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飞天猪猪会—深层更诡异残余势力

　　时间： 民国十五年，夏，“猪刚鬣”伏诛后十日，夜

　　地点： 朱家角镇东“福源”当铺、榴莲分舵地下“水镜”刑房、镇外“迷魂”芦苇荡、废弃天主教堂钟楼

　　“猪刚鬣”的头颅悬挂在镇口示众不过十日，一股更阴森、更难以捉摸的暗流便开始涌动。这一次，“飞天猪猪会”的残余并未明目张胆地袭击，而是利用了更诡异的手段——下蛊、制造幻觉、精神控制，仿佛这个邪门帮会的真正核心，才刚刚露出其扭曲的一角。

　　当铺诡事：典当的“噩梦”

　　深夜，“福源”当铺的老朝奉在盘点库房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如同见了鬼魅，疯狂地用头撞墙，口中胡言乱语，反复嘶吼着“猪！到处都是猪！它在吃我的脑子！”。伙计们强行制服他后，发现他目光涣散，嘴角流涎，已然疯了。

　　紧接着，当铺内另外两名接触过近期一批“死当”（过期未赎物品）的伙计，也相继出现类似症状，或癫狂大笑，或恐惧抽搐，仿佛被无形的噩梦吞噬。

　　消息传到黄榴莲耳中，他立刻警觉。这绝非寻常疯病！

　　“封锁当铺！所有近期入库的物品，尤其是那批‘死当’，全部封存查验！接触过的人一律隔离观察！”黄榴莲下令，同时看向略通旁门的米缸，“你去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或是……蛊？”

　　影子带人控制了当铺，米缸仔细检查了那批“死当”，最终在一个看似普通的紫檀木首饰盒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些细微的、散发着奇异甜腻香气的粉色粉末，以及几缕缠绕在一起的、颜色艳丽的毛发。

　　“帮主，是‘迷魂瘴’混合了‘魇胜之术’！”米缸脸色凝重，“这粉末吸入或沾染，能致幻乱神，这毛发……像是下了咒的‘替身物’，接触久了，心神会被侵蚀，产生恐怖的幻觉，直至崩溃！”

　　水镜摄心：倒影与真言

　　显然，有精通邪术的“飞天猪猪会”余孽，在利用这种阴毒的方式，进行无差别的精神攻击，制造恐慌！

　　根据当铺线索，影子顺藤摸瓜，抓到了一个近期频繁出入各家当铺、典当行，专门兜售各种“古玩”的掮客。此人外号“油葫芦”，滑不留手。

　　“油葫芦”被关进了分舵地下特制的“水镜”刑房。这刑房四壁和天花板皆由打磨光滑的黑色石板砌成，注入浅水后，能清晰倒映出人影，在特定光线和熏香作用下，能极大放大被拷问者的孤独感和心理压力。

　　刑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光线在水面晃动，映照出无数个扭曲晃动的“油葫芦”的身影。没有鞭打，没有烙铁，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无处不在的、自己的倒影。

　　起初，“油葫芦”还强自镇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孤立、寂静和那些晃动倒影的包围下，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对着倒影喃喃自语，时而恐惧，时而愤怒。

　　米缸在熏香中加入了些许能扰乱心神的药物。渐渐地，“油葫芦”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倒影，他将水中扭曲的影子当成了索命的冤魂，当成了“猪神”的化身！

　　“不……不要过来！我说！是……是‘圣女’！是猪小妹圣女让我这么做的！她……她在镇外的芦苇荡里！那些带咒的东西……都是她做的……她能用笛声操控人的心神……”在极度的精神崩溃下，“油葫芦”涕泪横流地吐露了实情。

　　芦苇杀阵：笛声与泥沼

　　“猪小妹”？“飞天猪猪会”竟然还有一位精通幻术蛊毒的“圣女”！

　　事不宜迟！黄榴莲亲自带队，铁山、影子、浪里白、米缸皆随行，趁着夜色直奔镇外那片广袤幽深的“迷魂”芦苇荡。

　　芦苇荡内，水道纵横，芦苇高过人头，夜雾弥漫，极易迷失方向。

　　众人按照“油葫芦”提供的粗略方位，分乘数条小舟，悄无声息地滑入芦苇深处。

　　越往深处，雾气越浓，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异香也越发明显。突然，一阵若有若无、曲调诡异的笛声，从迷雾深处飘来，钻入耳中，让人心生烦恶，头晕目眩。

　　“凝神静气！堵住耳朵！”米缸急忙提醒，分发了解毒清心的药丸。

　　但笛声仿佛能穿透耳塞，直抵脑海！几名意志稍弱的弟兄开始眼神迷离，动作变得迟缓，甚至有人开始胡言乱语，对着空气挥舞兵刃。

　　“找到吹笛人！”黄榴莲厉声道，强忍着脑中的不适。

　　浪里白辨明笛声方向，指挥小舟奋力划去。突然，前方水面泛起大量浑浊的气泡，七八个身穿水靠、脸上涂抹着油彩、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的汉子从水下猛地冒出！他们手持分水刺、渔叉，一声不吭地扑向小舟！

　　这些被笛声控制的“水鬼”力大无穷，不惧疼痛，攻击完全不顾自身！

　　战斗在狭窄的小舟和泥泞的芦苇丛中爆发！铁山怒吼着，一斧将一名“水鬼”连人带叉劈入水中，鲜血瞬间染红水面。影子则在摇晃的船头与两名“水鬼”激斗，短刃精准地划破他们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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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里白更是直接跳入水中，与那些“水鬼”展开水下搏杀，分水刺带起道道血线。

　　混乱中，笛声陡然变得尖锐急促！更多的“水鬼”从四面八方的芦苇丛中钻出，同时，水底似乎有无数只手在拉扯船底，试图将船只掀翻！

　　钟楼幻境：圣女与焚祭

　　黄榴莲目光锐利，锁定笛声传来的最终源头——芦苇荡中心一处高地之上，那座废弃已久的天主教堂的钟楼！

　　“铁山，影子，随我攻上钟楼！浪里白，米缸，你们带人挡住下面的水鬼！”黄榴莲当机立断，弃舟登岸，带着最精锐的几人，如同利箭般射向钟楼。

　　钟楼内，木质楼梯腐朽，蛛网密布。越往上，笛声越响，那股甜腻的异香也越发浓烈。

　　冲上钟楼顶层，只见一个身着白衣、面容妖异、眉心点着一颗朱砂痣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他们，吹奏着一支骨笛！她身边还站着四个身材高大、眼神狂热的护法，手持奇门兵器——人骨幡、摄魂铃、毒砂囊、以及一柄镶嵌着猪牙的弯刀。

　　“亵渎猪神者，死！”那“猪小妹”圣女停下笛声，缓缓转身，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的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仿佛能勾魂摄魄。

　　那四个护法立刻狂吼着扑上！人骨幡挥舞间，带起道道黑气，扰人视线；摄魂铃叮当作响，乱人心神；毒砂劈头盖脸洒来；弯刀则诡异地弧线攻击！

　　铁山迎上使弯刀和使毒砂的护法，板斧狂舞，劲风激荡，逼得对方无法近身。影子则对上了使幡和使铃的，身形如电，试图突破那扰人的黑气和铃声。

　　黄榴莲则径直走向那“猪小妹”圣女。

　　“装神弄鬼！”黄榴莲暴喝一声，声如炸雷，竟暂时压过了那诡异的氛围！他拔出身后的开山斧，没有任何花巧，一斧直劈！

　　那圣女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黄榴莲的心志如此坚定，不受幻术多大影响。她急忙闪避，骨笛格向斧刃！

　　“咔嚓！”骨笛应声而断！

　　圣女尖叫一声，口中念动晦涩咒语，双手结印，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波猛地撞向黄榴莲！

　　黄榴莲只觉脑中一阵刺痛，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扭曲的猪头幻影，耳畔响起疯狂的呓语。但他眼神一厉，强行稳住心神，体内那股悍匪的凶煞之气勃发，竟将那精神冲击硬生生扛了过去！

　　“邪魔外道，也敢撼我？！”黄榴莲踏步上前，第二斧紧随而至，势大力沉，仿佛要劈开这重重迷障！

　　那圣女终于露出惊惧之色，慌忙后退，却被逼到了钟楼边缘。

　　此时，影子已解决了使幡和使铃的护法，短刃染血。铁山也一斧劈翻了使弯刀的，将使毒砂的护法一脚踹下了钟楼。

　　那圣女见大势已去，脸上露出疯狂而绝望的笑容，猛地将怀中一个药瓶摔碎在地上，腾起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腥味的粉色烟雾！

　　“猪神永生！尔等皆将永堕无间！”她尖笑着，纵身从钟楼跃下！

　　黄榴莲冲到边缘，只见那圣女的身影坠入下方黑暗的芦苇荡中，粉色烟雾弥漫，很快失去了踪迹。

　　尾声：未散的迷雾

　　钟楼下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失去笛声控制的水鬼们要么被歼，要么恢复了神智，茫然无措。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黄榴莲看着下方弥漫的粉色烟雾，脸色阴沉。他感觉，这个“猪小妹”圣女，或许比“猪刚鬣”更难缠，她代表的，是“飞天猪猪会”更深层、更诡异的邪教本质。

　　这一次，虽然捣毁了其一个重要据点，重创了其核心成员，但让最重要的头目之一逃脱，意味着麻烦远未结束。那种利用人心弱点、制造幻觉恐惧的阴损手段，比明刀明枪更加难以防备。

　　朱家角的夜空，依旧被一层诡异的迷雾笼罩。黄榴莲知道，他与这个邪门帮会的较量，恐怕才刚刚进入更凶险、更诡异的阶段。他必须找到应对之法，否则，即便有千军万马，也可能在无声无息中，被这无形的毒牙啃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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