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荒山核枢·周云偷袭

　　江临渊走出校门时，阳光正斜照在荒山脚下。他没回头，脚步也没停。背包侧袋里的破甲锥贴着手臂，冰凉的金属感让他始终清醒。

　　上官玥跟在他半步之后，右手一直按在剑胚上。她没说话，但走路的节奏很稳，每一步都踩得实。

　　他们穿过林间小道，脚下的土开始发硬，树根裸露在外，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地下推挤出来。空气里有股说不清的味道，不臭也不腥，就是让人喉咙发紧。

　　系统界面在眼前一闪：【检测到“青玉简”残留波动，方向——正北三百步】。

　　江临渊抬手拨开垂下来的藤蔓，前方出现一块被苔藓盖住的岩台。他蹲下，用袖口擦去表面湿泥，底下露出一圈刻满符文的圆形基座，线条深浅不一，有些地方已经断裂。

　　这就是阵法核心枢纽。

　　他伸手轻触一道裂纹，指尖传来微弱震动，像脉搏，但极慢。系统提示立刻跳出：【枢纽能量不足，需“息壤石”补充】。

　　他皱眉。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江临渊猛地转身，右手滑进背包侧袋，破甲锥已在掌心。

　　树影晃动，周云鹤从一棵老松后走出来。他穿着黑色劲装，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握着半块泛黑的阵纹碎片，边缘参差，像是强行掰断的。碎片表面还沾着暗红痕迹，干了，但能看出是血。

　　他站在三步外，盯着江临渊：“把枢纽控制权交出来。”

　　江临渊没动。

　　周云鹤冷笑：“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话音落，上官玥忽然抬手。一道银光从她袖中疾射而出，瞬间缠上周云鹤持碎片的右手手腕。那是一条冰链，通体透明，却凝得极实，刚一接触皮肤就迅速结霜，将他的手臂冻在半空。

　　周云鹤眉头一拧，想抽手，但冰链已顺着血管蔓延，整条胳膊僵住。

　　上官玥一步上前，玄铁剑胚横出，锋刃抵住他咽喉。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配吗？”

　　周云鹤没退，也没挣扎。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嘴角反而扬起一点弧度。

　　“你以为这就赢了？”他说，“这碎片虽不完整，但它认主。”

　　他抬起左手，将那半块阵纹举到面前：“只要滴血，就能唤醒子阵。”

　　江临渊眼神一沉。

　　他知道这话是真的。这种级别的阵纹碎片，一旦完成血祭，哪怕不能掌控主阵，也能激活局部陷阱。若是枢纽内部结构被打乱，后续修复会更难。

　　他没出声，手指在破甲锥机关上轻轻压了一下。这是他和上官玥之间的暗号——准备动手。

　　上官玥察觉到，剑尖微微压进半分。

　　周云鹤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躲。他盯着江临渊，声音低下来：“你们守着的，不过是个空壳。”

　　“秦无涯告诉你们来这里的吧？”他忽然笑了，“他根本不想让你们活着启动它。”

　　江临渊依旧沉默。但他已经确认了一件事——周云鹤不是单独行动。他手里的碎片来自玄阴子，而能让玄阴子受伤的人，绝不会只是为了抢一块残片。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们分心？”江临渊终于开口。

　　“我是给你们机会。”周云鹤冷下脸，“现在退开，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

　　上官玥冷笑：“那你先松开手里的东西。”

　　“不可能。”周云鹤目光扫过她，“这块碎片，是我从玄阴子眼皮底下抢来的。他现在只剩一口气，躲在地底不敢见人。你们觉得，我会把它交给你们？”

　　江临渊看了眼枢纽基座。符文还在微弱闪烁，频率越来越慢。再这样下去，整个阵列可能会彻底熄灭。

　　他必须尽快拿到息壤石。

　　可眼下，周云鹤就像一根钉子，卡在这里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临渊问。

　　“我要的是控制权。”周云鹤直视他，“不是杀你们。只要你让开，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进去？”上官玥眯眼，“进哪里？”

　　“荒山下面。”周云鹤嘴角一勾，“你以为这里就是终点？这只是入口。真正的核枢，在地底三层。上面两层已经被玄阴子毁了，第三层还在运转。但需要两个人同时激活——一个懂阵，一个有纯阳之血。”

　　江临渊心头一震。

　　纯阳之血。

　　秦无涯说过的话突然浮现——你的血，能激活残阵。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所以你是来拉我们合作的？”江临渊盯着他，“还是来当诱饵的？”

　　周云鹤脸色变了：“你不信我？可以。但你现在不动，等其他人来了，谁都别想活。”

　　“其他人？”上官玥问。

　　“海外散修已经在路上。”周云鹤盯着她，“他们比玄阴子更疯。要是让他们先找到地底核枢，整个城市都会塌。”

　　江临渊没说话。他在判断真假。

　　系统没有发出危险预警，说明周云鹤目前没有立即攻击意图。但他手里的碎片太危险，万一真让他完成血祭，后果不可控。

　　“你要我们信你。”江临渊缓缓道，“可你手上拿着武器，还威胁要杀我们。”

　　“那是你们先动手。”周云鹤冷哼，“冰链锁我手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上官玥眼神不变：“你出现在这里，本来就该死。”

　　“那就杀了我。”周云鹤抬头，直视她，“看看会不会触发碎片自毁机制。它可是连着地底子阵的，炸了，大家一起埋。”

　　空气静了一瞬。

　　江临渊抬手，轻轻碰了下上官玥的手臂。

　　她明白意思，剑尖稍稍收回，但冰链仍缠着周云鹤的手腕。

　　“我们可以谈。”江临渊说，“但你得先放开那块碎片。”

　　“不行。”周云鹤摇头，“这是我唯一的筹码。”

　　“那你别怪我们不留情。”江临渊往前半步，破甲锥已完全握在手中，“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打碎你膝盖。”

　　周云鹤盯着他，忽然笑了：“你还真敢说。”

　　“我说到做到。”

　　两人对视，谁都没退。

　　风从林间穿过，吹动了江临渊的卫衣帽子。他没去扶，眼睛一直盯着对方。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塌了。地面轻微颤了一下，枢纽基座上的符文闪了两下，随即暗了下去。

　　系统提示：【主阵能量归零，进入休眠状态】

　　江临渊脸色一变。

　　“看到了吗？”周云鹤冷笑，“再拖下去，什么都保不住。”

　　江临渊盯着他：“你说你能带我们进去。”

　　“我能。”周云鹤点头，“但我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就放下碎片，我们再谈。”

　　“不可能。”周云鹤摇头，“除非你先答应合作。”

　　上官玥忽然开口：“你刚才说，需要两个人。”

　　“没错。”

　　“一个懂阵，一个有纯阳之血。”她看着江临渊，“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下去？”

　　周云鹤沉默一秒：“因为我不懂阵。”

　　“可你有碎片。”江临渊接话，“你能唤醒子阵，为什么不试试？”

　　“试过了。”周云鹤声音低下来，“昨天夜里。结果差点被反噬。子阵只认双人同步激活，单靠碎片撑不过三息。”

　　江临渊盯着他，判断真伪。

　　片刻后，他松开破甲锥的机关，手慢慢从背包里抽出。

　　“好。”他说，“我们合作。”

　　上官玥没动，但眼神明显一紧。

　　江临渊对她摇头：“现在没别的路。”

　　他看向周云鹤：“但你得先解开封印。”

　　“封印？”

　　“你手上的冰链。”江临渊说，“解了它，我们才谈下一步。”

　　周云鹤盯着他，良久，终于点头：“行。”

　　他抬起左手，指尖在右手腕上划了一下。血渗出来，滴在冰链上。冰层发出“嗤”的一声，迅速融化，化作一滩水落在地上。

　　上官玥收回剑胚，但手仍按在鞘上。

　　周云鹤甩了甩手，活动关节。他低头看了眼那块碎片，又抬头：“现在，你们得跟我走。”

　　“去哪儿？”江临渊问。

　　“后山断崖。”周云鹤转身，“那里有条暗道，通向地底核枢。但只有我知道入口。”

　　江临渊没动。

　　“你不信我？”周云鹤回头。

　　“我信不信不重要。”江临渊说，“重要的是，你走在前面。”

　　周云鹤笑了下，没反驳。他转过身，朝林子深处走去。

　　江临渊跟上，上官玥落后半步，始终盯着周云鹤背影。

　　三人穿过密林，脚下的土越来越硬，空气中那股压迫感也越来越重。

　　就在即将到达断崖边缘时，周云鹤忽然停下。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碎片。

　　碎片正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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