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玄幽璃殇（1）

　　九重天外，云海翻涌如潮。凌霄殿的金顶在晨光中闪烁，仙娥们提着玉篮穿梭于雕梁画栋之间，洒落点点晨露。然而，今日的天庭却透着一丝异样。

　　“太白金星，你可看清了？”玉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握着的蟠桃已咬了一口，却再未送入口中。

　　“启禀陛下，确是如此。南天门的结界被破，那气息...似是混沌初开时的古神之力。”太白金星颤声答道，额角渗出冷汗。

　　殿中一片哗然。

　　“古神？”哪吒踏风火轮跃入殿中，手中乾坤圈嗡嗡作响，“那不是早在万年前就被封印了吗？”

　　“封印，未必牢不可破。”观音菩萨轻叹，手中净瓶泛起微光。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自天际划过，直冲凌霄殿而来。众仙纷纷后退，只见那银光化作一名白衣女子，长发如瀑，眉心一点朱砂，眸中却藏着千年寒霜。

　　“玄璃。”玉帝起身，神色复杂，“你终于回来了。”

　　玄璃？众仙心头一震。那不是千年前因触犯天条被贬下凡的玄女吗？据说她为情私放魔君，被削去仙籍，堕入轮回。

　　“陛下。”玄璃拱手，声音清冷如霜，“我来，是为告知一件事——封印，已破。”

　　殿中死寂。

　　“混沌古神，即将苏醒。”她抬眸，目光如刃，“而我，是他唯一的封印者。”

　　“你疯了！”托塔天王李靖怒喝，“你竟敢以身封印那等邪物？”

　　“疯？”玄璃轻笑，袖中忽有黑雾缭绕，“若非当年我一时心软，让他逃出生天，今日又怎会轮到我来收拾残局？”

　　玉帝沉吟良久，终是开口：“你可有退路？”

　　“没有。”玄璃转身，衣袂翻飞如雪，“若他现世，三界皆毁。若我封印成功，我亦将永困于虚空之中，再无轮回。”

　　“你为何要这么做？”哪吒低声问道。

　　“因为我欠他一个答案。”玄璃回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当年我问他：‘你为何甘愿堕入魔道？’他只说：‘因为那是你唯一的弱点。’如今，我来还他一个答案。”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流光，直坠凡间。

　　凌霄殿内，众仙沉默。

　　“陛下，我们该如何？”太白金星低声问道。

　　玉帝望向远方，喃喃道：“等吧，等她给出那个答案。”

　　而在凡间，一座荒山之上，玄璃立于风中，望着天际那道若隐若现的裂痕。

　　“你终于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转头，只见一名男子立于树下，黑衣如墨，眉眼如画，却透着一丝妖异的邪气。

　　“魔君。”她轻唤。

　　“你还是来了。”男子微笑，眼中却藏着痛楚，“你终于愿意听我说完那句话了吗？”

　　玄璃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说吧。”

　　“我不是为了你才堕入魔道。”男子望着她，一字一句，“我是为了你，才没有彻底堕入。”

　　玄璃瞳孔一缩。

　　“当年你问我为何甘愿堕入魔道，我只说那是你唯一的弱点。但你可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他缓缓走近，指尖轻抚她的脸颊，“我若不堕入魔道，如何配得上你？”

　　玄璃的心猛然一颤。

　　“你疯了。”她低声说。

　　“也许吧。”男子轻笑，“但我从未后悔。”

　　远处，天穹裂痕愈发明亮，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苏醒。

　　“时间不多了。”玄璃深吸一口气，“你可愿随我一同封印古神？”

　　“你疯了。”男子皱眉，“那意味着你将永困虚空。”

　　“若我不疯，又怎会站在这里？”她望着他，眼中竟有一丝笑意，“你可还记得，我们曾在昆仑山上许下的誓言？”

　　男子沉默。

　　“你说过，若有一日你堕入魔道，我便为你引路归来。”她轻声道，“如今，我来兑现诺言。”

　　男子看着她，良久，终是点头：“好。”

　　两人并肩而立，望向那道裂痕。

　　“准备好了吗？”玄璃问。

　　“准备好了。”男子答。

　　“那就开始吧。”玄璃闭上眼，双手结印。

　　刹那间，天地变色，风云翻涌。一道耀眼的光芒自两人身上升起，直冲天际，将那道裂痕缓缓封印。

　　而在九重天外，凌霄殿内，玉帝望着那道光芒，喃喃道：“愿你们，终有一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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