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鸿初入碎玉轩

　　“滋啦——”

　　林晚星睁开眼时，正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焦糊味。她低头一看，自己穿着身藕荷色的宫女常服，手里还捏着半截烧了个小窟窿的宫扇，面前的小几上，一张洒金宣纸被火星燎了边角，上面是半阙未写完的《长相思》。

　　【叮！心尖宠制造系统绑定成功。】

　　【当前世界：《甄嬛传》。】

　　【任务目标：拆解“雍正×甄嬛”CP，成为雍正心尖独宠。】

　　【初始人设：碎玉轩新进的掌事宫女，沈眉庄的陪嫁心腹，才情内蕴，容貌清绝，自带“清冷白月光”氛围Buff。】

　　林晚星迅速消化着信息，余光瞥见门帘一动，一个穿着湖蓝色比甲的小丫鬟探头进来，正是流朱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属于这个世界的怯懦：“晚星姐姐，小主（沈眉庄）唤您过去呢，说是内务府送了新的笔墨来，让您看看。”

　　“知道了。”林晚星放下宫扇，指尖拂过那半阙词，墨迹清隽，倒有几分她自己练字时的风骨。她理了理衣襟，跟着流朱往外走。

　　碎玉轩的庭院不大，却收拾得雅致，几株芭蕉郁郁葱葱，墙角的栀子花正含苞待放。沈眉庄穿着水绿色的襦裙，坐在廊下的石凳上，手里捧着本《女诫》，见她过来，抬眸一笑，眉眼间是世家小姐的端庄娴雅：“晚星，你看这墨可好用？是皇上赏的徽墨。”

　　林晚星走上前，拿起砚台旁的墨锭，入手温润，果然是上品。她没有急着评价，反而先给沈眉庄斟了杯茶，动作轻柔，眼神沉静：“小主且尝尝新沏的雨前龙井，这水是卯时去井里打的头遍水，最是清甜。”

　　沈眉庄依言抿了一口，眉眼舒展：“果然好。你这手泡茶的功夫，宫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林晚星这才拿起墨锭，在砚台里轻轻研磨，动作不疾不徐，腕间的玉镯随着动作划出优美的弧线。“这墨质地细密，入砚即溶，是难得的好料。只是……”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沈眉庄，眼神清澈如溪，“小主的字风骨端凝，用这等柔媚的徽墨，倒是有些可惜了。”

　　沈眉庄一怔，随即失笑：“你这丫头，倒是敢说。难道皇上赏的墨，还有不好的？”

　　“墨无好坏，只看合不合笔锋心意。”林晚星磨好了墨，将砚台推过去，“小主若不嫌弃，晚星斗胆，想借小主的笔试试这墨。”

　　沈眉庄饶有兴致地将笔递给她。林晚星蘸了墨，在那张被燎了角的宣纸上，顺着那半阙《长相思》续了下去。她的字与之前的清隽不同，笔锋更显凌厉，带着几分男子的潇洒，却又因是女子所书，多了层细腻的情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一首完整的纳兰词跃然纸上，意境苍凉又带着缱绻的思乡情。沈眉庄看得有些出神：“好字，好词……你这丫头，藏得可真深。”

　　林晚星放下笔，垂眸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照着字帖练的，让小主见笑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沈眉庄一惊，连忙起身整理衣裳，脸上带上恰到好处的娇羞与惶恐。林晚星却只是安静地退到一旁，垂首侍立，仿佛一株不起眼的芭蕉，却在抬眼的瞬间，恰好让门口进来的雍正捕捉到她低头时，露出的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以及腕间那只莹润的玉镯。

　　雍正今日穿了明黄色的常服，步履沉稳地走进来，目光先落在沈眉庄身上，温声道：“看你这阵子在宫里闷得慌，朕特地带了些新进的苏式点心来。”

　　沈眉庄福身行礼，声音柔婉：“谢皇上恩典。”

　　雍正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茶具与笔墨，看到那张写着《长相思》的宣纸时，脚步顿了顿。他拿起宣纸，先是看了那半阙略显柔媚的字迹，又看到后面续的凌厉潇洒的字体，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这字……是你写的？”他问的是沈眉庄。

　　沈眉庄连忙摇头，指向一旁的林晚星：“回皇上，是臣妾身边的宫女晚星续的。”

　　雍正这才将目光投向林晚星。

　　林晚星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恰到好处的平静与疏离。她的容貌确实担得起“清绝”二字，不是甄嬛那种明眸皓齿的娇艳，而是一种素净如白梅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抬起头来。”雍正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林晚星依言抬头，与他对视。她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卑微的怯懦，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寻常的陌生人。

　　雍正见惯了宫中女子或娇羞或谄媚的模样，林晚星这种平静到近乎淡漠的眼神，反而让他觉得新鲜。他又看了看宣纸上的字，问道：“这词是你选的？”

　　“回皇上，是奴婢僭越了。”林晚星微微垂眸，“奴婢瞧着小主那半阙，想起纳兰容若的这首，便斗胆续了，污了圣眼，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雍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朕为何要恕你罪？字写得好，词也选得好。这纳兰容若的词，哀婉中带着风骨，倒是合你的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玉镯上，“这玉镯成色不错，是谁给你的？”

　　“是奴婢家传的物件。”林晚星答得坦然。

　　雍正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对沈眉庄道：“眉庄，你这宫女倒是个妙人。既识字，又会写字，不像寻常宫女那般粗笨。”

　　沈眉庄连忙道：“晚星是臣妾的陪嫁丫鬟，自小跟着臣妾读书习字，是臣妾的心腹。”

　　“嗯。”雍正应了一声，目光却又若有似无地飘向林晚星。他注意到她在给沈眉庄递点心时，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握着茶盏的姿势优雅至极。

　　一顿早膳，雍正的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的次数，竟隐隐超过了沈眉庄。

　　待雍正离开后，沈眉庄看着林晚星，眼神复杂：“晚星，你今日……是不是太出挑了些？”

　　林晚星知道沈眉庄的担忧，她轻声道：“小主放心，奴婢有分寸。皇上见惯了刻意逢迎，偶尔的疏淡，或许更能让他记得。而且……”她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奴婢这‘清冷白月光’的人设，不就得靠‘与众不同’来立住么？”

　　沈眉庄被她逗得一怔，随即失笑：“你这丫头，鬼主意倒多。只是皇上心思难测，你可得小心。”

　　“奴婢明白。”林晚星颔首，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雍正这种权力顶端的男人，见惯了主动送上门的，反而会对这种“抓不住”的疏离感产生兴趣。她要做的，就是维持这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距离感，同时，在细节处不经意地展现自己的才情与特别，一点点勾住他的目光。

　　比如，下次他再来时，她可以在一旁安静地抄经，让墨香与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融合；比如，他提到什么典故时，她可以恰到好处地接一句，点到即止……

　　碎玉轩的栀子花，很快就要开了。而属于她的“惊鸿一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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