗号，据说他们的据点就在镇南废弃的“老码头”附近，一个用破船和油布搭起来的窝棚里。

　　“秃尾巴狗”被暗探设计引入陷阱，生擒活捉，直接丢进了分舵那间平日里烧炭取暖、此刻却如同蒸笼的炭房。

　　炭房里，几个炭盆烧得正旺，热浪滚滚，空气扭曲。“秃尾巴狗”被剥光了上衣，绑在一条长凳上，距离炭盆只有几步之遥。灼热的气浪烤得他皮肤发红，汗如雨下，呼吸艰难。

　　刀疤没有用鞭子或烙铁，而是拿起一把平日里烤猪蹄用的、带着细密尖齿的铁叉，在炭火上烧得通红。

　　“说，谁让你们成立的‘猪脚饭团帮’？你们老大是谁？老窝具体在哪？还有多少人？”刀疤的声音在热浪中显得有些扭曲。

　　“秃尾巴狗”虽然被烤得难受，却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混不吝地笑道：“呸！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秃尾巴狗’就是老大！老窝就在老码头！有本事自己去端！想让爷爷出卖弟兄？没门！有种就给爷爷个痛快！”

　　这就是块滚刀肉，不怕死，甚至以进刑房为“荣”，认为这是“道上”的资历。

　　黄榴莲站在炭房门口，冷冷地看着。他注意到“秃尾巴狗”虽然嘴硬，但眼神不时瞟向炭盆，喉咙剧烈滚动，显然极度干渴。

　　“给他喝点水。”黄榴莲突然开口。

　　刀疤一愣，还是舀了一瓢水，递到“秃尾巴狗”嘴边。“秃尾巴狗”贪婪地大口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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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刚喝了几口，黄榴莲对刀疤使了个眼色。刀疤会意，猛地将那把烧红的铁叉，伸到了“秃尾巴狗”喝水的瓢下方！

　　“嗤——！”冰凉的水浇在通红的铁叉上，瞬间化作滚烫的蒸汽，猛地扑在“秃尾巴狗”的脸上和胸膛上！

　　“啊——！！！”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爆发出来！“秃尾巴狗”的脸和胸口瞬间被烫起了大片水泡，皮肤红肿溃烂！这种突如其来的、极致的灼痛，远比持续的烘烤更令人难以忍受！

　　他拼命挣扎，长凳被他带得咯咯作响。灼痛之后，是更加难以忍受的干渴和灼烧感。

　　“说！不说，就让你把这炭房里的水，一口口都这么‘喝’下去！”黄榴莲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生理上的极致痛苦和这种反复折磨的威胁，终于碾碎了“秃尾巴狗”那点可怜的硬气。

　　“我说！我说啊！”他嘶声哭嚎，“是……是‘独眼彪’！是他让我们这么干的！他说……说榴莲帮刚站住脚，肯定顾不过来……让我们在镇西闹事……吸引你们注意……他……他好带人去端你们在码头的货……老窝……老窝就在老码头最大的那条破船底下……有……有二十几个人……”

　　“独眼彪”？黄榴莲眼神一凝，这是盘踞在朱家角下游另一个水湾的老水匪，一直对朱家角码头虎视眈眈！原来这“猪脚饭团帮”不过是个吸引火力的幌子！

　　破船血战：沸水与利刃

　　事不宜迟！黄榴莲立刻点齐人马，由铁山和影子带队，直扑镇南老码头！

　　老码头早已废弃，只剩下几艘朽烂的破船搁浅在滩涂上。最大的那艘破船，船底被掏空，用木桩支撑，形成了一个隐秘的窝点。

　　此刻，窝点内，“独眼彪”和他手下二十几名水匪，正准备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出发去偷袭榴莲分帮的货运码头。他们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轰！”破船那脆弱的木板门被铁山一脚踹得粉碎！

　　“杀！一个不留！”铁山怒吼着，如同坦克般冲了进去！

　　窝点内顿时大乱！水匪们惊惶地抓起鱼叉、水靠刀、甚至还有几把土铳！

　　战斗瞬间在这狭小、充满鱼腥和霉味的空间内爆发！

　　水匪们常年在船上搏杀，招式狠辣，擅长近身缠斗。铁山舞动板斧，势不可挡，一斧就将一名持鱼叉刺来的水匪连人带叉劈飞！但侧面一把水靠刀已经悄无声息地抹向他的腰肋！铁山反应极快，回斧格挡，“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影子则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短刃每一次闪烁，必有一名水匪捂着喉咙倒地。他对上了一名手持分水刺的悍匪，那悍匪水性极好，在陆地上步伐也异常灵活，分水刺如同毒蛇般刺向影子周身要害。影子凝神应对，以快打快，刀光与刺影交织成一团。

　　战斗异常激烈，不断有人倒下，破船内鲜血横流，惨叫声不绝。

　　“独眼彪”见势不妙，知道计划败露，偷袭无望，只想突围逃跑。他挥舞着一把鬼头刀，逼退两名刀斧手，就想从破船后方的缺口钻出去。

　　“哪里走！”铁山早已盯住他，舍弃了对手，狂吼着扑来，板斧带着恶风，直劈其后心！

　　“独眼彪”听得脑后风响，急忙回身格挡！

　　“锵！”鬼头刀与板斧猛烈碰撞！“独眼彪”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鬼头刀险些脱手！他心中骇然，这铁山的力气也太恐怖了！

　　就在他身形一滞的瞬间，影子如同鬼魅般从侧面突进，短刃如同毒蛇出洞，直刺其持刀手臂的腋下！

　　“噗嗤！”短刃深深刺入！“独眼彪”惨叫一声，鬼头刀“当啷”落地。

　　铁山赶上，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膝盖侧面！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独眼彪”惨叫着跪倒在地。

　　影子短刃一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彪爷，你这调虎离山之计，使得不怎么样啊。”影子冷声道。

　　尾声：滩涂的清洗

　　战斗很快结束。水匪除了几个跪地投降的，其余全部被砍杀。破船内外，尸横遍地，血水染红了滩涂。

　　黄榴莲踏着晨光走来，看着被押到面前的“独眼彪”和那些俘虏，眼神冰冷。

　　“打断手脚，扔进苏州河喂鱼。”他对“独眼彪”的处置，简单而残酷。对于这种屡次挑衅、还试图玩弄计谋的水匪头子，他没有任何宽恕的理由。

　　俘虏们则被押回分舵，等待他们的将是苦役或者成为新的“教材”。

　　随着“猪脚饭团帮”这个可笑幌子的覆灭和“独眼彪”这股水匪势力的瓦解，朱家角镇内最后一股成规模的公开抵抗力量也被连根拔起。

　　黄榴莲站在老码头上，看着缓缓流淌的苏州河，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他知道，水面下的暗流永远不会停止涌动。今天消灭了一个“独眼彪”，明天可能还会冒出“独耳狼”、“瘸腿虎”。这江湖，就是如此。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刀，磨利爪牙，随时准备将任何敢于冒头的对手，撕成碎片。这朱家角的天下，是用血与火铸就的，也将用血与火来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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